她跟容祁認(rèn)識這么久,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一開始是怕容祁自卑,后來是不敢。
跟他相處越久,越覺得自己看不懂他,明明周身散發(fā)著暴戾的狠厲,轉(zhuǎn)身面對她時又會變成斯文柔弱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唐酒酒的錯覺,她覺得今天的容祁特別像一個人。
方皓。
因為他在對付江景曜的時候,那個眼神就像是踏著血從血海中走出來的惡魔。
讓人不由地后怕。
“剛才是不是嚇到了?”容祁問。
“沒有。”唐酒酒假裝鎮(zhèn)定地?fù)u了搖頭,“我跟阿璃都沒事,走吧。”
她拉著容祁就要走,容祁轉(zhuǎn)頭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江景曜,江景曜轉(zhuǎn)而乞求江若璃,“阿璃,哥哥錯了,你就放過哥哥,哥哥保證以后再也不來打擾你的生活,只要你原諒我,要什么條件隨便開,多少錢也可以。”
江若璃強忍惡心,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
哥哥?
這種垃圾也配當(dāng)她哥哥?
江景曜內(nèi)心不甘,但眼下只能求江若璃。
容祁威脅他,沈淮安他不敢求,跪趴在地上朝江若璃爬過去,“對不起阿璃,哥哥錯了,哥哥真的錯了。”
江語生看著平日雷厲風(fēng)行的大哥,此刻一臉狼狽地跪在地上,面目驚恐。
沈淮安冷眼掃過去,容祁了然,蹲下身,拍了拍江景曜的肩膀,說,“好自為之。”
說完,帶著其他幾人離開。
江景曜松了一口氣,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江語生嚇得去扶他,“哥,哥你怎么樣?”
他們都沒注意到,江景曜的后脖頸處,多了一個細(xì)小不起眼的針眼
江若璃被沈淮安帶到墨香雅舍。
她想帶唐酒酒回家。
沈淮安不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江若璃試探著問他。
沈淮安幫她倒了一杯白開水,“你希望我知道什么?”
江若璃在內(nèi)心冷笑。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狡詐,把問題拋還給她,等于將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反客為主。
難道真的是霍行舟?
江若璃默默攥緊拳頭。
雖然他的身上沒有好感進(jìn)度條,也不妨礙她懷疑眼前的人就是霍行舟。
江若璃抬眸,和沈淮安四目相對,后者淡聲說,“網(wǎng)絡(luò)上的輿論我沒怎么關(guān)注,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為了安全起見,這幾天你們就住在這里。”
“住這里?”江若璃環(huán)顧四周,余光是沈淮安摩挲左手無名指的動作,淡淡的戒痕,還有他下意識的動作,都在印證江若璃的猜想,她點頭,“謝謝你,不過就是要麻煩你一件事。”
沈淮安不希望她對自己這么客氣,“你說。”
“隔壁鎮(zhèn)李老師的古畫我已經(jīng)修復(fù)好,他比較急,能不能麻煩幫我送過去?”
她得想辦法支開沈淮安,哪怕幾個小時也行。
沈淮安點頭,“畫在哪?”
“在書房抽屜,要是找不到可以問阿嬌嫂,她知道。”
“好。”
沈淮安起身離開,想到什么,回頭對江若璃說,“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待會讓容祁過來,你和酒酒也會安心些。”
江若璃想說大可不必。
你假扮成沈淮安,那容祁很有可能就是方皓,以方皓的性子不給唐酒酒關(guān)起來狠狠折磨就謝天謝地了。
沈淮安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出門。
司機(jī)在門口等著。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風(fēng)口,單手點火,火苗晃了晃,他在想,江若璃看他的眼神不對勁,想必已經(jīng)猜到他的身份,這個時候他到底該坦白,還是繼續(xù)隱瞞。
她會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相信他是為了喚醒她的記憶,才會假扮成另外一個人,守在她身邊。
事情發(fā)展的有些不受控制。
還有,網(wǎng)絡(luò)上的輿論想必是付瑤在背后推波助瀾,有了這么多教訓(xùn),她還不死心,那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付家在京城再無立足之地。
沈淮安掐了煙,抬手捏著鼻梁,吩咐身后的人,“別讓陌生人靠近這里。”
“是,霍總。”
沈淮安離開后。
閨蜜倆躲在房間商量對策。
江若璃站在窗邊,摸著下巴思考,“姐妹,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容祁其實就是方皓?”
被好姐妹這么一問,唐酒酒猛地抬頭,“你也有這種感覺對不對?”
“以前不覺得,今天看到他對江景曜下手這么狠,還這么冷靜,除了方皓,我想不出還有第二個男人,再加上沈淮安如果是霍行舟這個邏輯,我覺得他們就是想通過另外一種方式把我們騙回去。”一番合理的分析,江若璃自己都被說服了。
唐酒酒點頭表示贊同,“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
“門口有人,我們走不了。”江若璃透過窗戶往門口看了眼,沈淮安把她們安置在這里,肯定會派人在門口守著,貿(mào)然從正門離開顯然不太現(xiàn)實。
唐酒酒愣住。
“那怎么辦?”
半晌,江若璃帶著不確定說,“走暗道?”
前不久,她聽畫室的人說起過,墨香雅舍后院有一條暗道通往后山。
好像是古人防御敵人用的軍事地道。
既然前路不通,那這條暗道就成了她們離開這里的最方便的捷徑。
閨蜜倆對視一眼,默契往后院走。
兩人很快找到暗道入口。
唐酒酒打開手機(jī),在手電筒微弱光芒的照射下,兩人一路往前。
暗道曲折。
江若璃驚訝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不簡單,整個暗道最窄的地方僅能一人通過,最寬敞的地方也不過兩三人并行,每隔一段距離,墻壁上就會有一處凹陷,估計是放置什么東西用的。
閨蜜倆在地道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時不時能感受到?jīng)鲲L(fēng)吹來,說明這里還設(shè)置了不少通風(fēng)口。
兩人走了將近一小時,又爬了半小時臺階,累的筋疲力盡的時候,看到前方有光照進(jìn)來。
“前面應(yīng)該就是出口。”
“太好了。”
唐酒酒累得直喘氣,被江若璃拉著,往洞口走。
踏出洞口的那一刻,一道強光襲來,閨蜜倆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
再睜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