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3日,大年二十九。
早上九點,一輛簇新的奧迪80緩緩駛入京城第七光機研究所家屬區。
這時期的小車還比較少。像奧迪80這樣的漂亮小車更是近乎絕跡。所以這輛小車立即就引來了家屬區眾多人員的密切關注。
愛湊熱鬧的很多人都下意識地跟著小車前行,想知道車子主人是誰,來這里是去誰家。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棟筒子樓單元門前。
陳國泰推開車門下車,然后打開后備箱取出大包小包。
正等在單元門前的鄭通元立即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原來是找咱們的鄭科長。”
“沒聽說鄭科長有這么一門豪闊親戚啊。”
“我知道我知道。這人去年就來過鄭科長家里好幾次。據說鄭科長家里的私人電話就是他幫忙安裝的。連幾大千塊的安裝費都是他幫著出的呢。”
“嘶,有這么牛叉嗎?他是干什么的啊?與鄭科長家里又是什么關系呢?”
“他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與鄭科長是什么關系。鄭科長的天才侄子鄭白羽你們都知道吧?鄭白羽去年跟著鄭科長剛到京城車站,就遇到了一起人販子拐賣少女的案件。當時鄭白羽第一時間識破了人販子的真面目,馬上就拼死救護那個被拐的少女。鄭白羽臉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而那個被拐的少女是眼前這個開小車的大人物的重要親屬......”
“哎呀,這人可真是感恩。難怪人家是大人物......鄭科長家里這也是祖上積德了......”
圍觀人群看到陳國泰與鄭通元正在滿臉帶笑地互相靠近,立即開始交頭接耳,滿臉羨慕地議論紛紛。
“國泰兄弟,路上還順利吧?你說你來就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干什么?這豈不是顯得見外了?”
人群議論之時,鄭通元快步上前,按住陳國泰的手,做出見怪樣子,很是客氣地說道。
“哈哈,鄭大哥你這樣說才是見外了。我今天是專門來給你家拜年,哪有空手上門的道理?再說我這也只是一些港城那邊的日常用品,值不了幾個錢的。而且,這里面還有不少東西是念念托我轉交給她的救命恩人小羽的。你可不能代小羽拒絕。對了,小羽在家不?”
陳國泰爽朗地笑著將鄭通元輕輕推開,心情很好地大笑著說道。
“唉,真拗不過你......小羽現在正在家里學習......還請國泰兄弟不要怪罪小羽沒有親自出來迎接你。他,他臉上留了疤之后,一直都不大愿意在公眾場合出現......”
鄭通元微微嘆了一口氣,稍稍有點忐忑地對陳國泰說道。
陳國泰聞言,神色頓時略略黯淡了一下。
鄭白羽是為救他的寶貝女兒念念而毀容。
雖然他和七妹竭盡全力救治,卻也只是幫鄭白羽避免了‘重度毀容’悲慘結局,落了個‘輕度毀容’。
“鄭大哥,我感謝小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怪罪?咱們進去吧。”陳國泰輕聲說道。
“好。進去再說。”
鄭通元從陳國泰手中接過幾個袋子,轉身走進單元門。
陳國泰隨后跟上。
很快,鄭通元推開了三樓某套房間的房門,領著陳國泰走了進去。
鄭白羽和他嬸娘余秋燕立即迎了上來。
“國泰兄弟來啦?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
余秋燕熱情地招呼陳國泰道。
“陳叔叔,歡迎你來我家。”
鄭白羽卻是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很有點不自然地給陳國泰彎腰行禮。
“嫂子,我來得冒昧,區區禮物不成敬意......小羽倒是越長越精神了。”
陳國泰滿臉笑容的說道。
“來來來,趕緊進屋坐下再說這些。”鄭通元立即圓場。
很快鄭通元就和鄭白羽陪著陳國泰在沙發上坐下,喝茶聊天。
余秋燕則是去了廚房開始忙活。
“小羽有沒有繼續往前趕學習進度呢?”
聊了一陣近況之后,陳國泰微笑著問鄭白羽道。
“有。陳叔叔,我已經學完了大學微積分課程,現在,現在開始,開始研究......”
鄭白羽看了鄭通元一眼,面帶為難之色吞吞吐吐地說道。
“小羽,這有什么不好說的?不就是你現在自學的‘拓撲數論’超出了我的學識水平,叔叔不能再指點你了而已。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你比叔強,叔只會感到高興。你可千萬不要擔心叔臉面上過不去。”
鄭通元揮了揮手,高興地對鄭白羽說道。
“啥?小羽已經開始自學‘拓撲數論’?鄭大哥你都無法指點他了?我的天,一個人的智商和天賦難道真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陳國泰大吃一驚,心里的真實感受禁不住沖口而出。
鄭白羽現在可是還在讀高一啊!
而且他半年前來京城之前,一直呆在封閉落后的山村里,學習基礎無比薄弱來著!
“國泰兄弟,我雖然不想當面夸獎孩子,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小羽的確還是有幾分學習天賦的。”
聽了陳國泰的感嘆,鄭通元很是滿意地看著鄭白羽,語氣自豪地說道。
“這可不僅僅只是‘有幾分學習天賦而已’......小羽啊,光刻機制造以及芯片設計與編程的書籍你還在繼續學習嗎?”
陳國泰穩了穩心神,滿臉期待地看著鄭白羽說道。
鄭白羽神色一動,看了看鄭通元。
“小羽不好意思自夸,我來替他說吧。我從單位帶回家的相關專業書籍都已經被他學完了。他甚至還在書籍基礎上提出了一些前瞻性看法......這些方面我一樣無法指點他,只能與他互相探討。”
鄭通元更加開心地說道。
“是嗎?”
陳國泰相信鄭通元不會騙他,眼睛陡然瞪大。
“妖孽!真正的妖孽!在整個華國都還是一片計算機荒漠的環境下,他竟然能夠空對空地學會那么多枯燥知識,而且還能提出前瞻性看法。這個事實無論怎么說都不符合常理!難道這就是天佑華夏?”
陳國泰呆呆地看著鄭白羽帶了疤痕的稚嫩臉龐,心里波濤澎湃。
“不對!如此天才如果長成,前世的華國就絕對不可能在光刻機和芯片上面那般被動。難道說......”
突然,陳國泰的心臟狠狠一縮。
他瞬間想到了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