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葉歡的視線盡頭終于出現了一個人影。
太陽投射到他的身體上,竟然只露出了極小一部分身體組織。
這個人影缺少了雙腿,左手,甚至腹部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但他還是堅定不移地向著這里走來。
等他走近了,葉歡才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正是陳言。
葉歡快步走過去,扶住了陳言。
“沒事吧?”他問道。
陳言看了眼殘破的身體,點了點頭:“沒事,還死不了。”
說完,他垂頭喪氣道:“歡哥,葉念念跟其他人...”
葉歡拍了拍他殘存的右肩,微笑道。
“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陳言嘆了口氣,他看了眼四周,疑惑道。
“歡哥,你這是在...”
葉歡笑道:“走吧,我們進去。”
刷拉。
看到里面人頭攢動的學生,陳言捻起稟賦符,幻化出了一把閃爍著微弱光芒的劍。
葉歡則按下了那把長劍:“我來開路,你跟在我身后。”
說完這句話,葉歡將夢魘碎片拍進了身體里。
經過了漫長的戰斗后,葉歡已經不需要通過創傷法來進行構想自己的身體了。
他意念一動,身上頓時就出現了一身藍白相間的摩耶山校服。
當那些學生們涌來后,葉歡什么也沒做,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的指尖上冒出了一抹鮮艷的火焰。
這火焰來自既定事件里的小女孩,葉歡手里的業火,不再是夢魘世界賦予的技能,而是源于他靈魂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它屬于葉歡的靈魂,所以當他的靈魂瀕臨崩潰時,他根本無法用出這股火焰。
葉歡將手指甩向前方,洶涌的業火頓時淹沒了來襲的學生。
這些學生原本是不會被業火所影響的,可他們已經全部被學長所感染,身體已經完成了大群化。
此時的業火,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
火焰如同長龍般飛出了葉歡的手指,隨后去勢不止,向著整棟樓蔓延而去。
看到這熟悉的火焰,陳言又想到了倒下的葉念念,他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來。
“歡哥。”
葉歡停下身,轉頭看向他。
陳言攥緊拳頭,一字一句道。
“我們一定要贏。”
葉歡露出了一抹笑容:“當然。”
等他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逐漸轉冷。
因為定量在他腦海里說了一句話。
“它已經在上面等你了。”
葉歡帶著陳言向著樓上走去,等他們來到第六層的時候,面前也出現了一條懸浮在空中的樓梯。
這樓梯蜿蜒盤桓,一直通向了天空的一扇黑色門扉上。
“那里就是無盡輪回了。”
陳言深吸一口氣,他身上發出了煜煜的光輝。
這里是旅程的終點。
無論他們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會告別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什么,問道。
“歡哥,你有什么想對這個世界說的嗎?”
葉歡搖了搖頭。
隨后一步踏入到了階梯之中。
等葉歡走了十幾步后,他終于來到了無盡輪回的門前。
而在那扇門前,有個黑色的人形輪廓正倚靠在墻上思考著什么。
它就是葉歡此行的目標,上次實驗的變量,夢魘世界的載體。
“你來了?”
夢魘看到葉歡過來,平靜道。
“我等了你好久,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這一路上,有很多人幫助我,所以我來了。”
葉歡越過門扉,踏進了無限的回廊里。
他跟夢魘面對面站在一起,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須臾,定量無奈的聲音從葉歡腦海里傳來。
“這只是它的虛影,它的真身仍舊位于辦公室里。”
“葉歡,你必須親自走進辦公室,這場賭局才會勝利。”
葉歡左右看了看,隨后問道。
“觀測者呢?”
夢魘歪了歪腦袋,道。
“我想起來了,原本是我們要對付你才對,但‘主’看到了一個感興趣的目標,就追隨他而去了。”
葉歡皺起眉頭:“牧羊人?”
“是的,牧羊人。”夢魘點點頭,道:“那是個很出色的變體,我原以為他很弱,沒想到他早就超出了我的掌控。”
“你的到來解放了他。”
說話的功夫,陳言也走了進來。
等他看到夢魘后,頓時咆哮一聲。
“老子殺了你!”
他手持長劍,沖向了夢魘。
不過在途中就被葉歡給拉住了。
夢魘平靜地看著陳言:“他的出現倒是提醒我了,我們還有其他要緊的事情要做。”
盡管陳言被葉歡給提了起來,但他還是冷冷道。
“該死的夢魘世界,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告訴你,我跟歡哥的雙排勝率是百分百,不管你有什么花招全都沒用。”
“識相的話就乖乖把腦袋伸過來,讓老子砍死你。”
夢魘問道:“可是,你們的目標不是要讓我的同類成為新變量嗎?”
“如果你殺了我,那可就跟賭局內容相悖了哦。”
“你...”
聽到這句話,陳言的聲音頓時一滯。
夢魘繼續道:“讓我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個‘走廊’。”
說完這句話,人形輪廓緩緩站起身,他走在回廊的正中央位置,然后揚起了雙手。
嘩啦!
夢魘手腕一翻,周圍的走廊頓時像是魔方一樣變換起了位置。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回廊就變了個模樣。
而陳言與葉歡卻沒有感受到任何聲音,甚至連細微的墻體顫動都沒有。
“這就是無盡輪回的真相。”
夢魘道:“我可以通過手部的動作,輕易改變你們周圍的建筑。”
“換言之,你們就算是用窮舉法來標記每一個探查過的校長室也是沒用的。”
見葉歡要說話,夢魘打斷了他,耐心道。
“你就算激發業火的力量,制造出自己的無數變體,也是沒用的,因為在我的操控下,這些校長室的數量會永遠高于你變體的數量,你是找不到我的。”
陳言皺起眉頭:“你跟我們說這些干什么?你覺得我們會直接放棄嗎?”
“不,當然不是。”
夢魘再次來到二人面前,它打量了一番二人,認真道。
“我相信你們不會放棄,但這樣作為終局來說未免太過無聊了。”
“所以,我要跟你們玩個游戲。”
“這個游戲,將決定實驗的走向與世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