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時，她才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禮服，而換下的衣服，還放在樓上的更衣室里。
于是，她又折返上樓，換上自己的衣服，這才再次朝著門口走去。
來時，她是打車過來的，回去自然也只能打車。
沈清寧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就在這時，一輛車緩緩駛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她的身旁。
緊接著，車窗緩緩落下，露出李羨柏溫潤的臉。
沈清寧看到李羨柏，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心中暗自納悶，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么又出現在這里？
“沈小姐，能麻煩你幫個忙嗎？”李羨柏微笑問。
沈清寧有些猶豫，之前就欠了他一個人情，還沒來得及還。
但是怕他又提出像今天跳舞那樣的忙。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說道：“幫忙可以，不過，我能先知道你讓我幫什么忙嗎？”
李羨柏微微一笑：“放心，不是什么為難人的事兒。”
李羨柏為人正直，是個正人君子，沈清寧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相信他絕對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
于是，她點了點頭，說道：“好。”
李羨柏見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沈小姐請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沈清寧帶著疑惑打開車門上去。
另一邊，季川仿若一尊冷面修羅，周身散發著低氣壓，帶著家人回到了宋雪的住處。
一路上，他的臉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緊抿著雙唇，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冰冷的氣場好似能將空氣都凍結。
宋雪坐在車后座，偷偷瞥了一眼季川，心里怕的厲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車里的季漫漫還有程夏其他人也都被這壓抑的氛圍嚇得噤若寒蟬。
車內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等回到家中，熟悉的環境稍稍驅散了些宋雪心里的恐懼。
她這才鼓起勇氣說話。聲音卻小的厲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莫名的卑微。她微微仰起頭試探著問：“阿川，你怎么了？是公司的事兒不順利嗎？你別急，慢慢來。”
季川抬了抬眼皮，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沉聲道：“不是公司的事兒，媽，事情和程夏有關。”
聽到這話，宋雪的心猛地一沉，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慌了神，話脫口而出：“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離婚。”
聲音尖銳而急促。
今天剛領著程夏在慕清瀾的生日宴上風光露臉，所有人都知道她馬上就要抱孫子了，這時候季川要是和程夏離婚，那到手的孫子可就飛了，她怎么能接受。
程夏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委屈的神情中又透著幾分倔強。
她抽抽噎噎地說道：“阿姨，都是我的錯，是我在宴會上給阿川惹麻煩了，只要阿川高興，我怎么都可以，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生氣。”
說著說著，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下來，那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往，看到程夏梨花帶雨的模樣，季川會念著以前情分控制不止的心疼。
可現在，他心里只剩下厭惡。
他冷眼望著她問：“程夏，我問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程夏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僵。
原本不停掉落的眼淚也在剎那間凝固，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結結巴巴地說道：“阿……阿川，你…… 你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程夏，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季川的聲音愈發冰冷。
程夏拼命搖頭，臉上帶著一絲憤怒和不甘，大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你的，還能是誰的，阿川，我知道你想和我離婚娶沈清寧，但是你也沒必要這樣誣陷我吧？”
“呵！”季川冷笑一聲，那笑聲里滿是嘲諷，“你又在顛倒黑白，程夏，你以前就是這樣誣陷沈清寧的，我怎么就沒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整天裝出一副心直口快的樣子，實際上一肚子花花腸子。”
實際上，程夏心里也沒底，她并不確定肚子里孩子到底是誰的。
但無論如何，這種時候她絕不能承認。
她挺直了腰板，倔強地回望著季川，大聲說道：“季川，你現在為了和我離婚，真是什么都能說得出來，我已經同意離婚，你還想要我怎樣？難不成非要把我往死里逼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就死行不行？”
宋雪一聽，嚇得臉色慘白，急忙阻止：“不能死，肚子里還有我的大孫子呢，季漫漫，你傻站在這里做什么，趕緊勸勸架啊。”
季漫漫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朝程夏走去。
可她剛要張嘴，季川就厲聲喝道：“你讓她去死，她如果真有這個膽子，我給她買世界上最好的棺材。”
季漫漫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趕忙說道：“額……弟弟，你先消消氣，肚子里的孩子沒錯，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生下孩子就離婚，再說了，沈清寧好像還沒接受你，你現在急著和程夏離婚也沒用啊。”
季川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季漫漫。
她是真的沒腦子，都到現在了，還沒發現重點。
“姐，程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怕有誤，特別找了好幾家親子鑒定中心做的檢測，孟征，把親子鑒定給她們看看。”
季漫漫從孟征手里接過親子鑒定報告，她心急如焚，直接翻到最后一頁。
上頭的數據顯示，不是父子關系。
她又急忙翻看其他幾份親子鑒定，結果都一樣。
季漫漫震驚地看向宋雪，而宋雪此刻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神中滿是憤怒和失望。
程夏卻突然冷笑一聲，臉上帶著一絲決絕和瘋狂。
“季川，做幾份親子鑒定對你來說不是難事，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為了別的女人竟然要拋妻棄子，我告訴你，這婚我還真就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