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余起身打開門,站在門外的人是司焰,他身后還有兩個護(hù)工模樣的人。
“你這是……”
“我給老太太找了兩個護(hù)工,以后你晚上過來看看她,其他時間就讓這兩個護(hù)工在這里守著她。”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
現(xiàn)在害時老太太那個人還沒找到,她不放心別人待在時老太太旁邊,尤其還是兩個陌生人。
“你這樣律所醫(yī)院兩邊跑身體肯定受不了,而且你白天可能還要去外面見當(dāng)事人,我不想你太累。”
“沒事的,而且這樣的情況也不會維持太長時間,最多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之內(nèi),她一定會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后害時老太太,到時候就能讓別人來照顧了。
司焰皺了皺眉,“你放心,這兩個護(hù)工一直在醫(yī)院里照顧病人,在這方面他們比你專業(yè),你要是怕她們照顧不好,可以在病房里裝個監(jiān)控,實時監(jiān)控著她們的行為。”
“真的不用,就一個星期,我能撐住。”
見時余態(tài)度堅決,司焰只好退讓,“好吧,那就先按照你說辦,但你要是太累,我不會繼續(xù)放任不管。”
“好。”
兩個護(hù)工離開后,司焰陪時余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兒,直到晚上十點多才離開。
病房里安靜下來,時余低頭思索著怎么讓那個偷偷換時老太太降壓藥的幕后黑手露出馬腳。
突然,她想到剛才司焰說的在病房里裝監(jiān)控的事,雙眸不自覺亮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吳嬸過來換時余的時候,她低聲對吳嬸說了自己的想法。
聽完后吳嬸點了點頭,“好,大小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那我先去上班了。”
時余離開后沒多久,周琴和時明輝就來了,不過是帶著自己找律師寫好的遺囑來的。
看到病房里只有吳嬸一個人,周琴和時明輝對視了一眼。
“吳嬸,我有點話要單獨跟老太太說,你先出去。”
吳嬸心里一沉,坐在病床邊沒動,“大太太,大小姐說了,我必須得守在老太太身邊,而且我在時家待了這么多年,老太太說話從來沒有避著我,您有什么話直接說就行了。”
周琴冷笑了一聲,將包放在桌上,看著吳嬸的目光滿是嘲諷。
“吳嬸,我也就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才會給你幾分面子,你還真以為你是時家人了?看來是老太太平時對你太好,讓你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傭人,再不出去,我立刻就辭退你!”
到底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吳嬸臉上沒有絲毫畏懼。
“大太太,我是老太太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辭退,時家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來當(dāng)家。”
“你!”
周琴氣的臉色扭曲,上前就要教訓(xùn)吳嬸。
時明輝看不下去,冷聲道:“你鬧夠了沒有!”
一個主人,竟然要跟一個傭人動手,傳出去還不笑死人?
周琴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看了時明輝一眼,“時明輝,你別忘了,我今天來這里是為了誰!”
“閉嘴!你要是不會說話,現(xiàn)在就滾出去!”
周琴冷笑了一聲,“好,走就走,你別求我回來!”
說完,她拎起包憤憤離開。
她離開后,時明輝看向吳嬸,“吳嬸,您別跟她計較,她一直都是這個性格。”
吳嬸連忙道:“這話我可當(dāng)不起,我只是一個傭人。”
時明輝嘆了一口氣,看向躺在病床上嘴歪眼斜的時老太太,眼眶有些紅。
“誰都沒想到,老太太會突然中風(fēng),唉……吳嬸,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對了,老二家來看過老太太沒有?”
吳嬸搖了搖頭,“沒來過。”
“我就知道,老二就是個沒良心的,自己親媽中風(fēng)幾天了,連個面都沒露過,簡直不配做人!”
見時明輝情緒激動,吳嬸垂著頭沒說話。
再怎么樣,她不過是個傭人,還沒資格跟著時明輝一起罵時明磊。
罵完時明磊,時明輝直接在吳嬸對面坐下,嘆了一口氣開口:“吳嬸,你去給我倒杯水,我有點口渴了。”
吳嬸神色有些猶豫,“開水房在走廊盡頭,老太太身邊離不得人。”
時明輝雙眼一瞪,“你還不相信我?!難道我會害我母親不成?!”
“那好吧。”吳嬸不情不愿地拿著杯子走出病房。
病房門一關(guān)上,時明輝立刻拿出自己早就準(zhǔn)備好的遺囑和印泥,拿起時老太太的手按在印泥上。
“嗚……嗚嗚……嗚……”
時老太太死死瞪著他,眼里都是憤怒,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按好手印,時明輝將遺囑和印泥收起來,這才看向時老太太。
“媽,你也別怪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肯把公司的股份轉(zhuǎn)到我名下,我也不會被逼無奈這么做,這都是你逼我的!”
“嗚……嗚……”
時老太太雙眼瞪大,眼里都是失望,淚水順著她長滿皺紋的眼角滑落。
不孝子!
不孝子啊!
此刻,走廊盡頭的水房。
接水的間隙,吳嬸撥通了時余的電話,“大小姐,您父親過來了,還故意把我支走,現(xiàn)在病房里就只有他和老太太。”
“好,我知道了。”
時余掛斷電話,打開手機里那個監(jiān)控器的app點進(jìn)去,劃到五分鐘前。
看到時明輝抓著時老太太的手按手印,時余冷笑了一聲,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拿到公司。
時余盯著監(jiān)控,直到吳嬸回到病房才退出軟件。
昨晚她想到司焰說的那個裝監(jiān)控的事之后,就立刻聯(lián)系人買了兩個針孔攝像頭,一個裝在了病房里,一個打算今天找個機會回老宅裝在時老太太的房間里。
本來是想查出到底是誰偷換了時老太太的降壓藥,沒想到會拍到時明輝做這種事。
不過無論是時明輝還是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們的陰謀詭計得逞!
傍晚,時余去病房換吳嬸。
看到她疲憊的神色,吳嬸一臉心疼,“大小姐,反正現(xiàn)在病房都裝了監(jiān)控了,要不我從老宅找兩個傭人晚上過來照顧老太太吧,否則你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照顧老太太,身體很快就會垮的……”
“沒事,只要我那個計劃順利,今晚就能抓住那個害奶奶的人!”
吳嬸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
“嗯。”
回到老宅,吳嬸立刻將管家等幾人全部叫到客廳。
“老太太前幾天突然腦溢血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我今天把你們都叫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們,老太太腦溢血不是意外,大概率是有人故意把她的降壓藥換了,才會導(dǎo)致她血壓不穩(wěn)定,從而引發(fā)腦溢血!”
話音剛落,幾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老太太對我們這么好,誰這么沒良心?!”
“竟然敢害老太太,揪出那個人,我一定打斷他的手!”
“這種人一定要抓起來送去坐牢!”
……
吳嬸看了一圈幾人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大小姐懷疑,換老太太藥的人就在我們五個之中。”
管家一臉不敢置信,“什么?!怎么可能?!我們幾個人跟在老太太身邊這么久,怎么會懷疑我們幾個?”
“因為知道我每個月是按照當(dāng)月天數(shù)給老太太準(zhǔn)備降壓藥的,只有我們五個,而且,老太太腦溢血之后,我第二天回來找到她房間里的藥瓶,里面的藥不多不少,正好十八片。”
“如果是按照正常天數(shù)的話,那天老太太的藥確實應(yīng)該剩下十八片,但這個月老太太有一天忘記吃藥了,所以藥瓶里的藥應(yīng)該是十九片才對,也是因為這個,才確定了確實有人對老太太的藥瓶動了手腳,現(xiàn)在大小姐已經(jīng)報警了,那個藥瓶也送去了警局,警察很快就會找你們問話。”
“到底是誰做的,不出三天,一定會調(diào)查出來。”
隨著吳嬸話音落下,方沁的臉色突然變得唰白,身體也不自覺顫抖。
吳嬸冷笑了一聲,“方沁,沒想到背叛老太太的人竟然是你!”
幾人同時看向方沁,見她臉色慘白,冷汗直冒,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方沁連忙搖頭,“不……不是我……跟我沒有關(guān)系……”
方慧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妹妹,“方沁,老太太平時對我們那么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害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啪!”
方慧扇了她一巴掌,怒道:“當(dāng)年媽生病沒錢治的時候,是老太太給了我們二十萬才救回媽的命,還有你兒子發(fā)燒那次,如果不是老太太讓時家的家庭醫(yī)生去給他檢查,說不定你兒子就燒就沒了,結(jié)果你現(xiàn)在竟然做出這么狼心狗肺的事!”
聞言方沁眼里涌上淚珠,跌坐在地上,捂著臉一邊哭一邊道:“我也是沒辦法……我也是沒辦法啊……小哲他賭博欠了三百多萬高利貸……他們說要是還不上錢,就會把他的雙手剁了……”
方慧氣得臉色通紅,“就因為這個,你就要對老太太下手?!到底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方沁沒再說話,只是不住地?fù)u頭。
吳嬸看向管家,“找人把她綁起來,我馬上報警讓警察來把她帶走。”
報完警,吳嬸給時余打了個電話。
“大小姐,那個偷偷調(diào)換老太太藥的人找到了。”
“是不是方沁?”
吳嬸愣了一下,“嗯,你怎么知道?”
“奶奶腦溢血的第二天,我就讓人去查了能接觸奶奶藥物的人,剛才我助理給我發(fā)了結(jié)果,方沁的兒子賭博輸了幾百萬,她估計是因為這個,才會受人指使換了奶奶的藥。”
如果不是時老太太這個月有一天忘記吃藥了,或許這件事就會被當(dāng)成意外。
幸好……
吳嬸語氣憤怒,“嗯,我已經(jīng)報警了,待會警察就過來把她帶走,到時候警察一定能問出是誰在背后指使她!”
“嗯。”
掛斷電話,時余臉色沉了下來。
其實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對象,這次的事,估計不是時蔓就是周琴,畢竟之前時老太太因為周琴打她,把時蔓趕出了時氏,這對于周琴和時蔓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事。
到底是誰,很快就知道了。
“咚咚咚!”
司焰推開病房門走進(jìn)來,手里拎著一個飯盒。
“阿余,你是不是又忘了吃晚飯?”
對上司焰有些嚴(yán)肅的神情,時余有些心虛。
“那啥……今天沒忘,就是還沒來得及吃。”
司焰臉色有些臭,“非要等到餓的胃疼了才想得起來?”
時余:“……”
她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學(xué)生,沒敢看司焰。
看她這個模樣,司焰忍不住抿了抿唇,走到她旁邊坐下,打開飯盒將里面的菜拿出來。
“吃吧。”
看到有自己喜歡的菠蘿咕咾肉,時余眼里閃過一抹驚喜,轉(zhuǎn)頭在司焰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最喜歡菠蘿咕咾肉了!”
司焰的雙眸不自覺瞪大,耳根也瞬間就紅了。
很快,他的臉也跟著泛起紅色。
可惜時余眼里都是菠蘿咕咾肉,根本沒發(fā)現(xiàn)。
見時余狼吞虎咽,司焰忍不住提醒,“你吃慢點,別噎著了。”
話音剛落,時余就噎住了。
司焰:“……”
時余:“……嗝。”
他連忙給時余倒了杯水,猛灌一口水后時余總算是緩過來。
“吃飯的時候別跟我說話,不然我容易噎著。”
司焰瞥她一眼,“你慢慢吃就不會噎著了。”
正要反駁,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時蔓和周琴以及時明輝一家三口走了進(jìn)來。
看到司焰和時余,周琴眼里閃過厭煩,“你奶奶現(xiàn)在都躺在病床上不能動了,還有心思在病房里談情說愛,也不害臊!”
時余臉色冷了下來,沒等她說話,司焰就率先開口:“周女士,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我似乎看到你剛?cè)チ宋覀冡t(yī)院的美容科做了美容,在說阿余之前,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反省一下自己?”
周琴臉色變了變,怒道:“你這是泄露別人的隱私,我要去告你!”
司焰唇角含笑,“好啊,那你去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