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老朱,可以嗎?可以像老向說的那樣,直接質詢陳國泰嗎?”
黨昊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就充滿希冀地看向朱懷中。
如果能夠有捷徑可走,誰又愿意費心費力?
“很遺憾。并不能。”
朱懷中微微搖頭,直接給出否定答案。
“為什么不能?陳國泰不但是我們?nèi)A國人,而且還在體制之內(nèi)......”
向廷楊和黨昊頓時滿臉疑惑。
“嗯,也不是說絕對不能。主要是國家情報力量中的分析人員經(jīng)過綜合分析,認為最好不要直接質詢陳國泰......至少現(xiàn)時期不適合。”朱懷中沉吟了一下說道。
“為什么?”向廷楊兩人還是那句。
“這里面的原因很多......我們首先要搞明白一點,上面如果真的招陳國泰進行質詢,那么主要是想知道什么?”朱懷中想了想說道。
“自然是了解鳳凰集團的真實情況,以確定怎么對待他們啊。”向廷楊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么你們覺得,港城地界上存在著的那么多外資大公司,他們的總經(jīng)理都了解他們董事會多少真實情況?”朱懷中幽幽反問。
“呃......”向廷楊兩人頓時啞然。
的確,公司總經(jīng)理聽起來職位非常高,但本質上也只是一個高級打工人,基本不可能知道公司董事會的真實情況。
能知道的,都是董事會允許他知道的。
而陳國泰在鳳凰集團里面盡管是負責主營業(yè)務的總經(jīng)理,卻因為是華國人,所以更加沒理由知道鳳凰董事會多少情況。
“所以說即使對他進行質詢,我們也未必能多了解情況。而即使不質詢,上面其實也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早在今年早些時候,陳國泰就在他家里表示過要南下特區(qū)經(jīng)商,在商業(yè)上有所發(fā)展的想法。當時他這個想法遭到了他妻子楚秀云和長輩袁茜的明確反對。楚秀云和袁茜的主要顧慮是商人當前的名聲不好聽,或許會對子女的成長和其他家人的工作不利。陳國泰當時就表態(tài)說,他可以在南方自己辦一個公司,但不當出頭人,只應聘成該公司的總經(jīng)理,以‘勤工儉學’的方式繼續(xù)保留體制身份......”朱懷中解釋道。
“不會吧老朱。照你這么說,難道鳳凰集團還會是陳國泰自己創(chuàng)辦的不成?”向廷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開什么玩笑?我們在匯豐里面的關系雖然沒有透露出鳳凰集團賬戶上到底已經(jīng)注入了多少資金,但人家也說了,不少于億數(shù)。這么一筆天量資金,陳國泰再是傳奇......”
黨昊也跟著狠狠搖頭。
“我說你倆把話聽完再發(fā)言行不?我哪句話說鳳凰集團是陳國泰開辦的?就在前天晚上,陳國泰給楚秀云和袁茜打去電話,說他已經(jīng)用不著自己創(chuàng)辦公司。因為他已經(jīng)真的應聘上了一家外國大公司的總經(jīng)理。至于怎么應聘上的,他說得很模糊,只說自己恰巧遇上一家大型外資公司在招聘懂機械的華國人擔任總經(jīng)理,他試著去應聘,竟然就成功了。這是組織上找楚秀云和袁茜了解情況時,楚秀云和袁茜親口承認的。”
朱懷中有點沒好氣地說道。
“這才勉強講得通嘛......不對,還是存在很多疑點......事情還是太過于巧合了。陳國泰剛到港城,鳳凰集團跟著第二天就成立。而鳳凰集團剛招聘總經(jīng)理,陳國泰就湊了上去。然后鳳凰集團一眼就相中了他......感覺上太過刻意了......難道鳳凰集團那個無比好運的CEO威爾遜是陳國泰命定的福星貴人......”向廷楊深皺著眉頭說道。
“這種可能性怎么會存在......”黨昊笑著說道。
以前他們并沒有關注威爾遜這個人,因為威爾遜不值得。
不過威爾遜作為鳳凰集團的CEO出現(xiàn)之后,他們肯定要加以關注。
然后就知道了威爾遜的‘好運’故事。
“老黨你又說錯了。這種可能性不但存在,而且還非常大。”
朱懷中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這又是為何?難道還有其它情報?”向廷楊兩人同時愕然。
“真有其它情報。威爾遜作為鳳凰集團的CEO,情報力量也自然收集了他的情況。一收集才知道,威爾遜在六十年代初期那幾年,長期在我國津市港口販賣國外工業(yè)品。”朱懷中說道。
“這又能說明什么?”向廷楊問道。
“非常巧合的是,情報力量注意到,某次陳國泰前去津市出差的那幾天,恰巧就在威爾遜在津市的一次停留期之內(nèi)。”朱懷中說道。
“居然有這種事?這豈不是在理論上證明,陳國泰與威爾遜有早就認識的可能?”黨昊再次把眼睛瞪得溜圓。
“老黨你說得對,理論上的確存在這種可能。但是真相已經(jīng)湮滅在歷史塵煙之中。這只是為陳國泰瞬間應聘上鳳凰總經(jīng)理提供了一個說服力非常微弱的佐證而已。”.朱懷中嘆了一口氣說道。
“要想就這事詢問陳國泰,不管他有沒有這事,他都大可矢口否認。情報力量調(diào)查到的事情根本說明不了什么。”
朱懷中見向廷楊張嘴欲言,立即抬手說道。
向廷楊頓時閉上嘴巴。
“說了半天,我們除了知道陳國泰這個人確實不簡單到堪稱傳奇,其它竟然對我們沒有任何直接幫助。”
黨昊頓時就有點喪氣地說道。
“好像這些也并不是不適合直接質詢他的過硬原因吧?”向廷楊忽然說道。
“嗯,的確不止這些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在于,陳國泰現(xiàn)在在體制內(nèi)本身就已經(jīng)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了。他的背后牽扯實在不算小。”朱懷中嘆息了一下說道。
“他充其量也就是清大機械學院的天才研究生......”向廷楊不同意地說道。
“他只是一個研究生固然不假。但是他身邊的至親之人卻一個都不簡單。他的親弟弟陳國勇如今是北部邊境的實權帶兵團長。他的大妹妹陳國梅如今是軍總醫(yī)院里的‘白衣女神’,已經(jīng)隱有‘華醫(yī)第一人’的呼聲。許多中樞大員都與她親近結緣。他的二妹妹陳國慧如今在軍研所里擔任一項絕密研究的帶頭人。他的三妹妹陳國芝暫時還沒成氣候,但是卻在南部邊境戰(zhàn)場上浴血奮戰(zhàn)屢立戰(zhàn)功,已經(jīng)因功提升至副營級。而她的年齡才19歲。”朱懷中幽幽說道。
“嘶,這一家子都是妖孽不成?”向廷楊和黨昊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只要給這一家子足夠的成長時間,妥妥的又是一個超級豪門家族!
“陳國泰那些年主動放棄了無數(shù)機遇,甚至極大地推遲了結婚成家時間,就是為了把他的弟弟妹妹們撫養(yǎng)長大并培養(yǎng)成才。現(xiàn)在他的弟弟妹妹們各自成才的同時,對陳國泰也是極度感恩......另外陳國泰那些年里還拼命保全了幾個下放的中樞大佬和學術權威。如今陳國泰只要不犯大罪,遇到事情那些人都會為他出頭......綜合種種因素,上面認為,質詢不如不質詢。”
朱懷中嘆息著說出最終結論。
向廷楊和黨昊思索片刻,默然點頭。
他們現(xiàn)在看似已經(jīng)把陳國泰的‘底褲’都扒了下來,但細細一想,好像也對陳國泰沒有任何影響,沒有任何可以拿捏他的地方。
真要拿著特殊時期的事情對陳國泰吹毛求疵上綱上線,陳國泰的腰板也是夠硬,完全扛得住。
所以真的是‘一動不如一靜’。
當然這也得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陳國泰絕對不能做出明顯損害國家民族利益的事情。
要是他真的犯了大事,偌大一個國家肯定也不可能為少數(shù)一點人而讓步。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只能與陳國泰默契行事,一點都不能挑明了講?”向廷楊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的,只能盡量默契,不要去想著挑破那層窗戶紙。上面認為,陳國泰這個人雖然對社會極有自己的主見,對政治也不太熱衷,但他的本心絕對是愛國的。他為國家培養(yǎng)教育出了四個愛國思想爆棚的弟弟妹妹就是明證。上面充分相信他會在現(xiàn)在那個位置上為國家謀利。關于這一點,今天鳳凰集團與特區(qū)政府簽署的協(xié)議就是明證和鐵證。你倆可一定要記住。”
朱懷中認真地叮囑向廷楊兩人道。
“明白。”
向廷楊兩人凜然應諾。
“報告,一位名叫顧文剛的港人求見黨副經(jīng)理。他說黨副經(jīng)理知道他。”
這時候朱懷中的秘書關小云的聲音在辦公室外面響了起來。
“是你安排去鳳凰集團應聘成功副部長的那個?”朱懷中看向黨昊。
黨昊點頭。
“叫他進來吧。我們一起聽聽他都了解到了些什么新情況。”朱懷中笑說道。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