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飛機修理廠，家屬院。
伊戈爾放下電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秦川：“秦總，非常抱歉，我妻子她在值班，今天晚上……”
“要不，我們先走，去附近找個酒店，等明天再過來。”
“不，不，秦總，您還是住我家吧，最近的酒店也在五公里之外……”
“嗯，那我們就住下了，你們這房子是正宗的赫魯曉夫樓啊！”
二戰結束，蘇聯西部幾乎都被打成了廢墟，當時還在莫斯科當書記的赫魯曉夫，就設計出來了全新的K-7樓。
這種樓房外觀都是一樣的，里面則有區別，分成三十平的一居室、四十三平的兩居室和五十四平的三居室，別看面積不大，還帶四平米的衛生間和兩平米的廚房！
用后世的眼光來看，這樣的鴿子籠沒法住人，更不用說人高馬大的老毛子，但是，對當時人均住房四平米的莫斯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更重要的是，這房子用的是預制板，不僅僅房頂，墻壁都是預制板，在工廠里生產出來之后，很快就能裝配起來，最快的裝配記錄是一個星期完成了一個家屬院的建設，甚至還動用了直升機來吊運！
當時讓人很滿意，但是，這些設計使用年限25年的房子放到現在，就屬于危房了！
不過，這種樓房也有可取之處，就是樓間距超級大！
大到什么程度？前后兩棟樓之間，還可以再建造兩棟！
沒錯，哪怕再建造兩棟，也不過和后世的常規住宅一樣的樓間距！之所以設計這么大，據說是為了防核彈……樓房之間有綠地，甚至還有游泳池，這容積率，妥妥的是別墅水準！
很快，隔壁就傳來了打呼嚕的聲音，這個伊戈爾是真是累了，畢竟在飛機上說了那么久，又是歸心似箭，沒怎么休息好。
這邊，張承志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然后打開一看，一條短信。
“秦總，我出去一趟。”
“好。”
窗戶傳來響動，張承志如同猴子一般地爬出了窗戶，然后，嗖嗖嗖地消失不見。
沒過十分鐘，張承志又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信封，秦川接過來，嘩啦啦……
很多照片就落到了桌子上。
秦川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照片，這姿勢蠻多的嘛！而攝影師居然能拍到，更是不簡單！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伊戈爾的妻子柳德米拉，這個男人呢？是誰？”秦川問道。
“588廠主管發動機大修車間的車間主任、伊戈爾的上司拉杜季卡。”
秦川睜大了眼睛，這么巧？瞌睡了就有枕頭，要搞發動機大修線了，就正好遇到這一出？
“秦總，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那還怎么辦，直接上門啊！”秦川說道：“我這個人，最喜歡保守秘密了，所以，接下來，得把這照片，還給當事人啊！這要是泄露出去，搞了個什么門，那可就不好了。”
“嗯。”
隔壁，呼嚕聲還在繼續。
東方的天空慢慢地泛出了魚肚白，外面的門響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她的臉依舊白皙，皮膚上沒有皺紋，關鍵是身材保持得很好，和那些一結婚就發福成老大媽的女人不一樣，她看上去，依舊像是只有二十來歲的女孩一樣。
她輕輕地走進門，然后，就看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自己不認識的東方人！
“您是柳德米拉女士吧？我們是和您丈夫一起回來的。”秦川開口。
“伊戈爾呢？”
“他還在睡。”秦川說道：“這段時間，他在我們東方累壞了。”
“哦，我去給你們做早餐。”
“不用了，聽說您昨晚夜班，肯定也累了吧？您也回去睡吧，你們夫妻倆，這么久了才見一次面，肯定……我們出去找點吃的。”秦川說完站了起來。
張承志跟在秦川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柳德米拉有些好奇，想要再說什么，卻突然看到，秦川站起來的地方，多了一張白色的紙片，她好奇地走過去，拿起來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嘎吱……
就在此時，臥室的門開了，伊戈爾從里面走出來，看向自己的妻子。
“柳德米拉，你下班了？咦，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我去給你做早飯。”
柳德米拉沖進了廚房，打著了煤氣灶，快速地把手里的照片塞了進去。
兩平米的廚房，只能站一個人，所以，伊戈爾不能進來，而且，剛剛他是被談話聲吵醒了，起床之后出來，和妻子打了個招呼就進了衛生間，洗臉刷牙之后才清醒，然后想到了什么。
“對了，我還帶了兩個東方人來，其中的秦總是我以后的老板，柳德米拉，你，還有我們的兩個孩子，都可以到東方去！”
聽到客廳里傳來的聲音，柳德米拉有些心虛。
“好好的，為何要到東方去？”
“我已經和來陽集團簽署了十年的工作合同……”伊戈爾沒有覺察到什么，依舊還在說著未來的計劃：“你和孩子，也都會安排好的，我們……咦，是不是飯糊了？”
柳德米拉趕緊關火。
早餐是煎蛋、面包和牛奶，伊戈爾看著面前的食物，皺起了眉頭：“要說食物，東方的是真不錯，每天不重樣，可以吃一年，柳德米拉，等咱們去了東方，你就知道了，對了，還有酒……”
柳德米拉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此時，她心亂如麻。
等兩人吃過了早飯，秦川和張承志也回來了。
“秦總，其實，在我家吃早飯就可以了……接下來我們做什么？”
“這個嘛，既然來了，還真想要去里面看看，只不過，這588廠是維修軍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
“當然可以，這幾年也沒什么軍機維修任務，管理沒有之前嚴格。”
“要是能去看看這邊發動機的大修車間，就更好了。”
“沒問題，我帶你們去，我和大修車間的拉杜季卡主任關系很好，以前的時候，他就經常來我家喝酒。”
關系好？恐怕你喝醉了，人家還沒醉，然后和你妻子那啥吧？
秦川看向柳德米拉，目光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