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好了好了，都別閑著了，趕緊干活吧！”
李東生一聲令下，女工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第一個試用新機針的女工，小心翼翼地踩下踏板，縫紉機發出輕快的“噠噠”聲，針線在布料上飛快地穿梭，沒有絲毫卡頓。
“好了！好了！”
女工激動地大喊，“這針真好用！一點都不斷！”
聽到這話，李東生和李秋生對視一眼都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兩個月就過去了。
李東生抹了把額頭的汗，看著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衣服，心里說不出的滿足。
“哥，咱們這批貨總算趕出來了！”
李秋生興奮地對李東生說，“南洋那邊催得緊，這回能讓他們閉嘴了！”
李東生笑著點點頭，這些日子，他和工人們吃住都在廠里，沒日沒夜地趕工，總算沒有辜負南洋商人的信任。
他打開一個木箱子，里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件件做工精良的襯衫，這是他們廠的第一批出口產品，意義非凡。
“可不是嘛，這可是咱們廠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王大壯笑呵呵地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封信，“東生，你猜怎么著？南洋那邊又來信了！”
李東生接過信，不會是這批貨出了什么岔子吧？
他趕緊拆開信封，仔細地讀了起來。
“哈哈哈，這幫南洋佬！”
李東生看完信，忍不住大笑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
李秋生和王大壯一頭霧水，趕緊湊過來看。
“他們說咱們的衣服質量好，款式新穎，在那邊賣得特別火爆，還想再訂一萬件！”
李東生忍著笑意說。
“啥？一萬件？！”
李秋生和王大壯面面相覷，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他們還說，工期不著急，可以慢慢做，只要保證質量就行。”
李東生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個乖乖，這回咱們可要發財了！”
王大壯興奮，“東生，咱們這個分廠還真是開對了！”
李東生笑著搖搖頭，心里卻暗暗松了口氣，這批訂單的成功，離不開大家的共同努力。
“對了，省里那邊怎么樣了？”
李東生問王大壯。
“省電子廠那批工裝已經做了一半了，我估摸著再過個把月就能全部完工。”
王大壯回答道。
“行，你抽空去趟城里，跟陳興說一聲，就說第一批貨可以先給他們送去。”
李東生吩咐道。
“好嘞！”
王大壯一口答應下來，轉身就往外走。
看到他走遠，李秋生伸了個懶腰，對李東生說道：“哥，我回家歇著了，累死我了！”
李東生擺擺手：“趕緊滾蛋。”
李秋生也不惱，樂呵呵地走了。
李東生也轉身溜了，這兩個月他帶著傷忙得腳不沾地，現在總算能歇口氣了打定主意。
他開始在家安心養傷，能不去廠里就不去，徹底擺爛。
之后的日子，李東生在金花的悉心照料下，他終于痊愈了。
金花變著花樣給他燉雞湯、煲補品，肋骨總算長好了。
孫大夫來給他拆紗布的時候，金花高興得不得了。
“東生，今晚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金花眉飛色舞。
“行啊，你想吃啥？”
李東生心情也不錯。
“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
金花眼巴巴地看著他。
“沒問題！”
李東生一口答應，好久沒下廚了，他也手癢了。
一家三口忙活了半天，做了滿滿一桌菜，正準備開飯，院子里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金花跑去開門，李東生也跟著走了過去。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這段時間經常見面的陸老板，另一個竟然是幾個月前到過家里的打虎隊隊長楊光。
“陸老板，楊隊長，快進來！”
李東生趕緊把兩人迎進屋。
幾個月不見，楊光像是變了個人，胡子拉碴，眼神黯淡，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只袖子空蕩蕩的，在風中飄搖。
“東生兄弟，我又來蹭飯了！”
陸老板熱情地打著招呼。
“來坐。”
李東生笑著說道。
“我聽說傷好了。”
陸老板說著，眼神卻飄向了桌上的飯菜，“喲，今天這是慶祝啊，這么多好吃的！”
“是啊，我肋骨剛好，今天慶祝一下。”
李東生解釋道。
“恭喜恭喜啊！”
陸老板拱手道賀，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楊光，“這位是楊光，楊隊長，還記得吧！”
李東生自然記得，然后點頭。
“楊隊長，好久不見啊！”
他主動伸出手。
楊光卻只是木訥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的意思。
“楊隊長這是……”
李東生有些尷尬地縮回手。
陸老板嘆了口氣，解釋道：“東生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楊隊長他……唉，一言難盡啊！”
李東生更加疑惑了，幾個月前楊光還是意氣風發的打虎隊長，怎么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來來來，先吃飯，先吃飯！等會兒說”
金花招呼大家入座，“菜都涼了！”
大家落座后，楊光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眼神始終空洞無神。
“楊隊長，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李東生忍不住問道。
陸老板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楊光空蕩蕩的袖子上，“你也看到了，楊隊長他。”
楊光苦笑一聲，晃了晃空空的袖管，“打虎的時候，被老虎啃掉了。”
金花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嘴，臉色都白了。
李東生也是心頭一震，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惋惜。
楊光的目光落在金花臉上，想起上次她堅決反對李東生打獵的場景，心中很是不好受。
可如今，他已別無選擇。
“東生兄弟，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
李東生點點頭，“楊隊長，你說。”
楊光深吸一口氣，“我們需要……我們需要你這樣的狩獵人才。”
他頓了頓，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未盡之言是什么。
金花臉色一變，雖然對楊光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她絕不可能讓李東生再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