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秦總？”
楊雪輕輕地推了推秦川，才將秦川從走思中推回來，川哥這是怎么了，怎么能在這最關鍵的時候想其他事情呢？
秦川這才回過神來。
“咳咳，譚總，抱歉，剛剛我只是在想，想要改進發動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投入大筆的研發經費，你們……有這筆錢嗎？”
“我們可以找銀行借，不改變，干等著是沒有出路的！”譚光說道：“不爭第一，就是在混！”
相比黃河廠，譚光帶著濰柴，第一個走出困境，那也是有原因的，別的不說，僅僅靠這句話，就能知道譚光改革的決心。
原本的歷史上，黃河廠想要吞并濰柴，沒有成功，最終，譚光當了黃河廠的一把手，逆襲上位。
“老譚啊，現在我們重汽公司的外債很多，不能再借了，這發動機的改進，能不能先放放，咱們先改外殼？”周國棟開口問道。
譚光皺起來了眉頭：“殼子算什么，發動機才是核心技術，改進發動機，意義重大，再說了，我們濰柴自己借錢，不給重汽公司增添包袱！”
“老譚，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們濰柴借錢，不就是在給咱們重汽公司增加外債嘛，你們這是要搞小山頭主義，這可是咱們的大忌，在這個時候，咱們應該同舟共濟……”
“老周，我們濰柴是獨立上市的，也是獨立核算的，眼看著咱們重汽聯營公司要分家了，我們濰柴當然也是獨立經營的。”譚光說道：“你們擔心什么？”
“怎么獨立經營，只是主機廠分家，你們濰柴，當然是要劃撥到我們黃河廠的，否則我們就沒發動機用了！”
“我們濰柴是濰柴，黃河廠是黃河廠！”
來陽集團的會議室里，瞬間火藥味直線上升。
“好了，不要吵了，當著秦總的面，你們這樣吵吵嚷嚷，算怎么回事！”馬書記拍了桌子。
于是，雙方都不說話了。
馬書記看了眼秦川：“抱歉，秦總，讓您看笑話了。”
“沒事，馬書記，有幾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按說，秦川領導的是民企，這些國企之間的內斗，和他無關，但是，想要讓重卡工業良性發展，那他就不得不提幾句了。
能力越強，責任越大，秦川覺得，他有這個義務。
“秦總請說。”
“濰柴和黃河廠之間的從屬關系，必須要慎重考慮，否則，可能會拖累我們整個國家重卡工業的發展。”
馬書記也在為這個發愁呢，聽到秦川的話，馬書記立刻認真起來：“秦總，請講。”
“從黃河廠的角度來說，把濰柴并到他們廠，是最好的選擇，這意味著黃河廠立刻就能有發動機，但是，對其他兩個廠來說，那就不公平了，這就意味著他們要從黃河廠旗下的濰柴來采購發動機。”
譚光兩眼放光，秦總這些話，是向著己方的啊！
“同時，如果濰柴并到了黃河廠，那生產變速器的法士特，是否也要并入到延安廠？那生產車橋的企業，是否也要并入？這樣一來，對全國的重卡工業，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周國棟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個秦總，居然幫著濰柴說話！他就這么不看好咱們黃河廠嗎？
“沒錯，秦總說得對！”譚光很高興。
“秦總，關于您的這個提議，我們會慎重考慮的，有關重汽聯營公司分家的事情，目前正在籌劃之中，還沒有具體的方案，我們會把您的建議寫成報告，上交給上級相關部門的。”馬書記開口。
秦川點頭：“嗯嗯，我剛剛只是個建議，我們來陽集團也是希望我們國家的重卡行業能擺脫陣痛，迎來飛速發展的新機遇，我們也希望黃河廠能實現新的騰飛。”
發動機廠都被你建議給分出去了，你還希望我們能騰飛？周國棟的臉色很是不好看，這秦總，有些過分了！
馬書記點頭，他知道，今天這個會議算是告一段落了。
“秦總，接下來，我們能不能到來陽集團的生產線看看？”
“當然可以，歡迎歡迎！”
鋼鐵廠，鐵水飛濺，各種先進鋼材通過一座座煉鋼設備，最終成型，各種特殊合金的生產，更是讓馬書記大開眼界。
最后，他來到了汽車生產廠。
“QQ汽車雖然小，卻能滿足我們的國民需要。”馬書記看著生產線上的小轎車，臉上滿是感慨：“真希望我們的黃河廠，也能擺脫困境，生產我們國民最需要的重卡……話說，你們來陽集團有生產重卡的打算嗎？”
秦川搖頭：“暫時還沒有，其實，涉足汽車產業，也只是撿漏而已，既然遇到了機會，就把這個廠子給搭了起來。重卡行業是個全新的領域，我們……”
“秦總，貴方和奔馳有著密切的合作，是否有從奔馳引進重卡項目的打算？”
其實，當年國家上級主管部門出國考察，首先看上的是奔馳重卡，可惜奔馳看不上東方市場，提出了各種苛刻條件，于是，上級領導只能轉頭找斯太爾合作，要貸款給貸款，要技術給技術，還能返銷歐洲，這機會必須抓住！
于是，斯太爾在國內遍地開花，而奔馳終于著急了，于是上趕著跑到東方求合作，和兵器工業部門，在草原上開了個北方奔馳重卡廠，按照時間，也快到合同期滿了。
這次合作是不愉快的，北方奔馳價格高昂，市場很小，幾乎就是被邊緣化的存在，奔馳會不會重新選擇來陽集團這個民企？
“我們暫時還沒有考慮這些。”秦川說道：“畢竟，貪多嚼不爛。”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出現了一陣陣的喧嘩。
“外面怎么了？”馬書記開口。
“沒什么。”秦川說道：“我們去食堂……”
“我們出去看看吧。”馬書記說完，向外面走去。
中華汽車廠，門口。
“我是五級鉗工，干了二十多年，經驗豐富！”
“別看我年輕，我也已經是三級焊工了，而且，我年輕體壯，能適應生產線的工作！”
遠遠的，聽到了這些聲音，秦川就覺得有些不妙，這些工人早不來，晚不來，怎么這么湊巧？
周國棟的臉色陰沉，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甚至走到了馬書記的前面，當他出現在那些找工作的工人面前的時候，工人們瞬間傻眼，跟著就想要開溜。
“王師傅，張師傅，你們別走！其他人，也都別走，我看一眼就把你們都記住了！上班期間，怎么跑這里來了？”周國棟的臉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