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李笑聲一滯。
他好奇地問道。
“你不怕我宰掉你嗎？”
‘葉歡’并沒有理會他，他只是平淡地注視著托馬斯李，一言不發。
看到這一幕，托馬斯李更加奇怪了。
他知道葉歡不怕死，但不怕死是一回事，坦然面對死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托馬斯李見過很多不怕死的人，但像葉歡這種態度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沒有虛張聲勢。
他是真的不怕死。
托馬斯李張了張嘴，須臾，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
“裝腔作勢...你給我去死吧！”
托馬斯李話音落下，發牌器上頓時出現了無數條黑色的手。
這些手沿著牌桌向著‘葉歡’抓去，很快就將他全身都捆縛了起來。
咔啦！
在抓住葉歡后，這些手紛紛揚起了利爪，直接刺進了他的身體。
嘩啦啦！
鮮血橫飛間，‘葉歡’的身體慢慢被撕裂了開來，可在這個過程中，他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看到這一幕，托馬斯李終于忍不住了。
他怒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在血肉撕裂間，‘葉歡’笑了。
“我們會一直造訪的，到時候請多多關照。”
托馬斯李冷笑起來：“我不是說過了嗎？有這雙眼睛在，無論你們來多少人都是沒有用的。”
‘葉歡’道：“那我們就創造出你看不見的過去與未來。”
托馬斯李繼續冷笑起來：“光說大話，我看你要怎么做！”
說完這句話，‘葉歡’的身體就直接被扯碎了。
時間開始回溯，很快就回到了最開始的位置。
這一次，葉歡注意到，坐在賭桌左側的‘葉歡’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盡管他們穿著還是同樣的衣服，但行事作風完全不同了。
這是很奇怪的一幕——明明長相相同，氣質相同，但言語談吐卻判若兩人，就像是孿生兄弟一樣。
這一點葉歡也能理解，畢竟他的這些變體在各個時間線經歷的都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些變體在摩耶山待了足足十四年，發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就這樣，葉歡的變體一個接一個的來到了托馬斯面前，然后在對方的虛妄之眼面前紛紛敗下陣來。
葉歡當初之所以可以戰勝托馬斯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真實之眼。
虛妄之眼可以看穿過去與未來。
而真實之眼只看當下，它可以封鎖住虛妄之眼，讓托馬斯李最重要的依仗徹底消失。
但是，由于定量的沉睡，葉歡的真實之眼也隨之消失了。
失去了這雙眼睛，他陷入到了被動。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戰勝對方呢？
就在葉歡觀察的時候，他的身體一陣鼓動。
葉歡使用偽.變量狀態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時間一到，他自動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需要再次進行迭代嗎？
葉歡看著手中的碎片，陷入到了沉思。
直覺告訴他，單純的迭代與變異無法結束這個游戲。
想要贏，他就必須要封鎖對方的虛妄之眼。
嗯？
看穿過去與未來？
葉歡眉頭一皺。
在托馬斯李的視角里，他這條時間線上的自己已經死亡了。
如果利用好這一點，說不定會有奇效。
但如何利用，又成為了難題。
假設托馬斯李真的能看到自己的未來，那他同樣也能看到自己的敗因。
如果葉歡貿然出現，會讓這個敵人變得更加強大跟棘手。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他要從哪方面入手呢？
葉歡慢慢地陷入到了沉思。
在他思考的這段時間里，各種各樣的變體接連出現。
這些‘葉歡’全都跟第一人一樣，對死亡視死如歸。
他們始終相信，未來終有一天會被改寫，只不過自己暫時看不到了而已。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
除了最開始發現的東西外，葉歡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葉歡推演了各種各樣的情況，還是找不到通順的邏輯。
看來，他不得不進去試一試了。
想到這里，葉歡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隨后道。
“我們還沒有準備好，先離開這里吧。”
葉歡話音落下，二人頓時定格了。
伴隨著熟悉的暈眩感襲來，等葉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坐回到了賭桌上。
而他的對面，坐著托馬斯李。
跟之前相比，托馬斯李的狀態變得更加強大了。
葉歡來之前，他只是額頭有一只豎眼。
可當他正式進入賭桌后，托馬斯李的臉上遍布豎眼，看上去密密麻麻，非常恐怖。
當托馬斯李看到葉歡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剛要說話，忽然怔住了。
“等等...你不是現在的人...”
幾秒后，他臉色一變：“你是來自未來的葉歡？不，不對，這怎么可能？我竟然被你打敗了？”
聽到這句話，葉歡在心中嘆了口氣。
果然，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這托馬斯李還是通過虛妄之眼看到了他的過往。
現在，游戲難度再次提升了。
托馬斯李咆哮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你既然殺死了我，為什么又找了過來？”
葉歡心中一動。
等等。
難道說...這家伙在害怕？
他恍然大悟。
是了，托馬斯李太依賴虛妄之眼了。
在他看來，一切被他看到的事情，都是已經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事情。
這些來自過去與未來的景象，他改變不了，葉歡也改變不了。
所以托馬斯李害怕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種路徑依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克服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明明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邏輯問題，葉歡卻想了半天。
葉歡也犯了跟托馬斯李同樣的錯誤。
在葉歡看來，托馬斯李毫無疑問是個強敵。
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只要在他最擅長的地方給予他重創，后面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這里，葉歡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從現在開始，游戲正式開始了。
托馬斯李的聲音仍舊回蕩在葉歡耳畔。
“回答我，你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