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貴？”男人光著上身抽煙：“你說的是你男人吧，哦，他500塊把你賣給我了！”
趙秀華失聲尖叫：“500塊？賣給你？”
男人回頭，笑得露出一口大黃牙：“你這娘們不守婦道，還當(dāng)著我的面，叫幾個混子給玩爛了。
不過老子也不嫌棄你，只要你乖乖聽話，給我做飯洗衣服，最好再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我都快50的人了，也不求你做多好，但婆娘家該做的事，你必須做好，不聽話，老子就揍你！”
男人露出兇狠的表情，示意趙秀華起床做飯。
趙秀華還沒從兒子不認(rèn)，被人凌辱的痛苦中回過神來，又陷入了被王全貴轉(zhuǎn)手賣給鄉(xiāng)下老男人的噩夢。
“啊~！”她扯著頭發(fā)就是一陣尖叫。
男人一個大耳巴子抽了過去：“叫啥叫，喊魂兒呢，就你這樣的賤貨，要不是老子娶不上婆娘，誰會要你這樣的爛貨！
趕緊的，滾出去，給老子做飯！”
趙秀華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這陌生的一切。
她寧愿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后，她依然在家里照顧著斷腿的凌文海，沒有遇見陳紅軍，也沒被人賣掉。
陳紅軍也希望眼前一切是場噩夢，醒來后，包里的錢都會變成真的。
手下幾個兄弟不停叫著：“陳哥，不是說...不是說這里頭都是錢嗎？那錢呢？”
“對呀，錢呢？”另一個兄弟也是瞪大眼不敢信。
趙秀華拼命護著這個腰包，不可能是假的啊。
還有，昨天晚上，他們都把趙秀華給扒光了，非常確定她身上壓根沒藏錢的地兒。
昨兒晚上，他們搶了錢之后，已經(jīng)是凌晨3點了。
幾人不敢耽擱，怕趙秀華和王全貴報警，連夜扒火車換了個城市下了站，等到進了招待所，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
幾人壓抑不住興奮，這才敢打開看看里頭的錢。
哪曉得，打開包拿出錢，四人當(dāng)場就傻眼了。
腰包里整整齊齊都是錢，不過不是活人用的，而是死人用的冥幣，億元大鈔，一扎一扎捆得極好。
瞧著顏色質(zhì)地都和真錢極為相似，如果不是天已經(jīng)大亮，還真分不出真假來。
其中一個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陳哥，咱們....咱昨晚上，該不會.....該不會撞鬼了吧？”
“鬼你媽！”另一個氣急敗壞扇了他一巴掌：“要是有鬼，趙秀華會把錢護的那么緊，這特么都啥年代了，破四舊都破了多少年了，你還在這兒說有鬼！”
那個哭喪著臉：“可是....可是沒....沒鬼的話，這錢.....這錢為啥會突然變成了紙錢？”
這事兒真的是誰也說不清楚為啥，不可能不是錢啊，趙秀華和王全貴辛辛苦苦跑這么大老遠(yuǎn)的路，不可能抱著一包冥幣跑路啊。
發(fā)脾氣的那個問另一個小個子：“小刀，是你一直跟著那兩口子的，中間有沒有出過啥岔子？”
小刀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沒可能啊，我一直跟得好好的，中途，趙秀華就偷了凌文海的錢，下車跟王全貴匯合往叢山跑。
我一直跟著他們，等你們到了，我都沒見出啥意外啊！”
發(fā)脾氣那個一拳砸在床上：“那這到底是特么哪兒出了問題，為啥好端端的錢，就變成了紙幣？”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紛紛看向陳紅軍。
陳紅軍氣得一腳將那包紙幣給踢飛：“操！趙秀華你個賤人，你敢耍我！”
冥幣被踢散開，紛紛揚揚落了下來，飄的滿屋都是，瞧著很是瘆人！
凌槐綠和嚴(yán)彤從火車站出來，就看到李衛(wèi)平靠著車門等她們。
嚴(yán)彤吃驚道：“咱裴總買車了？”
李衛(wèi)平打開車門，讓兩人坐進去：“這事兒說來話長，先上車再說吧，對了，小凌，裴總讓我給你找好了單位，回頭就去學(xué)車。”
凌槐綠詫異，裴觀臣要安排她去學(xué)車？
嚴(yán)彤摸著車?yán)锏淖魏蛙嚧埃炖飮K嘖聲不斷：“嘖嘖，咱裴總真的是鳥槍換大炮，發(fā)展越來越好了，這都買上車了。
小綠，回頭你學(xué)會了車，可得教教我呀，我也得學(xué)車!”
嚴(yán)彤自從跟了裴觀臣做事，一開始還覺得裴觀臣這人怪狠，拿女人當(dāng)男人用，等她習(xí)慣了這種工作節(jié)奏，找到了工作帶來的成就感后，就覺得女人靠自己其實挺好的。
現(xiàn)在裴觀臣開始安排凌槐綠學(xué)車的事，嚴(yán)彤就開始琢磨，自己也可以學(xué)車，就算眼下暫時買不起，還不能蹭蹭裴觀臣的車來開一下嗎。
凌槐綠瞧著車?yán)镆磺校灿幸环N恍如隔世的稀奇感。
88年的桑塔納，一輛只怕要20萬左右才能買的到啊。
在人均收入不到千塊的年代，花這么大價錢買輛桑塔納，有點不值啊。
李衛(wèi)平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你覺得不值是不是？”
嚴(yán)彤替凌槐綠回答：“是挺不值的，咱裴總花錢可真是舍得，有錢也不是這么個花法的呀！”
李衛(wèi)平笑道：“這不是咱們裴總買的，裴總的意思，要買也是買貨車，買這玩意兒干啥，除了裝叉拉個人，還真沒啥意思，我們裴總也不是講排面的人。”
凌槐綠也覺得裴觀臣不像是刻意買個車做面子的人：“那這車.....”
李衛(wèi)平笑容淡去，嘆了口氣：“抵債給咱的，青陽那個石材廠，你們曉得吧？
咱們的大車給他們拉了兩三年的貨，運費一直拖著沒給結(jié)算，零零碎碎加起來都有三十萬了。
那老板的兒子，賺了錢別的不干，全拿去泡妞買車賭牌了。
喏，這車就是那位公子哥買的，開了還不到半年，他老子的廠子里就發(fā)不出工資了！”
凌槐綠瞬間了然，八十年代有一部分走在改革前沿的人，在別人還在躍躍欲試，猶豫著要不要下海經(jīng)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憑借敏銳的嗅覺，趕上時代發(fā)展的便利，賺了個盆滿缽滿。
窮人咋富，總是不能按捺住那顆膨脹的心，有錢之后，有人拋棄糟糠妻，在各種娛樂場所開始了聲色犬馬的生活。
而在這些有錢人身邊，也環(huán)繞了一堆等著拉他們沉淪的白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