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羅雅的發現,陳國泰和楊海藍兩人并沒有直接承認,只是滿含情意地對視著彼此。
“看來真是如此了!姐妹,恭喜你終于苦盡甘來。你們這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現代版羅密歐與朱麗葉......不不不,羅密歐與朱麗葉是悲劇結尾,你們卻是,卻是有情人終,終成那什么?”
羅雅認真地看了看陳國泰和楊海藍,滿臉祝福和羨慕地說道。
“有情人終成眷屬。”陳國泰輕笑了一下說道。
“對,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嘖,你們花國的話就是這樣不好記。”羅雅連忙點頭說道。
“有情人終成眷屬嗎?我們現在還沒有吧?以后,會嗎?”
楊海藍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苦澀。
陳國泰現在還算和諧幸福的家庭,始終是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一座大山啊。
“也許國泰現在能夠長伴在我和念念身邊,就已經是上天對我和念念最大的恩賜。我真的不應該奢求太多了。要不然或許連現在擁有的都會失去。”
楊海藍緊接著又在心中暗暗警醒自己。
“姐妹,看你的神情,好像其中還有隱情......很抱歉這是你的個人隱私,我不該......”
羅雅敏銳地注意到了楊海藍的異樣,略略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關切地開口問道。
“沒什么的羅雅。既然你已經猜到了大概,我也就不介意直接告訴你。我與國泰有十多年時間音訊斷絕。當我重新看到他時,他已經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他當年等了我足足五年時間......念念目前還不知道這個情況......”
楊海藍微微搖頭,聲音苦澀地對羅雅說道。
“嘶......這真是一個令人感到無比悲傷的故事......就是放在我們西方國家的人身上,恐怕也非常不好處理......無論怎樣做,都會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這種情況用你們的話來說,恐怕只有,只有順其自然了?”
羅雅愕然了一下,有點無語地說道。
“是啊。現在只能順其自然。”楊海藍苦笑了一下說道。
陳國泰在旁邊也是沉默不語。
“不談這些讓人心情不愉快的事情了。姐妹你能講講陳先生來港城的始末嗎?他是不是來了就不回去了?”
羅雅微微揮了揮手,看著陳國泰好奇地說道。
“近段時間,港城理工學院與國內的清大搞了一個‘交換生’計劃。國泰是作為清大的機械工程學院研究生的身份來到港城......”
楊海藍點了點頭,娓娓講述陳國泰的表面身份。
陳國泰真正要干的事情,是必須隱藏保密的。
“陳先生是清大機械工程學院的研究生?看來陳先生的專業學識真的很高啊。要是我家還打算繼續經營造船工業和其它工業,我說不定還能邀請陳先生進入我家族的集團擔任機械工程師......只是現在......”
聽了楊海藍的講述,羅雅看了看酒吧外面隨處林立的建筑塔吊,略微有點遺憾地咂嘴說道。
“羅雅小姐的家族以前是從事工業生產?”
陳國泰心里一動,假裝隨意地接口問道。
通過羅雅最后說的這段話,他已經百分百確定了羅雅的確就是太古家族,也就是他認知中的那個施懷雅家族的人。
而不管是陳國泰自身對港城發展的歷史記憶,還是現在羅雅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都表明了同樣一件事:太古家族正在跟隨港城發展潮流,在港城大力地‘去工業化’。
那么這就涉及到了一件對陳國泰來說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太古造船廠以及太古家族其它工業產業的機器設備都去哪里了?
陳國泰之所以突然上心那些機器設備,主要是因為那些設備的科技工藝水平基本屬于西方世界當前制造水平的主流水準,比國內的設備普遍好很多。
如果陳國泰能夠將其弄到手,那么他在機械制造行業的起步基礎,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大一截!
他當然就要立即抓住機會,對羅雅這位明顯是太古家族重要人物的貴女不著痕跡地進行旁敲側擊,以獲取到第一手消息。
“是的。”
對于陳國泰提出的問題,羅雅微微一笑,目視楊海藍。
意思是由楊海藍來敘述。
她自己敘述,多少會有在好友面前炫耀的嫌疑。
“國泰,羅雅所在的施懷雅家族,其實也就是港城有名的四大洋行之一的太古洋行所屬的太古家族。太古家族以往一些年發展的重點是造船、海運、制糖等工業,以及從事棉紗等日常用品的制造和運輸、貿易。這些年太古家族跟隨時代變化,逐步將經營重點轉換到了航空、房地產、飲料等服務業和少量輕工業上面......航空方面,她家控制的國泰航空獨占港城市場......房地產方面,太古城從七八年前就開始啟動第一期建設......飲料方面,他家供應著可口可樂公司亞洲分部所有生產用糖......”
楊海藍略略回憶了一下,很快就有條有理地開始講述。
作為一名合格的商務人士,楊海藍并不只關心她的小小電子廠。
港城商界中,她不需要什么事都關心,但表面上的大事卻還是基本了解。
“太古城那么早就開始建設了嗎?羅雅小姐,聽說太古造船廠當年的造船規模非常龐大,可以輕松制造出兩三萬噸級的大船。有一件事我就感到非常好奇。不知羅雅小姐能夠為我解惑?”
陳國泰耐心聽完,很有禮貌地對羅雅說道。
“陳先生請說。”羅雅隨意地點頭道。
“當年的造船廠里肯定有無數大中小型機器設備。那些設備無疑都投入了巨額金錢進行購置。我想知道的是,太古城開建后,那些機器設備都是如何處理的?”
陳國泰還是裝著隨意態度,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陳先生對那些鐵疙瘩感興趣?也對,你的專業本就是機械制造......那些設備中,有少數成色還不錯的折價賣給了其它國家的造船廠,成色極差的當做廢鐵賣了。如今還有兩個倉庫的機器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既賣不上好價錢,又不忍心賣廢鐵。家族目前剛剛命令我去進行妥善處理。唉,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使......”
羅雅直接進行解釋,最后苦惱地嘆了一口氣。
“如你所說,那些機器都是能夠正常使用的。據我所知,這樣的機器國內正是大量需要......”陳國泰試探性地說道。
“陳先生有所不知,那些機器基本都在‘巴統’的‘對華禁運’名單中。那邊多次讓華銀公司給我們開出了大價錢,可是我們根本不敢賣啊。現在‘巴統’對我們家族已經有明令,絕對禁止這批設備進入那邊境內。”羅雅很是坦然地說道。
“這樣啊......照你這樣說法,如果有人想要買下這批設備直接在港城開設加工廠......”
陳國泰試探著問得更深了一點。
“理論上可以。但買入設備的公司絕對不能是那邊的公司。華銀那樣的都不行。而且就算是在港城使用,‘巴統’也有人會隨時監察設備動向。特別是其中的兩臺五軸加工機,他們會盯得特別緊。”
羅雅稍稍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陳國泰,輕聲說道。
“居然還有五軸加工機,而且還是兩臺!”
陳國泰心里微微一震,立即就有了計較。
他輕輕點頭,非常自然地轉換話題,與羅雅聊起了其它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