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鍋爐訂單少，但是，超臨界鍋爐可是目前國際主流！
這種鍋爐管道正常壓力就是24兆帕，為了預防意外，管道至少得承受31兆帕的壓力才行！
在以前，冰城鍋爐廠想要造超臨界鍋爐，就苦于沒有合適的鋼材，從法國人手里買的話，對方更是開價兩億法郎，讓人難以接受。
多虧有了來陽廠！
到現在，郭向陽也記得當初法國人是多么的驚訝！
己方有了P92鋼材，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己方用這種鋼材知道的超臨界鍋爐，一舉達到了和世界同步的水平！
而且，靠著來陽廠優質低價的P92鋼材，他們冰城鍋爐廠生產的鍋爐，不僅僅滿足了國內用戶的需求，甚至還到國際上接了幾個訂單！
可以說，他們冰城鍋爐廠就是靠來陽廠提供的鋼材，才發展壯大的，現在呢？他們在干什么？
來陽廠投入資金，搞了航母鍋爐的項目，現在搞成了，他們就想要把設計師帶回去，順便把技術也帶回去！
他是為了冰城鍋爐廠，他考慮過來陽廠的利益嗎？
秦川現在的憤怒，是有理由的！
所謂的兄弟單位，就是這種？
咱們憑啥低價給你們供應？進口多少錢，咱們就多少錢！就算是價格一樣，也得乖乖用咱們的，因為不需要花費寶貴的外匯！
郭向陽知道，秦川是真怒了，而且，說得出做得到，如果這樣回去，那他郭向陽怕是完了！
已經簽署的合同，價格是固定的，按照秦川說的價格來，那他們就得賠本！
國外客戶的訂單，如果拖延，那還涉及到賠償！
自己跑這里來干嘛？老老實實地在廠里待著不好嗎？聽說鍋爐研發結束了，就想著過來把于紅心帶走，順便把技術帶回去，自己……
“秦工，我……我錯了。”郭向陽的態度無比誠懇：“我承認，鬼迷心竅了，想要占你們來陽廠的便宜，我以后再也不這么干了……”
“認個錯就完了？上一批想要從我們廠里偷技術的，要么死了，要么進去了，進去的還是判無期。”秦川說道：“都是成年人，干了錯事，那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郭向陽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咬咬牙：“秦工，這件事是我干的，和廠里沒關系，你把我弄進去，甚至判個無期，我也認了，給廠子的價格……”
“怎么沒關系？郭廠長，大家伙都這么叫你，只要是你，就注定和廠子有關系！你在我們來陽廠的一切行為，都是代表你們冰城鍋爐廠的！”
“秦工。”于紅心猶豫著開口：“這件事畢竟和我有關系，能不能……”
“好，看在于工的面子上，我就退一步。”秦川說道：“我們來陽廠就不搞其他鍋爐了，哼，窩里斗，在國內擠垮同行沒什么意思，我們來陽廠要玩就去國際上競爭，玩死其他國家的同行。”
其實，秦川壓根也沒想過搞鍋爐，都九十年代了，鍋爐行業早就是明日黃花了，他大力支持燃氣輪機項目，這才是未來的動力。
現在，他算是退了一步，給了于紅心面子。
郭向陽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又沒有說出來。
于紅心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秦工，這P92鋼材的價格……”
“價格怎么了？咱們順應市場競爭，和國外一個價，讓他們冰城鍋爐廠自己選擇！”秦川說道：“以前咱們自己吃虧，低價提供給兄弟單位，然后呢？讓人寒心啊！”
“秦工，這要是一個價，咱們冰城鍋爐廠的產品就沒有市場競爭力了，你也說了，咱們要拿到國際市場上，和其他國家的產品競爭，目前，只能靠價格……”
“打價格戰不行，沒有前途，于叔，你在咱們來陽廠這么長時間，可曾看過咱們來陽廠打價格戰？咱們賣的比國際同行貴，照樣有市場，咱們靠的是技術！”
于紅心有些尷尬，對啊，咱們來陽廠是靠技術，但是其他廠沒這個能耐啊！能靠低價先打開市場就不錯了！
“不過，于叔你既然說了，我也得再給你個面子，畢竟，接下來還有任務交給你呢。”
于紅心一下子來了興趣：“保證完成任務！”
“嗯，走，咱們進去說！”
“好。”
郭向陽看著兩人進了車間，想要跟上，又不敢，只能站在外面，眼巴巴地等著。
他闖禍了，闖大禍了！現在，他必須要等，等著秦川給降低一些價格，看這個樣子，降到原本的價格是不可能了，只要不是太離譜，別讓冰城鍋爐廠賠錢……
冷風呼呼地吹來，郭向陽打了個寒戰。
此時的于紅心，已經忘記了幫忙給求情的事情，聽起來了秦川的介紹，表情很認真。
等秦川介紹完，于紅心就分析起來了：“把高壓蒸汽提前儲存起來，需要耐高壓的儲氣罐，僅僅這東西，就能難住很多國家，好在咱們來陽廠有！”
“這兩條氣缸，也需要特殊鋼材打造，咱們的P92鋼材就可以！”
“至于氣缸的加工，咱們需要上幾套新的設備，尤其是深孔鉆設備，不過有了這種設備，咱們就可以直接造成品的P92鋼管了，比現在賣毛坯好很多……”
說起P92鋼管來，怎么感覺好像有件事忘記了？
不管了，還是說正事吧。
“整個系統里，最復雜的就是這個填條，要隨著活塞上的拉桿移動，還得保證氣密性，咱們國內目前好像沒這個技術，對了，秦工，這個難不倒你吧？”
秦川點頭：“這種鋼材，我也有所涉獵，不過不是很精通，得交給表舅他們一起研制。現在，咱們先仿制其他零件，做個一比一的產品，然后送到海軍基地去測試。”
“好，那我現在就動手！對了，樣品在哪里？得拿到這邊來吧？”
“走，我帶你去。”
兩人出來，向外面走，然后就看到路邊一個眼巴巴地等著的人。
“咦，郭廠長，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喝飽了西北風的郭向陽，此時用復雜的目光看著于紅心：“老于，我們剛剛見過面的，你……真忘記了？”
“是嗎？”于紅心仔細思考一番：“對了，是有這回事，那個，郭廠長，我有新的任務，得去忙了，就不招待你了，等以后有空，咱們喝幾杯！”
“老于，P92鋼管的價格……”
價格？
于紅心突然反應過來，拍了拍腦袋：“不好，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秦工，那個……”
“P92鋼的價格，就按照國際價格的八成吧，我們讓兩成的利潤給你們！”
八成？郭向陽的心中咯噔一下，這價格，咱們怕是要賠本啊！
“秦工，秦工……”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