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幾人都是湊在陸南深宿舍里的。
白濠雖說想留下幫忙，但實際上他的確幫不了太多忙，所以被陸南深打發(fā)走了。白濠可憐巴巴的，年柏宵看了都于心不忍，悄悄跟陸南深說，“他室友出事他會很著急吧，讓他留下呢？”
下一刻就被陸南深給訓(xùn)了，“年柏宵你腦袋被大象踢了？我平白無故留個情敵在身邊干什么？”
年柏宵不怒反笑的，“情敵？”
呵，他都快忘了白濠是陸南深情敵的事了。
“他現(xiàn)在是你的迷弟。”年柏宵強調(diào)了句。
“不需要。”陸南深沒好氣說。
年柏宵就在想，這家伙的一股子邪火哪來呢？在西安都出人命了也沒見他這么燥過啊。
回頭再看杭司，一切都明白了。
杭司來是來了，但明顯是過來幫忙的。雖說看上去跟平常沒什么兩樣，可仔細覺著她對陸南深有了些疏離感。
連他這么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出來，更何況是陸南深。
也怪不得他說話這么沖。
白濠被打發(fā)走后，陸南深這邊就要重點追查聲頻里的信息，更重要的是要回憶起那段自動刪除的曲調(diào)，陸南深認為，那個曲調(diào)或許才是最重要的。
這期間他要時刻跟陳葉洲保持聯(lián)系。
方笙挺不解的，“兇手，就是你說的那個C君是吧？”
陸南深點頭。
“C君怎么能確定你一定能聽到那個曲子呢？萬一你沒去呢？萬一你去了正好曲子就自動清除了呢？”這是方笙想不開的問題。
陸南深在回答這個問題前看了看方笙，又看了看年柏宵。
就今天四人相聚這情況，他和年柏宵誰也不比誰好過吧？他感覺到方笙的變化來，像是平時說話都裝得嬌滴滴的，現(xiàn)在就一針見血的直給，而且，方笙跟年柏宵不怎么互動。
雖然年柏宵有好幾次跟方笙說話……
陸南深說，“不是C君算準(zhǔn)我能去，工作室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像是白濠他們都是學(xué)音樂的，曲子一遍遍放，就算他們不刻意去記也會有印象。當(dāng)然，這也要源于白濠的聽話，留在了屋子里沒出去。如果工作室里只有姜愈一人，我相信C君會另想他法。”
他也不是沒給白濠派任務(wù)，他要白濠仔細回憶一下當(dāng)時聽到的曲子。這是個挺重的任務(wù)了，白濠這才二話沒說顛顛回去。
陸南深先聽那段聲頻。
在這項工作中，方笙和年柏宵只屬于正常耳力，所以從實質(zhì)上說幫不了太多的忙。
最能幫上陸南深的，當(dāng)屬杭司。
她可以通過聲音的震動頻率來判斷存在的信息。
聲頻播放時四人保持了絕對的安靜。
二十分鐘時長，普通人聽到的最明顯的就是引擎聲和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
杭司和陸南深各自去分析，誰都不打擾誰。
二十分鐘后，兩人就得到的信息進行了對比。
竟是大致上的相同。
聲頻的前十分鐘，通過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能判斷出，車子是行駛在一段極其泥濘的路上。
“有泥土塊被碾壓濺飛的聲音。”陸南深判斷說，“應(yīng)該是前一天下過雨，這兩天的溫度雖說沒那么低，但畢竟是冬天，前一天下過雨，泥土路會遇冷凝結(jié)成塊。”
杭司贊同陸南深的判斷，說，“所以更能進一步確定C君所在位置是在郊區(qū)，而且一定是遠郊，近郊與市區(qū)接壤，這種泥土路很少見了。”
年柏宵能跟上他倆的節(jié)奏，“好辦，看看這兩天哪個遠郊下雨。”
方笙提出質(zhì)疑，“難道對方就不能跨市？”
“能。”陸南深說，“想要確定這一點，十有八九還要靠那段曲調(diào)。”
他的判斷是，C君將完整路線的信息分成兩段，藏在曲調(diào)和聲頻里，缺一不可。
但不管有沒有出了這個城市，下雨是關(guān)鍵的信息，這個季節(jié)，除非在南方會有下雨的情況，華北一帶極少下雨，所以調(diào)查起來不會太難，能迅速縮短范圍。
可能受方笙的影響，年柏宵也開始糾結(jié)跨市的問題了。
“萬一曲調(diào)里有飛機的信息呢？C君這段路是開車到機場。”
杭司抬眼看著他。
年柏宵挑眉，“是不是覺得我又打開了一個思路？”
“有樹葉。”杭司輕描淡寫地說。
年柏宵沒反應(yīng)過來，“啊？”
陸南深嘆說，“之前我就說過，車子經(jīng)過一片樹林，地上很厚的落葉。”
年柏宵嘴犟，“南方就沒落葉了？”
杭司說，“落葉少。”
“那……”年柏宵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言辭，“就憑著落葉來判斷？”
“只能說是依據(jù)之一。”陸南深意外的挺有耐心解釋了，許是跟杭司有了同一頻率，心情大好，所以對待年柏宵也如春天般溫暖。“雖然下過雨，但車輪壓在樹葉上面會發(fā)出很清脆的聲音，南方天氣濕冷，這種現(xiàn)象不常見。”
年柏宵想起待在上海的時候，還真是呢。
陸南深和杭司達成一致的就是，C君所在位置就是華北一帶，確切來說就離本市不遠，或在遠郊，或在臨市。
“再往北會有積雪，車輪壓在上面就不是落葉聲了。”陸南深給出分析。
聲頻中，車子是在十分鐘后穿進了樹林。
兩人都列出了個關(guān)鍵詞：鴿子。
鴿子聲不難判斷，年柏宵和方笙仔細靜下來也能隱隱地聽到。
“是鴿子群，應(yīng)該附近有養(yǎng)鴿子的人家。”杭司說。
陸南深贊同這點。
兩人一路對下來，包括了樹林面積、路形情況都大致相同。看得年柏宵和方笙驚愕連連的，方笙感嘆，“光是聽聲音就能聽出這么多信息呢。”
在她聽上去就只有車輪子的聲音。
但在出了樹林后，也就是在最后一分鐘里，杭司和陸南深發(fā)生了分歧。
有一個很細微的聲音，陸南深判斷是風(fēng)車聲，離得挺遠。但杭司認為那不是風(fēng)車聲，就是風(fēng)吹過屋檐的聲響，屋檐上應(yīng)該是有鐵皮。
兩人的意見不一致時，年柏宵和方笙只能大眼瞪小眼，什么忙都幫不上。聲頻在反復(fù)播放的時候，不管兩人怎么聽都聽不到他倆說的任何聲音。
更別提精確到是風(fēng)吹風(fēng)車聲還是風(fēng)吹鐵皮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