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也別太激動。”葉塵看著他興奮的樣子,不由得笑著給他降降溫,“萬仙天書博大精深,我離那傳說中的仙天師境界,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需要學習和積累的東西太多了。”
“大哥你盡管放心!”孟洵拍著胸脯,興奮地保證道,“在你通往仙天師的道路上,我這個做兄弟的,一定會竭盡全力,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要人給人,要資源給資源!”
葉塵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倒也不需要特別幫助什么。晶術一道,除了天賦與傳承,最重要的就是實踐,需要多看、多摸、多切。所以我才想去二神子的晶礦石坊里轉一轉,那里奇石眾多,正是修煉晶術、積累經驗的最佳‘進修’場所。”
千烽仙石坊,二神子的命根子,就從他開始下手吧!
“我也去!必須去!要親眼看看大哥的風采!”三神子孟洵毫不猶豫地說道。他迫不及待想親眼見證,得到萬仙天書傳承的葉塵,是如何在二神子這命根子般的產業里掀起風浪的。
……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變幻了容貌的葉塵,以及同樣稍作偽裝的三神子和大黑狗,抵達了位于神隱城中心區域的千烽仙石坊。
眼前是一座占地極其廣闊的府邸式建筑群,朱紅的高墻綿延,望不到邊際,粗略估計,占地面積恐怕不下數百公頃!門樓高大巍峨,鎏金的“千烽仙石坊”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口車水馬龍,進出的修士絡繹不絕,彰顯著其旺盛的人氣和重要的地位。
這,便是二神子雷重手中最重要的產業,用三神子的話來說,就是他的“命根子”!
據孟洵介紹,二神子麾下近八成的收入,都源自這座日進斗金的石坊。這里幾乎囊括了所有與晶石相關的生意。
其中最基礎的,便是眼前這片巨大的“收購區”。畢竟歸墟天路機緣遍地,除了被大勢力占據的大型晶礦脈外,諸多遺跡、洞府、甚至荒野之中,都可能出產各種品質的晶石。許多修士得到這些晶石后,便會拿到這里來販賣,以換取修煉所需的靈晶,或者法寶、丹藥、材料等資源。
而如果賣家覺得自己手中的晶石品相極佳,可能內蘊奇珍,也可以選擇拿到更為刺激的“賭石區”去參與賭石。當然,每一場賭局,無論輸贏,千烽仙石坊都會從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費用,俗稱“抽水”。
孟洵帶著幾分眼紅的語氣告訴葉塵,這座石坊被二神子經營得紅紅火火,每天大大小小的賭局加起來,恐怕有上萬場之多!單單是這“抽水”一項,每天流入二神子口袋的靈晶,就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天文數字,讓他賺得盆滿缽滿,富得流油。
“就在五天前,這個場子里切出了一塊人頭大小的‘帝王玉’!那可是煉制頂級法器和輔助修煉的寶料!最后成交價高達七百萬斤五品晶!因為那場賭局數額巨大,二神子親自出面做了擔保,抽水的比例也高得嚇人,達到了一成!你猜怎么著?就那一場,石坊直接就抽走了七十萬斤五品晶!”
葉塵聽得暗自咂舌。一場賭局,抽水七十萬斤五品晶!這簡直是在搶錢!難怪孟洵對此地如此眼熱,也難怪二神子能將此地視為命根子。
孟洵也坦言,他早就想搞垮二神子這個聚寶盆了,可惜苦于麾下沒有頂尖的晶術大師坐鎮,幾次暗中出手試探,都鎩羽而歸,賠了不少靈晶不說,還徒惹人笑話。
但是現在不同了!葉塵的出現,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天降救世主!他仿佛已經看到,二神子這個日進斗金的場子,即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此刻,葉塵正悠閑地在收購區轉悠著。他自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值得一提的是,他這次變幻的形象,是卓浪的樣子。他自己的本尊,以及之前用過的蛇天王形象,如今都登上了神隱門的通緝榜。葉塵有時候想想都覺得搞笑,若是被二神子知道,這兩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通緝犯其實是同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當場吐血。
收購區面積很大,由數個相連的院落組成,設立了十多個收購點。每個收購點前都排著或長或短的隊伍,旁邊空地上隨意堆放著大量剛剛收購上來、還未來得及運走的各色晶石,像小山一樣。
葉塵不動聲色地轉悠了一圈,目光掃過那些正在進行的交易,聽著買賣雙方的討價還價,心中對這里的評價只剩下兩個字:
真黑!
二神子這心,實在是太黑了!收購價格被壓得極低,遠低于市場價。而那些負責收購的人員,更是手段卑劣,一個個油嘴滑舌,慣用坑蒙拐騙、詐唬嚇唬的手段,專門欺負那些看起來不懂行或者勢單力孤的賣家,極力壓價,從中牟取暴利。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收購點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吸引了葉塵的注意。
“什么?!只給我兩枚‘九香敗毒丹’?你開什么玩笑!”一個身穿陳舊黑色戰甲、面容帶著風霜之色的大漢,捧著一塊西瓜大小、形狀不規則的晶石,氣得滿臉通紅,對著柜臺后的收購人員大聲嚷嚷。
那大漢指著自己手中的晶石,努力地辯解著,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你看清楚了!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原生無皮石’!你看看這石頭的表面,根本沒有普通晶石那種風化形成的外皮!只有少數區域被一些極其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的苔蘚狀外皮包裹著,里面蘊含的靈晶完美地呈現出來,裸露的部分,你睜大眼睛看看,全都是純凈的藍色!這是六品靈晶的標志!這么大一塊,掂量著起碼有五十斤重!按照市價,至少值五千斤五品晶!就算兌換你們這‘九香敗毒丹’,起碼也能換十枚!你怎么就只給我兩枚?你這心也太黑了吧!”
那黑甲大漢面龐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紫色,嘴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周身氣息萎靡不振,呼吸都帶著一絲艱難的味道。葉塵一眼便看出,此人中了頗為厲害的毒素,而且毒性已然深入臟腑,若不及早解毒,恐怕性命難保。
“嘿嘿,兄弟,話不能這么說。”那位身著晶師服飾的圓臉男子,笑瞇瞇地對著黑甲大漢說道,“不是我們千烽石坊給得少,實在是你這塊晶石……它有問題啊。你看它外表的顆粒如此粗糙,透明度也不高,就算里面確實是六品靈晶,恐怕也是品質最劣等的那一種,價值大打折扣。再說了,這萬一要是切開,里面連六品都不到,只是五品靈晶呢?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給你兩枚九香敗毒丹,已經是我們擔著風險,給出的最高價了。”
他巧舌如簧,極力貶低著晶石的價值。
黑甲大漢緊緊皺著眉頭,忍著身體的不適,爭辯道:“我之前去過城西的‘奇石閣’,他們那里的老師傅出價六千斤五品靈晶,要買我這塊晶石,我都沒舍得賣!怎么到了你們千烽石坊,就只值一千斤五品靈晶了?這兩枚九香敗毒丹,不就剛好值一千斤五品靈晶嗎?你們這壓價也太狠了!”
圓臉男子聞言,臉上笑容不變:“兄弟,我們千烽石坊打開大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愿,從來不強買強賣。你要是覺得價格合適,想賣,那我們歡迎。如果覺得不合適,不想賣,大門在那邊,您請自便。”
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黑甲大漢青紫的臉上,語氣帶著一絲“關切”,實則暗含威脅:
“不過,兄弟我可要好心提醒你一下。你這中的,是‘玄腹火蛇’的劇毒吧?此毒兇險,如今已然侵入了你的五臟六腑,若再不及時解毒,恐怕……嘿嘿。據我所知,這神隱城內,能解此毒且藥效能直達臟腑的,可就只有我們神隱門秘制的‘九香敗毒丹’了。你若是再耽擱下去,為了省這點靈晶,把命給丟了,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黑甲壯漢聽完這番話,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緊握著拳頭,身體因為毒性和憤怒而微微顫抖。他確實急需這九香敗毒丹救命,而對方顯然吃定了這一點。
僵持了十幾秒后,黑甲大漢猛地一跺腳,咬牙道:“賣了!賣了!媽的,如果不是只有你們千烽石坊有這九香敗毒丹,老子就是把這石頭砸了,也絕不賣給你們!”
圓臉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笑呵呵點頭道:“這就對了嘛,性命要緊。”隨即他對身后的隨從吩咐道:“去,取兩枚九香敗毒丹來,給這位兄弟。”
說著,他便伸出手,徑直朝著黑甲大漢懷中的那塊原生無皮石抓去,仿佛那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唉……”黑甲大漢充滿了不甘與苦澀地嘆了一口氣,一臉不情愿地,緩緩將手中的晶石遞出。
就在那圓臉男子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晶石的剎那——
“慢著!”
一道清亮而帶著幾分痞氣的聲音,突兀地在旁邊響起,打破了這幾乎已成定局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