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開解一下，但看到他已經不想說話了，索性先把這個事情放在了心里邊。
一路無話，卡車顛了足足半日，終于在一個簡陋的停靠站停下。
司機從車里探出頭來，扯著嗓子喊。
“到了，快下車，這兒換車！后面的巴士已經安排好，你們不用重新買票，我帶你們過去！”
聽到“換車”兩個字，車斗里的乘客們紛紛抱怨起來。
有人小聲埋怨，“早知道這么麻煩，就不坐這趟了。”
另一位婦人拽著包裹，質問道。
“換車行不行啊？我這包裹里的東西值錢，可別給我弄丟了！”
司機耐心解釋：“放心，就是換輛巴士接你們過去松溪鎮，不耽誤事兒！”
他邊說邊下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車門，看上去對這些投訴已經習以為常。
李東生和李秋生拖著行李跟著人群走到巴士停靠點，果然看到另一輛巴士已經等在那里了。
換乘之后，這段旅程終于一路暢通無阻，兩兄弟順利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松溪鎮。
松溪鎮位于山腳下，鎮子不算大，但街道整潔干凈。
臨街的鋪子不開門，鎮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熏味，還夾雜著村民早起做飯的菜香味。
李東生拉著行李，招呼弟弟往鎮子中央走去，邊走邊抬頭四處張望。
“秋生。”
李東生叮囑道，“找個知情點的人問問。”
李秋生一臉無奈，“哥，咱們要不先歇會兒？好不容易才到鎮，不吃點東西？”
李東生停下腳步，拍了拍弟弟肩膀，“你去鎮頭的早點鋪買些吃的。我先去打聽打聽農場的事兒。”
不等李秋生答話，李東生已經快步朝街邊的村民走過去。
接連問了幾個路人，他們都搖頭表示不熟悉情況，直到一個拎著籮筐的老漢停下腳步，表情有些復雜地看著李東生。
“你們找生態農場？”
李東生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對，大爺，您知道那地方在哪兒嗎？”
老漢瞇著眼，上下打量了李東生一番，慢悠悠地指了指鎮子西邊的方向。
“知道，喏，出了鎮子再走個三四里地，瞧見一片林子，農場就在那兒。不過……”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語氣里透出意味深長。
“不過去了也沒啥用，最近兩天好像不讓人進，去了估計也白跑一趟。”
李東生眉頭微皺，心頭泛起疑惑：“不開放？咋回事？是有啥活動還是咋的？”
老漢搖了搖頭，拎起籮筐準備走人。
“我也不清楚，聽說人太多，管得嚴了唄。你自個兒去瞧瞧吧。”
說完，他慢騰騰地邁開步子離開。
李東生站在原地，盯著老漢遠去的背影，腦子里飛快地轉著念頭。
生態農場不開放，總不能真的白來了吧。
“哥！吃啥啊？”
就在這時李秋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他的思緒。
李東生轉頭一看，弟弟正從早點鋪那邊晃悠過來，手里拎著個油紙包，邊走邊往嘴里塞了個包子。
李東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還說呢，還不是農場的事情，我打聽到了農場在西邊幾里地，不過……”
他把老漢的話大致復述了一遍。
李秋生一聽，嘴里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抱怨。
“啥？關門了？早不關晚不關，偏偏咱們來了就關門，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他咽下嘴里的東西，抹了把嘴。
“那咋辦？白跑一趟？要我說，咱不如在這鎮上逛逛，找點別的門路。”
李東生斜了他一眼：“你就這點出息？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怎么甘心？走，過去瞧瞧！”
他拍了拍弟弟的背，率先邁開步子，朝鎮子西邊走去。
李秋生撇撇嘴，嘀咕了句“真是折騰”，還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手里還攥著半個包子，時不時啃上一口。
兄弟倆出了鎮子，沿著土路走了約莫半個鐘頭，遠遠就瞧見一片郁郁蔥蔥的林子。
林子邊上，一座木質大門赫然在目，門頭上掛著塊匾，上書“松溪生態農場”六個大字。
門前站著兩個穿著灰布褂子的大爺，腰桿挺得筆直。
李東生放慢腳步，朝李秋生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你先別說話，我去探探底。”
李秋生翻了個白眼，嘴里嘀咕：“行行行，你是大哥，你說了算。”
他退后兩步，靠在路邊的樹干上，懶洋洋地啃完了手里的包子。
李東生整了整衣裳，臉上堆起笑，朝守門的大爺走去。
“大爺，早上好！這農場今天開門不？我們哥倆從外地過來，想進去瞧瞧。”
守門的大爺瞅了他一眼，臉上的褶子擠成一團，語氣冷得像塊冰。
“不開。外省的干部帶隊來參觀，學習團占滿了，閑人免進。”
李東生心頭一沉，但臉上笑意不減。
“那可真巧。我們也是省里派來的，就是沒跟大部隊一塊兒，晚到了點兒。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先進去瞅瞅？”
大爺哼了一聲，斜眼打量著他，語氣里滿是不屑。
“省里來的？有啥證明？沒聽說還有落單的。規矩就是規矩，甭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李東生被噎了一下，還想再開口，另一個守門的大爺不耐煩地揮手。
“走走走，別在這兒磨嘰！說了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李秋生在后頭聽著，忍不住湊上來，低聲嘀咕。
“哥，這倆老頭兒擺明了不吃軟的，咱是不是得換個法子？”
李東生沒吭聲，目光卻落在大門旁的一塊告示牌上。
牌子上寫著“生態農場——觀光打獵+特色民宿”，旁邊還畫了只栩栩如生的野豬，配著幾行小字，介紹什么“親手狩獵，體驗山野樂趣”
“入住民宿，品嘗山珍盛宴”。
他瞇起眼，心頭一動，像是抓住了什么靈感，看來今天還真要進去看看才能有結果了。
“大爺，您別急。”
李東生換了副語氣，慢條斯理地說。
“我們也不是非要進去參觀，就是聽說這農場有打獵的項目，怪新鮮的，想來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