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匹機關馬沖了上來，但還沒靠近就被一團綠色的火焰擊中。金屬表面立即開始腐蝕，就像被最烈的酸液侵蝕一樣。
“這是蝎火。”王鐵柱解釋道，“能腐蝕金屬。”
第二匹機關馬從側面突襲，卻被一道紅色火焰纏住。火焰如同蛇一般纏繞著機關馬的軀體，將其硬生生勒斷。
“蛇火，能纏能絞。”王鐵柱的聲音中帶著自豪。
更多的機關馬沖了上來，但火焰巨獸的攻擊方式卻讓人目不暇接。蜈蚣火能鉆入機關的縫隙，蟾蜍火能粘住關節，蜘蛛火能織出火網。
“這就是我的火藥術。”王鐵柱看著自己的杰作，“不是單純的爆炸，而是一門真正的術法。”
機關馬節節敗退，它們引以為傲的金屬軀體在五毒火焰面前不堪一擊。有的被腐蝕，有的被纏繞，有的被鉆入內部。
“太完美了。”王鐵柱喃喃自語，“這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境界。”
但就在這時，一匹機關馬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嘶鳴。它的軀體開始變形，就像要適應這種新型火藥的攻擊。
“不好！”胡茬漢子大喊，“它們在進化！”
確實，所有的機關馬都開始發生變化。它們的金屬外殼變得更加厚重，關節處長出新的構造，甚至能夠分泌出某種抵抗火焰的液體。
“有意思。”王鐵柱不但沒有慌亂，反而露出了更加興奮的表情，“看來這場實驗還要繼續。”
他從懷中掏出更多的粉末：“既然你們能進化，那我的火藥也可以！”
火焰巨獸的形態開始改變，五種火焰相互融合，產生出新的顏色和效果。這是一場機關與火藥的進化競賽。
“這才是真正的較量。”王鐵柱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讓我們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后！”
街道上的戰斗越來越激烈，機關馬和火焰巨獸都在不斷進化，展現出越來越多的新能力。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戰斗，而是兩種技術的巔峰對決。
胡茬漢子從地上撿起一塊變形的金屬碎片，遞給老方丈：“您看，這些紋路…像是活的。”
老方丈接過碎片，瞇著眼睛仔細觀察：“確實，這些紋路在不斷變化，就像…血管。”
“不，”王鐵柱突然開口，“更像是樹的年輪。每一圈都代表一次進化。”
李三用箭頭輕輕敲擊金屬表面，發出清脆的回響：“聽這聲音，內部結構也在變化。”
刀疤臉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一灘銀色液體：“這是什么東西？像水銀，但又不太一樣。”
“活性金屬。”胡茬漢子解釋道，“能夠自我修復和進化的特殊物質。建奴是從哪里得到的？”
王鐵柱取出一個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收集液體樣本：“這種物質，我在火器營見過類似的記載。”
“什么記載？”老方丈問道。
“太祖時期的一份密檔。”王鐵柱的聲音變得低沉，“據說是從西域商人手中得到的煉金術手稿。”
李三突然指向遠處：“你們看，那些機關馬的殘骸…在融化。”
確實，街道上散落的機關馬碎片正在緩慢融化，形成一灘灘銀色的液體。這些液體似乎有生命一般，在地面上蠕動。
“它們在尋找同類。”胡茬漢子觀察道，“就像水滴會匯聚成河。”
王鐵柱從懷中取出一個銅制羅盤：“這是我改裝的測量儀，能夠探測金屬的活性。”
羅盤的指針劇烈擺動，最后指向街道盡頭。所有的液態金屬都在向那個方向流動。
“那里是…”老方丈瞇起眼睛，“北鎮撫司的倉庫？”
“不對。”刀疤臉突然說，“那里地下有一個秘密工坊，專門研究機關術。”
胡茬漢子看向王鐵柱：“你的火藥能對付這種東西嗎？”
“理論上可以。”王鐵柱摸著下巴，“但需要特殊的配方。活性金屬最怕的是…”
“寒氣。”李三接過話頭，“所以你之前用水銀配火藥？”
王鐵柱點點頭：“沒錯。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金屬似乎在學習，在適應我們的攻擊方式。”
老方丈從袖中取出一串斷裂的佛珠：“就像孫大夫的蠱毒一樣，能夠不斷進化。”
“所以我們要趕在它們完全進化之前…”胡茬漢子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停住了。
因為他們看到，那些流動的金屬開始凝結成新的形態。不再是機關馬的形狀，而是某種更加詭異的存在。
“像是…人形？”刀疤臉倒吸一口冷氣。
確實，銀色的液體正在緩慢地構建出人類的輪廓。骨骼、肌肉、皮膚，一層層地形成。
“它們在模仿我們。”王鐵柱喃喃道，“就像孩子學習大人一樣。”
李三搭上一支箭：“要阻止它們嗎？”
“等等。”胡茬漢子攔住他，“也許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機會。如果能夠理解它們的進化原理…”
老方丈突然想到什么：“太祖的機關人偶，會不會也是這樣誕生的？”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陷入沉思。街道上，銀色的人形越來越清晰，開始展現出細節特征。
“看那些紋路。”王鐵柱指著人形表面的花紋，“和太祖留下的圖紙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所以建奴是從哪里得到這種技術的？”刀疤臉問道，“難道是…”
“有叛徒。”胡茬漢子斬釘截鐵地說，“有人把太祖的秘密泄露給了建奴。”
李三突然發現一個細節：“你們看它們的動作，像是在…祈禱？”
確實，那些銀色人形正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的姿勢。這個場景既詭異又神圣。
“也許它們不只是在模仿形態，”老方丈說，“還在模仿靈魂。”
王鐵柱從布包里取出最后一點粉末：“這是最后的機會。要么現在就毀掉它們，要么…”
“讓它們繼續進化。”胡茬漢子接過話頭，“看看太祖到底留下了什么樣的遺產。”
街道上的銀色人形突然站起身，轉向他們。它們的面容開始顯現，那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這是…”刀疤臉瞪大眼睛，“我們的樣子？”
確實，每個銀色人形都復制了活字營成員的相貌。它們站在那里，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的倒影。
“它們在嘗試理解我們。”老方丈說，“就像我們在嘗試理解它們一樣。”
王鐵柱收起粉末：“那么，我們是繼續戰斗，還是…”
“學習。”胡茬漢子說，“就像太祖當年一樣，通過理解來獲得力量。”
李三放下弓箭：“但如果它們突然發起攻擊呢？”
“那就戰斗。”刀疤臉握緊長刀，“但在那之前，讓我們先看看它們能教我們什么。”
銀色人形開始移動，它們的動作優雅而流暢，像是在跳一支無聲的舞蹈。每個動作都蘊含著某種信息。
“這是…”老方丈突然認出這些動作，“太祖的劍法！”
確實，那些銀色人形正在演示一套古老的劍術。每個動作都完美無缺，蘊含著深奧的機理。
“它們不是在模仿，”王鐵柱恍然大悟，“是在還原！這些活性金屬，本身就攜帶著記憶！”
胡茬漢子看向北鎮撫司的方向：“所以，建奴得到的不只是技術，還有…”
“太祖的記憶。”老方丈接過話頭，“藏在這些活性金屬中的，是大明最寶貴的財富。”
銀色人形突然停下動作，轉向北方。它們的眼中閃過一絲金光，似乎在回應著什么召喚。
“不好！”李三突然喊道，“有人在控制它們！”
果然，所有的銀色人形開始融化，重新變成液態。這些液體像潮水一般，向北方涌去。
“追！”胡茬漢子當機立斷，“不能讓太祖的記憶落入建奴手中！”
王鐵柱迅速收起研究工具：“等等，讓我取一些樣本。這些活性金屬，也許能幫我改進火藥。”
老方丈念動真言，試圖阻止液體流動，但這次佛法似乎失去了效果。
“它們在進化，”刀疤臉說，“連佛法都不怕了。”
李三已經找到了追蹤的路線：“看那些痕跡，它們是往…”
“皇陵。”胡茬漢子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所以這一切都是…”王鐵柱若有所思，“一個圈套？”
老方丈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是一場考驗。太祖在考驗我們是否有資格繼承他的智慧。”
銀色液體已經消失在街道盡頭，只留下一地的金屬光澤。活字營的成員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