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再一次進去姜清然的精神世界中,想要試試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結果不出所料,除了那一團模糊的地帶,其他地方都沒什么異常。
之前他就查過幾次,姜清然的精神沒有明顯的異常。
至于四歲之前,她自己記不住,在精神中也就顯現不出來,無法查探。
看著熟睡的姜清然,洛亦陷入沉思,姜清然的那段記憶,究竟是十八年前意外植入的,還是她的來歷本就不簡單呢!
他將姜清然弄醒。
明亮的眸子帶著幾分茫然,眨了眨,她急忙做起來:“我怎么睡著了,還有,張叔呢!”
“他有事走了?”姜清然狐疑的盯著洛亦,問道:“是不是你有事要跟張叔談,故意不想讓我知道?”
“是?!甭逡帱c頭。
姜清然語氣一滯:“你……你都不帶騙我一下?你跟張叔說什么了?”
“既然瞞著你,為什么還要告訴你?”
姜清然嘟囔了一下,問道:“這幾天你去哪了,怎么突然就聯系不到了?!?/p>
“以后如果找不到我,不用聯系,也許,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許,我已經離開了?!甭逡嗾f道。
聽到這話,姜清然心頭忽然莫名的難受起來,小聲問道:“你……要去哪?”
洛亦沒有回答。
“很遠嗎?”姜清然問道,隨后又自顧自的道:“其實現在通訊這么發達,就算在國外,也能視頻通話,人們不是說嘛,地球就是一個村。”
見到洛亦還是沒搭話,姜清然心頭一慌:“洛亦,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你要去哪里??!如果我需要幫忙,去哪找你。”
“不用找我,如果有一天我走了,這個世界就沒有我的痕跡了。”
姜清然俏臉一變:“你要死了嗎?還是有人要殺你,可是你都這么厲害了,誰能殺你?”
洛亦無語,剛剛氣氛還有些悲傷……
他站了起來,平靜的道:“我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極其短暫的過客而已,以后我不會記得你,你也不用記著我,不出意外,以后不會再有交集了?!?/p>
姜清然連忙站起來,道:“你要去哪,有很厲害的人要來對付你嗎?你故意這么說,是不是不想牽連我?”
洛亦撇著姜清然:“你的想象,天馬行空,我追不上?!?/p>
“我演了這么多影視劇,大概劇情我還是能猜出來的,你故意跟我撇清關系,明顯就是不想把我牽連進危險中,”姜清然連忙道:“洛亦,你不用擔心連累我,就算是古武界入世,也需要遵循現在的法律,他們不敢亂來的?!?/p>
“至少在我家這種高檔小區,治安還是非常好的,一個電話,三分鐘就能出警?!?/p>
“好吧,那我就在這里躲一躲?!甭逡鄳械酶钩妒裁?。
“你餓了嗎,我最近新學了幾道菜?!?/p>
“你那廚藝,還是放過我吧!”
……
張耀揚的動作很快,三天時間,就有消息傳來了。
洛亦看著張耀揚發來的信息。
姜清然父母在當年結婚后不到半年,就去別的地方做生意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在任何一個城市都沒有呆過一年就離開了,所以,就算張耀揚拜訪到當時的人,也都不知道這對夫妻有孩子。
最后一次,是在南海的一座小城市,那是五年后張耀揚再見姜清然父母,那時候,姜清然已經五歲了。
“每個地方都生活過一段時間,都有真實的社交圈子,為什么都沒有姜清然的身影?”
洛亦皺眉,關于這些消息不會假,畢竟姜清然父母是經商的,這一點他在姜清然記憶中已經查到了。
既然經商,那么人際關系就不可能是假的,總要接觸各類商人的。
以張耀揚的身份,只要去查,就不可能查不到。
所以,張耀揚發來的信息是真的。
那就只能說明,姜清然的存在是有問題的,或者也可以說,姜清然沒有一到四歲,她成為姜父姜母的時候,可能就已經四歲了。
姜清然不是姜父姜母所生。
可惜啊,姜清然父母已經死了多少年了,他也無法從他們那里得到姜清然的真實來歷。
“繼續查,姜清然可能是抱養,沿著這條線查?!彼庉嬕粭l信息發給張耀揚。
幾天后,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洛亦愣了一下,這個手機是姜清然給他的,當時里面只存了姜清然跟張耀揚的電話。
之后加的人,例如陳玄機,都是他同意的,怎么會有陌生號碼?
他接通電話,里面傳來一道忐忑的聲音:“是洛亦,洛先生嗎?”
“你是誰?”洛亦問道。
“我是紅纓,洛先生,我們見過的?”
“有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洛先生,老爺子想見你一面。”
“羅杰?”
“嗯?!奔t纓點頭,聲音傳來:“老爺子說,如果你真是那個人,希望能跟你見一面?!?/p>
“他還沒資格見我?!闭f著,洛亦就要掛斷電話。
“洛先生,老爺子要不行了?!彪娫捘穷^傳來紅纓低沉的聲音。
聞言,洛亦沉默下來……
“洛亦,你要去哪啊!”看到洛亦出來,姜清然快速跑過去,臉上帶著幾分緊張與忐忑。
“姜清然,你管的有點多了?!甭逡嗫粗?。
姜清然捏著一角,小聲的道:“我怕你又要不告而別?!?/p>
洛亦眉頭皺了一下,剛想說什么,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多說,終究是因為他的出現,才讓姜清然的生活出現了改變。
“我去見個人?!闭f著,洛亦就打算離開,姜清然一直跟在后面。
走到門口,洛亦停了下來,問道:“最近有空閑嗎?”
“有的?!苯迦贿B忙道:“張叔那部戲還有些時間才開機,這段時間,我把一些不必要的活動都推了?!?/p>
“好,過段時間,我帶你去個地方。”
“真的嗎?去哪?”姜清然心頭一喜。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洛亦離開這里,來到紅纓發來的地址。
其實這里洛亦也來過,正是他剛回到地球,羅杰主的地方。
看到洛亦的到來,紅纓急忙站拉起來,態度非常恭敬:“洛先生,您來了。”
這里還有好幾人,見到洛亦,也都是一臉尊敬,站起來行禮。
洛亦擺了擺手,道:“羅杰呢!”
“洛先生請跟我來?!奔t纓在前面領路。
來到一個房間門口,紅纓小聲的道:“洛先生,老爺子在里面等您?!?/p>
洛亦推門而入,羅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不過他的眼神在看到洛亦的時候,卻是一下子明亮起來。
“你來了?!绷_杰開口,對紅纓示意了一下,后者點頭,退出房間,輕輕關上門。
洛亦看著虛弱的羅杰,坐了下來,道:“聽說你要死了。”
羅杰笑了一聲,道:“生老病死,這是常態,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p>
“我看你還能活個幾十年?!甭逡嗟牡馈?/p>
“幾十年?”羅杰笑了,道:“已經賺了幾十年了,怎么還敢奢望幾十年?!?/p>
洛亦平靜的看著羅杰。
在他的注視下,羅杰笑容緩緩收斂,同樣盯著洛亦,道:“我派人查過你的底細?!?/p>
“所以呢!”
羅杰認真的道:“這個世界沒有你的痕跡,絲毫查不出你的來歷。”
“你想說什么?”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他?”羅杰盯著洛亦,一臉認真與鄭重。
“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你介紹的,后來我名聲漸顯,你便一直呆在幕后,幫我處理各種問題?!?/p>
“又一次因為背叛,任務差點失敗,若不是你拼死救援,我估計早就死了?!?/p>
“最后一次任務,你覺得有問題,那時候自負的我沒有聽取,那次,導致柴克爾家族的小公主誤殺,是你動用一切關系,將那件事掩蓋。”
“……”
洛亦說了很多當年他們一起經歷的事情,包括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羅杰眼睛越來越亮,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你見證了我從微末中崛起,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之王,你見證了我經歷太多的背叛,數次冒著破壞規矩的風險將我從死亡邊緣救回來?!?/p>
“我以為,我這一生,至少能交到一個朋友,可最終,這個朋友還是背叛了我?!?/p>
“九號,真的是你?!绷_杰聲音顫抖,渾濁的老眼中翻動這淚花。
“是我?!甭逡嗥届o的看著羅杰,道:“這地球上,也只有你能讓我親自過來看望?!?/p>
“可是,為什么你會變得比以前還年前?”羅杰深深的不解,他這是比他年長幾歲,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反而越來越年輕了。
洛亦沒有回答,依舊是平靜的看著他。
片刻后,羅杰深深的嘆了口氣:“當年,我也是沒有辦法了?!?/p>
“所以就選擇將我出賣?”洛亦笑了一聲,道:“我很好奇,既然你選擇了背叛,為什么還要提醒我?我徹底死去對你才是最有利的?!?/p>
“還有,為何又要將我的尸身要回來埋葬?”
“因為你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這個世界,是否有人會為你這種人收尸。”羅杰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