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根手指，分別是清道夫右手的中指與無名指。
這是什么意思？挑釁？辱罵？
半秒后，葉歡臉色一變。
等等，這家伙的稟賦符呢？
咔啦。
葉歡腳邊的地面開始松動，下一刻，一縷縷金色的枝杈狀神經從地底探了出來。
在不知不覺間，這些神經已經從四面八方包圍了葉歡。
不好！
葉歡臉色一變，他本想離開，可一道金光竟然從清道夫破損的喉嚨浮現了出來。
這金光從清道夫的喉嚨鉆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穿越了那把劍，隨后化作了一只手的形狀，死死攥住了葉歡持劍的手腕。
原來如此。
在得知無法戰勝自己后，清道夫將稟賦符埋藏在地底。
在即將死亡時，他沒有用最后的力量抵擋葉歡的攻擊，反而束縛住了葉歡的行動。
嗡！
這些神經紛紛脫離了地面，在發出刺耳的狂嘯后，徑直撲向了葉歡。
在被金光吞噬前，葉歡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多少明白自己以前敵人的心理活動了。
‘葉歡’這家伙，還真是難纏啊。
轟！
一道刺目的金光包裹住了葉歡，隨后沖天而起。
在光芒最盛的那一刻，葉歡的雙眼變得一片湛藍。
下一刻，一扇門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劇烈的爆炸席卷了整個學校，甚至直接將整個東校區都夷為了平地。
...
“咳咳咳...”
葉歡從黑箱世界緩緩爬了出來。
盡管他沒有受到爆炸的沖擊，但葉歡此時的狀態已經變得極為糟糕了。
他的身上覆蓋著無數黑色的紋絡，這些紋絡就像是有生命一樣，不時從葉歡的體表浮現出來，不時又鉆進去。
那些紋絡不是什么來自夢魘世界的攻擊，而是葉歡的靈魂。
經過接連不斷的戰斗后，葉歡的靈魂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現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葉歡是幸運的，如果不是他在最后關頭進入了黑箱世界，恐怕真的要被最后的爆炸給殺死了。
但他也是不幸的，就在葉歡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沉，說明對方要么很壯碩，要么就是帶著沉重的裝備。
腳步聲并不連貫，說明對方在警惕著自己。
腳步聲從由遠及近，變成在他周圍盤旋，說明對方在觀察著自己。
種種跡象都說明，腳步聲的主人是葉歡的敵人。
可能是玩家，可能是這里的學生。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個好消息。
葉歡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盡管身體劇痛難當，但他還是想要通過呼吸恢復一些體力。
不求擊殺敵人，他只需要開啟通往黑箱世界的大門就可以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這說明腳步聲的主人已經看出了葉歡此時的情況，準備下手了。
盡管葉歡很想打來人個出其不意，但他實在是站不起來了。
他不是力竭，而是快要死了。
終于，腳步聲來到了葉歡面前。
葉歡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只看到一雙稍顯破舊的大頭皮鞋。
這不是摩耶山的校服。
來的人是玩家！
按照葉歡現在的狀態來看，就算來人是個普通人也能輕易宰掉他。
更別提玩家了。
該死。
就在葉歡焦急的時候，頭頂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這里很危險，我帶你先離開。”
“別擔心，我是蘇醒陣營里的人。”
什么？
聽到這句話，葉歡頓時愣住了。
蘇醒陣營是他的陣營，只要選擇了這個陣營，玩家們就會失去夢魘世界賦予的一切事物。
技能、職業、道具，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會消失。
玩家會直接淪為一個普通人。
葉歡從沒想到會有玩家蠢到選擇這個陣營。
所以他很想抬起頭看看這家伙長什么樣子。
葉歡實在是太過虛弱了，他只是稍微揚起頭，就感覺到了刺骨的疼痛。
最終，葉歡只看到了一縷金發，隨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之前，葉歡更加疑惑了。
不是龍國人？而是...異國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等葉歡再次蘇醒的時候，他先是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草味道。
緊接著，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個堅硬的床板上。
葉歡看向四周，發現這里是一間廢棄的宿舍，宿舍的墻壁滿是血跡，地面上還有一具學生殘尸。
他想要起身，但一股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重新躺了下去。
“葉歡先生，你的傷勢很重，我勸你不要隨意亂動。”
一個滿頭金發，面容滄桑的老人從外面走進來，他的手上還提著一桶清水。
老人的長相給了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奇怪的是，葉歡從來沒有見過他。
“你是誰？”葉歡沙啞的問道。
“為什么要救我？”
老人坐在葉歡身邊，幫他擦拭著身上的傷口，隨后平靜道。
“我的名字叫做帕西諾，我是高盧國人。”
高盧國？
葉歡快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他認識很多高盧國的玩家，其中并沒有叫帕西諾的人。
等等。
帕西諾？
葉歡皺起眉頭：“你姓什么？”
帕西諾笑道：“不必試探了，葉歡先生，你猜對了，我是亞當的父親。”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葉歡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亞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玩家，同時也是高盧國最強大的玩家。
當葉歡殺死亞當后，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玩家一躍變成了各國的焦點人物。
同時，高盧國的玩家也把他視為了生死仇敵，幾乎每個人做夢都想殺了他。
葉歡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有著最充分理由殺死他的老人，竟然救了他一命。
而且，他還加入到了蘇醒陣營。
“為什么？”
葉歡問道。
帕西諾笑道：“殺死我兒子的兇手確實是你，但讓他變成亞當，讓他遇見你的，是夢魘世界。”
“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世界，你們兩個人一生都不會相遇。”
說到這里，帕西諾笑道：“或許他會繼承我的小醫館，成為一個醫生。”
帕西諾將手伸進水桶，下一刻，水桶里的清水旋轉起來。
葉歡注意到，那些旋轉的清水逐漸散發出了清澈的藍色光芒。
看到這一幕，葉歡怔住了。
“等等，你既然已經加入了蘇醒陣營，為什么你還能使用技能？”
帕西諾平靜道：“這不是夢魘世界的技能。”
“這個技能的賦予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