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便得罪了。我雖然嫌麻煩,但我可不怕麻煩。”
殷壽聽罷,眉頭挑了挑。
他看著李寒舟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再看看旁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蘇念一。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猛,一個比一個無法無天。
世上真有人能這般自由呢?
無拘無束。
得罪了,便得罪了……說得輕巧!
那可是玄清古國和仙尊宮!
隨便一個跺跺腳,整個無垠大陸都要抖三抖的龐然大物!
現在倒好,一家的太子被揍得媽都不認識,另一家的親傳弟子被屠了個干干凈凈。
這梁子,已經不是結下了,這是直接用天雷把對方祖墳給劈了。
“算了算了,你們猛,你們牛。”殷壽擺了擺手,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萬水宮,我看也沒什么油水可撈了,我還是去別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撿點漏。”殷壽長嘆一聲,對著李寒舟拱了拱手:“李道友,咱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希望下次,希望別見面了。”
他可不想再遇到李寒舟,尤其是那詭異的法寶。
草,想起來不管是下界專用的靈寶,還是仙界少見的仙寶,都太邪門了。
李寒舟聞言,也是淡然一笑:“殷道友自便。
這萬水宮里也確實沒什么機緣了。
于是,一行人不再停留,轉身朝著萬水瀑布之外走去。
一直遠遠綴在后面的敖瀧,看到李長壽要走,頓時急了,連忙邁腿就跟了上來。
然而還不曾踏出兩步,便停下了腳步。
他偷偷瞥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李寒舟,那道仿佛能撐開天地的身影,讓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先前那毀天滅地的雷霆之界,那漠視眾生的天劫之眼,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所以敖瀧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不敢靠得太近,只敢像個小跟屁蟲一樣,遠遠地跟在李長壽身后。
……
兩人徑直來到先前那湖泊之處,也無需等待天瀑暫緩壓力,李寒舟拿著千雷渡厄,直接一劍將天瀑劈開。
嘩啦——
水幕被破開,李寒舟一行人重新出現在了瀑布之外的峽谷中。
外面,依舊聚集著上百名修士。
他們沒能進入萬水宮,只能眼巴巴地守在外面,期盼著能有什么變故發生。
“有人出來了!”
當看到李寒舟等人安然無恙地走出來時,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匯聚了過來。
這些目光中,混雜著驚疑、貪婪、忌憚,以及一絲絲難以掩飾的殺意。
他們眼看著李寒舟幾人閑庭信步,面容不帶憂愁的樣子,便知道萬水宮內的機緣,定然是被這幾人奪了!
“該死,這一趟幾乎顆粒無收,還倒搭進去兩千極品靈石!”有修士面目猙獰道,此時他看著李寒舟一行人,面容愈發陰狠。
要不要……動手?
這個念頭,在許多人心中瘋狂滋生。
富貴險中求!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掃過李寒舟身旁的殷壽時,不少人瞳孔微微一縮。
東荒殷壽在這,便得好好考慮自身能力了。
更重要的是,當他們的視線最終落在李寒舟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上時,一股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臥槽!這不是那個……奸商嗎?”
“不對,還有那個紅裙仙子,那是更奸商的婆娘!”
一瞬間,所有人心頭那點剛剛燃起的貪婪火焰,仿佛被一盆萬年玄冰兜頭澆下,瞬間熄滅得干干凈凈。
他們絕對干不過。
且不說以前購買粗布麻衣的時候,他們想過強行搶過去,但實力擺在這里,只得出手購買。
而現在人家更是得到了萬水宮里的機緣……更打不過了。
理智戰勝了沖動,他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沒人祭祀自己。
峽谷內,一時間落針可聞,氣氛有些壓抑。
而此時,殷壽情緒也穩定了下來,隨即看向李寒舟。
“告辭了。”殷壽與李寒舟再次告辭后,便匆匆化作一道流光,頭也不回地溜了。
他是一刻也不想待在一起了。
李寒舟對此毫不在意,正準備帶著蘇念一和李長壽離開此地,前往那地宮所在的方位。
然而,就在此時,星迷庭天穹上的星辰再次運轉了起來。
轟隆!
伴隨而來的是整片大地,開始劇烈的振動。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上古巨手,握住了整個萬葉古國,正在瘋狂地搖晃。
地形再度開始變換,強悍的空間之力開始席卷每一處地方。
只見堅固的地面上,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恐怖裂縫,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開來。
山川崩塌,江河倒卷。
遠處的萬水瀑布,那從天而降的水龍,竟被一股偉力硬生生從中截斷,水流逆沖向天。
突如其來的劇變,讓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這次好像比先前更加猛烈。
而在這天崩地裂般的偉力面前,他們這些化神,最多不過合體中期的修士顯得是如此渺小。
混亂之中,李寒舟的身體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從腳下傳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身旁的蘇念一。
入手,是一片細膩與冰涼。
蘇念一的身形在劇震中微微一晃,被李寒舟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手腕,立刻便穩住了身形。
此時她察覺到手中溫熱,立刻抬起不再清冷的眼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李寒舟的側臉棱角分明,眼眸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崩壞的天地,神情不見絲毫慌亂,只有一片沉凝的冷靜。
蘇念一看著李寒舟,又看了看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露出絲絲笑意。
下一刻,在天崩地裂的背景下,她那只被抓住的手,微微動了動,冰涼的指尖,主動地擠入了他的指縫。
最終與他十指相扣。
“老蘇……”李寒舟也察覺到了手掌處的力道,他同樣握緊了蘇念一的手,開口道:“跟在我身邊,安全一點。”
“嗯。”蘇念一微微點頭,似有輕笑,隨即握得更緊了一些,低語喃喃道:“一直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