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大門打開，陳默從里面走了出來。
陳默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他頭上扎著個馬尾辮，看上去藝術氣息十足的樣子。
當陳默走到證人席后，公訴人直接問道。
“陳默，復述一下案發當日12時你看到的事情。”
陳默掃了一眼葉歡，隨后道。
“我跟分某出去吃飯，但吃到一半他接到個電話，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后來我吃完剛準備離開，分某又回來了。”
公訴人問：“他那時候的狀態怎么樣？”
陳默想了想，隨后道：“他很慌張，而且身上有股酒氣，但他又沒有喝醉的樣子，所以我想，那應該是別人的酒氣。”
說到這里，陳默又道。
“不僅有酒氣，還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公訴人道：“分某對你說了什么？”
陳默：“他讓我一起去搬個東西。”
公訴人：“搬什么？”
陳默臉色有些發白：“是一個被塑料膜包裹的蠟像，不僅被塑料膜包裹，還用地毯裹了一圈。”
“分某之前很喜歡蠟像，所以我也沒有懷疑，幫他裝上車后，我就離開了。”
“后來才知道...那東西根本就不是蠟像，而是活人。”
公訴人道：“在這之后你還見過分某了嗎？”
陳默點頭：“第二天我約他去吃飯，他叫我去了個很遠的地方，在吃飯的時候，他還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
公訴人道：“你覺得這段時間他是否是在拋尸？”
陳默：“...這，我不知道。”
公訴人點了點頭：“我的問題問完了。”
法官看向葉歡。
“辯方律師，你是否要發言？”
葉歡點了點頭。
在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慨。
果然，這個跟真正的法庭不一樣。
如果是真正的法庭，像公訴人最后一個問題根本就不會問出來。
從這里也能看出來，葉歡可以嘗試更大尺度的問題。
在坐起來時，葉歡取出一張線索卡片，隨后在上面寫出了陳默這兩個字。
不得不說，陳默的話邏輯正常，他根本就找不到反駁的角度。
他比之前那個高某可高明太多了。
面對這樣的敵人，他需要線索卡片的幫助。
卡片上，陳默的名字緩緩淡去，與此同時，一行字浮現了出來。
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這行字浮現的速度很慢。
葉歡等了一陣就不再等了，他直接起身離開了座位。
葉歡走到陳默面前，他先是打量了對方一眼，隨后問道：“陳默先生，請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陳默道：“我是蠟像修繕師，負責維護展覽的各種蠟像。”
葉歡：“你跟分某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陳默皺起眉頭：“大概是三年前吧，他來蠟像館參觀，我跟他交流了一會兒，覺得很投緣，所以大家就成為朋友了。”
葉歡點點頭，轉而問道：“那個地毯是什么顏色的？”
“什么？”
陳默一楞。
葉歡：“我問你，你跟分某搬運尸體的時候，那個地毯是什么顏色，什么風格的？”
陳默想了想，吃力道：“大概是卡其色吧，具體的花紋我記不清楚，我不擅長回憶這些東西。”
就在這時，法官道：“辯方律師，請不要詢問與本次庭審無關的問題。”
葉歡則有些莫名其妙。
“法官閣下，我正在詢問他拋尸的細節，難道這跟庭審無關嗎？”
法官張了張嘴，隨后無奈道：“盡量長話短說吧。”
葉歡對法官點了點頭，趁著這個機會，他看向了手中的線索卡。
卡上的字已經顯露了出來。
里面的內容讓葉歡一頭霧水。
【他不僅是蠟像修繕師，還是一個出色的攝影家。】
【多在庭審現場找一找，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出色的攝影師？
意外收獲？
這他媽是什么意思？
葉歡本以為線索卡透露的內容會非常直白，萬萬沒想到這些東西還是跟燈謎一樣，讀起來云里霧里的。
他想了想，隨后看向李默：“聽說李默先生平常喜歡攝影？那你有沒有留下有關本案的資料？”
李默皺起眉頭，他盯著葉歡看了很久，點了點頭。
“是，我確實喜歡攝影，但那幾天跟分某接觸的時候，我并沒有攜帶設備。”
葉歡繼續道：“那你有沒有偷拍的習慣？”
“法官閣下，我抗議！他在騷擾我的證人！”公訴人道。
法官盯著葉歡，一字一句道：“辯方律師，這是最后一次警告。”
葉歡對二人點了點頭，他并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向著四周走了起來。
在走的過程中，他仔細地盯著四周，不僅僅是地面，還有眾人的臉色。
這些人看上去十分平淡，根本就沒有被這場庭審影響到的原因。
葉歡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很快，公訴人就忍不住了：“法官閣下，我抗議。”
法官敲了敲桌子，怒道：“辯方律師，注意法庭秩序。”
葉歡快步來到了陳默面前，隨后道：“我的問題暫時問完了。”
直覺告訴他，這個陳默絕對有問題。
但現在的他手里什么都沒有，就算懷疑也做不到。
當葉歡坐回到椅子上的時候，他忽然反應了過來。
等等。
他的身邊明明就有一個最可疑的地方。
想到這里，葉歡看向了正在酣睡的分裂1。
葉歡掃了眼對方身上的囚服，隨后直接將手探進了他的懷中。
就在這時，分裂1醒了。
他看向葉歡。
“葉律師，這么早就找我要錢不合適吧？”
葉歡冷冷道：“你是不是藏了東西？”
聽到這句話，分裂1哈哈大笑起來：“這么看來，第一張線索卡你已經用了，對吧？”
“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猜到我身上。”
“看來燈下黑這個規律對你沒有用啊。”
說到這里，分裂1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
葉歡接過紙袋，拆開后，發現里面放著一張張照片。
這些照片的內容很枯燥，全都是某個人用強光手電對著一個老人不停照著而已。
只不過這個曝露在手電里的老人神情有些遲鈍，明顯缺乏了基礎的生活自理能力。
他是誰？
葉歡心中浮現出了一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