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假山背后,鉆出來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大將軍之女秦玉蓉。
她目光閃爍,望著葉知閑和云將軍離去的方向:“所以,那個掃平青云匪,本該被陛下封為四品明威將軍的人,是他葉知閑?!”
秦玉蓉仿佛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云將軍的剿匪之功。
居然也敢有人冒領。
而這個真正在邊關,獨自帶著一隊人,剿滅青云匪的人,居然是國公府里那位假少爺?
如此兩級反轉,巨變的消息。
還真是讓秦玉蓉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我認識他這么久,為何從不知道,他會武功?”
葉知閑其實是會武功的。
早在他發配充軍之前就會。
否則,充軍之后,也不可能帶著一隊人,就滅了那伙盤踞邊關多年的青云匪。
不過,這件事情并沒有多少人知道。
甚至就連楊國公,跟國公夫人也不知道。
沒有人想聲名狼藉當個紈绔。
葉知閑也不想。
可他從小就知道,楊國公府,世代功勛,在帝都當中的不易,所以,他從不顯露自己的武功,還有滿腹經綸的所學。
哪怕是在曾經疼愛自己的三位嫂嫂面前,他也不曾顯露分毫。
一直扮做紈绔的模樣。
那次葉修,汪文,還有寧思博那群紈绔的公子哥,污言穢語,說楊國公府的幾位嫂嫂的閑話,葉知閑原本可以輕松解決他們的。
可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武功,他只能強裝一副不會武功的樣子,魚人廝打,結果,弄了一身是傷,鼻青臉腫。
但是從那以后,葉知閑的名字,在帝都一眾紈绔當中,就變成了噩夢般的存在。
紈绔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有人比他們還紈绔。
葉知閑不僅比他們紈绔,還比他們能打。
簡直就是噩夢中的噩夢。
他們當初對葉知閑有多怕,如今,對葉知閑就有多恨。
“楊青,你不行啊,人葉知閑,一個假少爺,都敢在哪兒如此囂張,你一個國公府里的真少爺,卻躲在這角落里干啥?”
眼瞅著,三番五次,都在葉知閑手中沉沙折戟。
葉修,汪文,還有寧思博來到楊青面前,開始挑撥起,國公府里,這對真假少爺的關系來。
可他們在這邊挑撥來,挑撥去,楊青始終一臉委屈巴巴的縮在那里。
一動也不敢動!
“艸,這個廢物。”
“要不怎么說,這楊青是個軟蛋呢?”
“咱們說了這么多,他竟只知道,躲在哪里怯生生的發抖打顫?!?/p>
“你們干什么呢?!”
正當三人當著楊青的面怒罵之際,一聲河東獅吼,朝著他們身后傳來。
原來,是國公府的三少夫人白玉婉。
“你們幾個又來欺負我家青弟,是不是皮子癢了?想讓葉尚書,汪太傅,還有寧侍郎,回去好好給你們松快松快?”
見到白玉婉,葉修三人頓時一臉神情古怪。
他們剛才在將軍府門口那般挑釁葉知閑。
不見白玉婉這位嫂嫂站出來幫腔。
如今,他們才在楊青面前,挑撥了一會兒,對方倒是來的如此及時。
你是忘了當初,葉知閑為了你,來打我們,撕我們嘴的事兒了?
尤其是汪文,當初就是他說白玉婉屁股翹,挺得高,肯定能生兒子,這么能生兒子的尤物,卻冷落在那國公府里當個孤寡,實在暴殄天物。
后來葉知閑動手打人。
打他也是打了最慘的一個。
時至今日,汪文依舊覺得,白玉婉的屁股很圓,很潤。
好生養。
那身段兒。
那風姿。
看的汪文一時間都有些走神了。
還好一旁葉修及時提醒。
汪文才沒露出馬腳。
白玉婉來到三人面前,狠狠瞪了他們三個一眼,拉著角落里,委屈巴巴的楊青,轉身就走。
“你們這樣看我干什么?我剛才又沒露馬腳?!?/p>
感受到身旁,葉修,寧思博古怪的眼神,汪文打開手中折扇,故作一臉風度翩翩,掩飾尷尬。
可換來的卻是葉修一臉鄙夷。
得了吧。
“你的馬腳,剛才都快從褲襠里,蹦出來了。”
寧思博本也想這么說。
但他感受到汪文瞪來的眼神時,立馬把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白玉婉今天真是太氣了。
這個葉知閑真是。
處處給國公府里樹敵。
要不是他剛才去招惹了葉修,汪文,還有寧思博,這三個家伙,怎么會跑來欺負楊青?
“三,三嫂,你別怪閑哥,他,他就是那個脾氣,你要是待會兒罵他的話,他又得跟家里鬧,我實在不想看著,你們為了我的事情,再去爭吵了。”
楊青的一番話,頓時戳進了白玉婉的心窩里。
她本來都已經壓下去的火氣。
在楊青如此委屈的狀態之下。
頓時忍不住,再次噴射出來。
恰逢見到不遠處,葉知閑正朝著這邊走來。白玉婉立馬急吼吼的,朝著葉知閑齜牙沖了上去。
“葉知閑,你到底還有沒有點心肝,老太爺為了你,拖著病體殘軀,硬生生從陛下那里,求來了赦免你的詔書,你不好好感念國公府對你的好。
居然還在將軍府,如此囂張跋扈,處處樹敵。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充軍三年,寸功未立,老太爺何需拖著病體,去為你的罪行,請求陛下的寬宥?
但凡你有點軍功在身……”
突然被白玉婉這么紅頭白臉地沖上來,一頓呲,葉知閑還有些懵。
可當他看到,白玉婉身后,一臉委屈巴巴的楊青時,
葉知閑立馬就明白了。
還得是這位國公府里的真少爺啊。
葉知閑殺人好歹還得用刀劍。
國公府里這位真少爺楊青可了不起,隨隨便便去了一趟皇宮,就讓葉知閑流放充軍了三年。
整整三年。
這份本事,說實在的。
葉知閑還真是有些佩服他楊青呢。
不過,葉知閑并未理會白玉婉的瘋叫,他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完全把對方當做空氣,擦肩而過。
這下,白玉婉徹底愣住了。
不!
她整個人都傻了。
“他……他這是什么態度!?”
我在跟他說話。
他居然對我不理不睬。
“葉知閑?!?/p>
白玉婉正要暴怒,卻發現身后與她擦肩而過的葉知閑,早已不見了蹤影。
白玉婉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輕飄飄。
空蕩蕩的。
就好像她此刻的狀態一樣。
“白姐姐,怎么了?我聽你剛才,好像在叫葉知閑,他人呢?”
恰巧就在這個時候,將軍府的秦玉蓉從身后追了上來。
“玉蓉,你,你剛才是跟閑哥,從同一個方向過來的嗎?”楊青眼神中,閃過一絲害怕。這種怕跟他平時,在葉知閑面前,表現出來的不同。
是真正,發自內心深處什么重要東西,正被奪走的,真正的怕。
“?。渴裁矗喔?,你剛才問我什么?”
見秦玉蓉一直在四處張望,卻完全沒有在聽他問什么,楊青眼神中那股害怕的意思,更加強烈了。
倒是白玉婉,她還沉浸在滿腹的郁憤當中。
“玉蓉,你來得正好。你來評評理,他葉知閑發配充軍三年,回到家里就這般霸道,他有什么好囂張的,他要是一直這么厲害,怎會充軍三年,寸功未立?
還要我們國公府,去求陛下把他恩赦回來?
你說說,他這樣的人,是不是薄情寡義,毫無半點感恩之心?!?/p>
“啊?!”
秦玉蓉被白玉婉問了呆在原地。
去求陛下赦免葉知閑的,不是國公府里的老太爺嗎?
葉知閑被發配充軍三年,國公府可是一直對他不聞不問,唯有國公府里的老太爺,記得這位假少爺。
這件事,整個帝都金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怎么白玉婉反倒自己不知道似的?
至于軍功!
秦玉蓉的目光輕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