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宇宙探測器,只要看一眼,洛亦就知道,這東西來自地球。
或許身為地球人,都能在這第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望著那慢慢飛行,猶如孤獨苦行僧一樣的探測器,洛亦跟秦招覺對視一樣,心中皆是蕩漾起來。
兩人都有種感覺,在宇宙中孤獨前行了三年,終于要回到家鄉(xiāng)了。
鋼鐵蜘蛛在宇宙中快速的飛行。
在跟探測器上交錯而過的時候,兩人心中都有種異樣的感覺。
誰能想到,他們有一天,會在無垠的宇宙中,跟地球上不知道多少年前發(fā)出的探測器相遇。
待得鋼鐵蜘蛛能量恢復(fù)后,洛亦沿著坐標(biāo),再一次進(jìn)行宇宙跳躍。
當(dāng)他們從另一片星空中閃現(xiàn)出來的時候,能隱約感覺到某種古怪,似乎是一種不可逆的破敗。
猶如走進(jìn)了亂葬崗一般,給人一種荒涼枯敗的感覺。
洛亦兩人也沒有深究太多,只想趕緊回到地球上。
等鋼鐵蜘蛛能量一旦蓄滿,他們立馬就進(jìn)行下一次宇宙躍遷。
在第三次躍遷之后,他們終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太陽系。
那顆太陽,猶如宇宙中的一盞明燈,經(jīng)久不息,照射出來的光芒,輻射四方。
哪怕隔著很遠(yuǎn),哪怕之前經(jīng)歷過一次,他們也在看到的瞬間,就能確定,那里就是真正的太陽系。
或許這是別人沒有的對故鄉(xiāng)的一種冥冥之間的特殊感應(yīng)。
進(jìn),再進(jìn),更進(jìn)一步=……
終于,鋼鐵蜘蛛出現(xiàn)在冥王星附近了。
那顆蔚藍(lán)的星球,哪怕還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他們也能感受到那勃勃的生機(jī)。
“終于要回來了。”這一刻,即便是以洛亦的沉穩(wěn),都差點激動的流淚。
秦招覺也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那顆蔚藍(lán)的星。
身為地球人,對自己的祖星,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夏之嵐,黎姿姿無法體會的。
在歸墟大陸,兩人可以說都是自私自利,從不會考慮天下大世,大有一種世界毀滅了又如何,我活著就行。
但是看著這顆蔚藍(lán)的星球,以及經(jīng)歷的那些事情,了解了先秦?zé)挌馐康拇罅x,兩人仿佛都有種從骨子深處涌現(xiàn)出來的要保護(hù)好這里的念頭。
地球,這曾經(jīng)是整個宇宙的祖星,更是他們的家鄉(xiāng)。
“好古怪的地方,宇宙能量太稀薄了,感覺都遠(yuǎn)比不上洪荒大地。”幾人站在鋼鐵蜘蛛上,夏之嵐說道。
洛亦跟秦招覺對視一眼,他們早察覺到了,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地球上無法修行,天地靈氣自然稀薄到了極致。
自然,地球所處的太陽系,甚至是太陽系周邊廣袤無垠的星空,宇宙資源幾乎都是枯竭的。
“也許,這是有意為之。”秦招覺低語。
洛亦點頭,地球能量枯竭,也許是地球上生活過的圣賢們做的。
這也能解釋,為何后世這么多年,不管是天族,還是神國,邪界,亦或其他文明,都無法來到地球。
神衍紀(jì)元末期的那一場諸神黃昏,宇宙文明幾乎斷層了,只有地球一直保留下來。
但是代價是至今枯竭,絕靈絕神。
“先進(jìn)入飛船中吧!”洛亦說道。
盡管已經(jīng)抵達(dá)了冥王星,能看到地球了,但是實際距離依舊很遙遠(yuǎn),光靠飛行,不知道得猴年馬月。
看了眼遙遠(yuǎn)處那顆蔚藍(lán)的星球,洛亦轉(zhuǎn)身朝船艙內(nèi)走去。
然而,就在這一刻,周圍空間迅速黑暗下來。
洛亦還沒反應(yīng)過來,視線再度一變,竟然出現(xiàn)在一條大河中。
這是一片廣袤又昏暗的世界,天空陰沉,透著暗紅之色,整個視線所及,都是殷紅之色,像是血染,給人很詭異的感覺。
在前方,有著一條大河,如果說這個世界最正常的東西,就是這條大河了。
洛亦頓時警覺起來,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他明明到了太陽系,即將進(jìn)入鋼鐵蜘蛛中,怎么突然就來到這個地方了。
突然,他瞳孔狠狠一縮,在那條大河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艘小船,船上坐著一個帶著蓑衣斗笠的人,正在……釣魚。
他體內(nèi)能量快速涌動起來,毫無疑問,是這個神秘的釣魚人將他帶進(jìn)來的。
“這是什么地方?”
“這個人是誰?”
“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把我?guī)нM(jìn)來,絕對是恐怖的高手。”
腦海中思索許久,洛亦還是老老實實的抱拳:“前輩,不知道帶晚輩來這里,是何意?”
釣魚老翁,沒有理會,依舊在專心的釣魚。
洛亦又呼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回應(yīng)。
“難道不存一個時空?”
洛亦猜想,畢竟之前在死星上見過另一個自己,提著石燈,他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情。
“那個,船家,過來一下,我要渡河。”洛亦隨口喊了一句。
結(jié)果對方回應(yīng)了,讓洛亦當(dāng)場石化。
“好嘞,小伙子,稍等一下。”
就見釣魚佬將魚竿放在船上,然后劃著槳靠近過來。
洛亦一下子毛了,什么情況。
很快,小船劃到岸邊,洛亦打量著釣魚佬。
這是一個老人,須發(fā)半白,笑起來,露出兩行漏風(fēng)的大黃牙。
他穿著簡單的涼鞋,褲子也不知道穿多久了,泛黃,還有不少破洞,怎么看,此人也不像是有什么身份的大人物。
在洛亦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上下打量洛亦,問道:“小伙子,上船吧!”
洛亦反而猶豫起來,這老頭看著普通,但是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有些詭異。
不過想到此人能將他拉進(jìn)來,真要動手,在岸邊還是水里,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如此,洛亦也不再猶豫,登上了船。
老人劃著船,小船慢慢朝遠(yuǎn)處劃去。
老人問道:“小伙子,要去哪?”
“去我來時的地方。”洛亦盯著老人。
“那你從哪來的呢?”老人笑問道。
“我怎么來的,老前輩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
“老頭子就是個擺渡人,哪知道那么多事情?!崩先藫u了搖頭,見洛亦說不出具體位置,也就停了下來,道:“小伙子若是不知道去哪,不如就在這里好好想想吧!”
說完,老人拿起魚竿,繼續(xù)釣魚。
洛亦靜靜的看著老人,一根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竹竿,一根魚線,老人釣的非常認(rèn)真,看也沒看洛亦。
“前輩一直在這里擺渡嗎?”洛亦問道。
“老頭子就會劃船釣魚,別的也不會?!?/p>
“那一天能接幾單呢?”
“幾單?”老人笑了,道:“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接到單了?!?/p>
“這生意的確挺差的?!甭逡嘧诶先松砼?,盡管有很多疑問,也沒有再問了,有些事情,不是他問,就能知道答案的。
“前輩,您這也沒啥口啊,是不是沒做窩?!甭逡鄦柕?。
“只要有吃的,總能把魚兒引過來。”
“但是我看了這么久,也沒魚兒開口??!”洛亦搖頭。
“那是水里的魚兒很聰明,不敢輕易咬鉤?!崩先诵χ聪蚵逡啵溃骸八鼈冎溃坏┮с^,就會被釣上來,成為別人的食物?!?/p>
“其實釣魚,就是釣魚佬跟魚兒的斗智斗勇?!?/p>
洛亦眸子波動了一下,道:“再聰明的魚兒也聰明不過釣魚人?!?/p>
“所以釣魚要有耐心,沒耐心是釣不到魚的。”
突然,洛亦提醒:“黑漂了?!?/p>
老人急忙提桿,結(jié)果是空桿。
“這么好的口居然沒打到?!甭逡鄵u頭:“看著不像是小魚鬧窩?!?/p>
老人卻是一笑:“魚兒已經(jīng)被引過來了,這場搏斗,究竟誰能笑到最后,就要看下面這條魚能不能經(jīng)受得起魚餌的誘惑。”
說完便是再拋一桿。
洛亦想了想,道:“有一種魚很聰明,只吃餌,不吃鉤?!?/p>
“餌在這里,魚不走,總有一口會咬中的?!?/p>
老人接連又提了幾桿,始終都是空桿:“你看,下面這條魚就很聰明,但是它也笨,因為它受不了餌料的誘惑,這時,我就占了上風(fēng)。”
洛亦沒有回應(yīng),看著漂相,片刻間,漂出現(xiàn)了一點點的小頓口。
老人突然提桿,下一秒,趕至瞬間大灣弓,一條大魚在水里亂竄。
“你看,魚兒還是上鉤了。”老人一笑,猛地一甩,一條大鯉魚被掉了上來。
老人取下魚鉤,將魚丟在甲板上,繼續(xù)拋竿。
“經(jīng)受不住誘惑的魚兒,最終會成為別人的食物?!崩先丝戳搜勐逡啵骸敖裢碛锌诟A恕!?/p>
洛亦則是盯著大魚,后者猛烈的跳動,蹦跶幾下后,跳進(jìn)了河中,瞬間消失不見。
洛亦道:“即便被釣上來,也不代表會被吃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