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攥拳，直直對上他視線：“你想對了，我就是故意的，沈清寧肯定還喜歡你，我要讓她知道你愛的是我，讓她死心。”
若程夏虛偽遮掩，季川會多想，她這樣敢作敢當才是他喜歡的樣子。
他倏然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沒必要這樣，我只喜歡你。”
程夏雙臂順勢環上他腰，臉貼上胸膛：“沈清寧以后不管和誰在一起，你都不會有意見吧？她這么年輕，不會自甘寂寞的，肯定會再嫁。”
他腦海里有了江云宴和沈清寧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畫面。
心里發澀不是滋味。
“不會，我去開會。”
季川聲音輕柔，松開程夏離開。
程夏望著他背影，紅唇逐漸抿緊。
人的身體是最誠實的。
剛才問的時候，感覺到季川的身體僵了一瞬。
季川到門外給沈清寧發了條消息。
【安安怎么樣了？需要錢嗎？我給你轉點。】
消息發出去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兩人不是好友。
她刪了他。
所以這是吃醋了。
七年感情又怎么是一個浪蕩公子能比的。
估計用不久就會重新加上。
到時候她說點軟話，他會給她錢，讓她在帝都的生活不至于太難過。
沈清寧忙到下午三點多出去看女兒。
昨天用麻藥的緣故身上傷口不太疼，今兒麻藥勁徹底過了，開始疼。
以前胃穿孔的疼比這個只強不弱，所以季安安都受得住，只是精神不如昨天好。
沈清寧心疼過去問：“安安，要不要看會兒動畫片？”
這是她第一次提出讓季安安看這個。
可以轉移注意力，她會好很多。
今天劉姨給季安安扎的哪吒頭，頭上倆小揪揪很是可愛。
她搖搖頭：“不要，看電視會變傻，我才不要像浩軒哥哥那樣，我要看繪本。”
季漫漫把王浩軒放在她那里的時候，沈清寧發現他特別喜歡看平板。
抱著平板看奧特曼一看就是兩個小時，動都不動。
她和他談話，講了好多看平板的壞處。
王浩軒沒入耳，季安安倒聽進去了。
劉姨知道季安安喜歡看書，過來的時候帶了不少。
聽到她要看，趕緊去櫥柜里拿。
現在每家都有很多電子產品，不玩手機的孩子很少。
季安安是劉姨遇到的唯一一個。
她拿著幾本繪本說：“沈小姐，您把安安教育的真好，這么乖巧的孩子季先生不喜歡，他遲早會后悔。”
沈清寧清清嗓子：“劉姨，事兒都過去了，以后別再提了。”
眼睛長在前邊就該往前看。
過去無法挽回，人得有翻篇的能力。
“沈小姐，抱歉，是我失言了。”
劉姨遞上書。
這是一本和身體有關的繪本。
季安安比較喜歡這一類。
別的姑娘喜歡童話故事，她喜歡觀察人的身體結構。
宋雪曾說，看她喜好，以后大概率是要學醫了。
她是不喜歡的，說沒出息，學醫哪有做生意掙錢。
王浩軒的愿望就是考清華北大以后做首富，宋雪和季漫漫高興地合不攏嘴。
季川也笑，在他眼里外頭任何一個小孩子都比季安安好。
沈清寧從劉姨手里接過繪本帶著季安安看，有不懂的地方適時講解。
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射進來，母女被鍍上了一層光。
有些人術后會發燒，剛才護士過來量體溫房間沒關好，江云宴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默默看了片刻，手指微曲敲響房門。
季安安機靈聽到動靜先抬頭看過去。
“江叔叔。”她軟軟糯糯的高聲叫他。
江云宴含笑啟唇：“安安今天感覺怎么樣？”
季安安小嘴微翹：“有點點疼，不過安安不怕。”
“如果疼的厲害可以打止疼針或者吃止疼藥。”
江云宴到了跟前，沈清寧站起來。
“這個疼安安可以忍受，我們就沒找醫生，江先生，安安現在已經沒什么事兒了，您不用總過來的。”
“有個客戶的孩子住院了，我順便過來看看安安。”江云宴隨意解釋了句。
也就是他不是刻意來看季安安的。
她是季川前妻，兩人又打過幾次交道，他順便過來是他禮數周到。
“給客戶孩子選禮物的時候看到了這個，安安應該會喜。”
沈清寧低頭看向江云宴手中的禮物。
精裝版本草綱目兒童繪本，的確是季安安的心頭好。
“謝謝，江先生破費了。”
沈清寧伸手接過，卻不見江云宴淺淺鼓起的腮邊，他舌尖掃過后槽牙，心頭不悅。
除了書江云宴還帶了水果，劉姨拿著去洗。
“清寧，有水嗎？陪客戶說的話有點多。”
清寧是她允許的稱呼。
江云宴聲音懶散繾綣，很普通的稱呼，卻讓她的心晃了晃，抬眼看到他唇的確有些干。
客人過來第一時間沒送上茶水是她怠慢了。
“我這里只有白開水可以嗎？”
這是醫院，沈清寧沒備茶葉。
“可以，白開水沒味道就是最好的味道。”
他望著她未施粉黛的臉說，膚色比以前好了，白了也亮了。
氣質沒變，還是以前那樣溫婉嫻靜，古典氣息很濃。
很多紈绔公子哥兒喜歡漂亮軟嫩又帶點傲氣的女人。
太順從的女人吃起來沒味兒。
男人喜歡把女人一點點馴服的感覺。
沈清寧就是這種。
身材好，身段軟，聲音軟，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屬于絕品。
她平時總穿肥大的休閑裝，不顯山不露水，所以很少人看出來罷了。
病房有一次性水杯，沈清寧去給他接水。
溫熱，正好可以喝。
七分滿，不會撒出來。
江云宴說著謝謝伸手接的時候，指腹擦過她手指指背。
時間很短，短到仿佛沒接觸過。
但微微的癢提醒她是真實發生的，沈清寧不受控制的猛縮了下手指。
江云宴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端著水轉過頭給季安安講繪本。
杯子小，碰到手并不奇怪。
沈清寧悄悄在褲子擦了擦上手心兒沁出的汗。
江云宴不虧是學醫的，講的極好，能從一個點向外擴展，有趣、淺顯易懂。
沈清寧沒學過，不懂，只會根據一些常識講。
季安安需要多休息，不能看太久。
她意猶未盡，眼巴巴望著江云宴。
“叔叔，你以后還能陪我看繪本嗎？”
“安安，江叔叔忙，你……”
沈清寧要拒絕。
江云宴體貼為季安安掖著被角搶了她的話：“只要安安喜歡，叔叔有時間就會過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