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民怎么都沒有想到,事先一切順利,卻是在距離火車入站口只有七八十米遠的地方被一個土里土氣的小崽子無端攔下。
并且這個小崽子還不停地大聲指責他是‘人販子’。
吳鐵民不知道小崽子是怎么識破他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勇氣敢拉住他。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現在被小崽子叔侄倆牢牢抓住動彈不了。
當務之急并不是修理報復小崽子,而是要趕在人群徹底聚攏,事情徹底鬧大之前迅速脫身。
要不然他夫妻倆二十多年的悍匪生涯很可能要在今天結束。
“老子不打他。你們兩個趕緊放開老子。我女兒生了急病,老子要帶她回老家去看病。老子的火車還有五六分鐘就要開了。耽誤了上車,耽誤了我女兒治病,看老子不弄死你們!”
吳鐵民心思一轉,立即怒聲高喊。
“是啊是啊。我女兒生了急病,必須馬上回家。還請兩位行行好,不要給我們苦命的女兒找事了吧。我給你們磕頭了......”
余大蘭在事發的第一時間也是六神無主。不過丈夫的說法讓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她立即雙手合十向鄭通元叔侄倆不停祈求,最后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沖著鄭通元叔侄倆不停地磕頭。
事情從表面上看起來瞬間就變了味道,變成了干部模樣的鄭通元在欺凌明顯是農民家庭的一家三口似的。
“這,這個......大嫂你快起來......這事是我侄子不懂事胡鬧,我給你倆道歉......我這就讓你們走......小羽,趕快放開這位大叔!”
一直搞技術研究的鄭通元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猛然慌了手腳
“是啊是啊。這夫妻倆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怎么可能是人販子?那個小伙子的腦袋怕是不太正常吧?”
“那小伙子,趕快放開這位大兄弟,不要耽誤了人家趕火車。”
聚攏過來的人群被吳鐵民夫婦倆聲情并茂的表演所迷惑,一時間紛紛出聲指責仍然拉著吳鐵民不放的鄭白羽。
“小羽你,你快放開人家,讓人家走啊。”
鄭通元急得直跺腳,一步上前就要掰開鄭白羽的手。
“小叔,這人絕對不能放。他多半就是人販子......不信的話,你讓他背上的這個小妹妹當眾喊他一聲爸。小妹妹如果喊了,我才承認我判斷錯了。”
鄭白羽心里也很著急,連忙提高聲音大聲說道。
“這......”
鄭通元一想這話有理,立即看向吳鐵民。
“沒錯沒錯。只要讓小姑娘當眾喊一聲,不就真相大白了?那位大兄弟,你就讓你女兒喊你一聲唄。”
圍攏來的人也不是不講理,立即支持鄭白羽的說法。
吳鐵民夫婦一下子慌了手腳。
“大家有所不知,我女兒的病發得極為突然,如今,如今已經人事不省,根本無法開口......嗚嗚嗚......”
余大蘭眼珠子一轉,馬上抬手擦眼睛,悲嚎了起來。
“真慘哪......小伙子,還是放開人家吧。”
圍觀人群再次上當,又開始要求鄭白羽放人。
“哼,看你說得像真的一樣。既然如此,那我問你,既然你女兒已經病得昏迷了,你為什么不就近找醫院把她救醒了再往家里趕?你們難道就不擔心她死在半路上嗎?”
鄭白羽瞬間察覺到余大蘭話里的破綻,當即指了出來。
“對啊,是這個理......”
圍觀人群一愣,又把疑惑眼光投向吳鐵民夫婦。
“嗚嗚嗚......咱家是農民,沒有錢上大醫院......”
余大蘭心里一慌,趕忙又找出理由。
“急救一下能需要多少錢......算了,我不再與你們扯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把你女兒的面貌露出來讓所有人看看,讓大家評評與你倆長得像不像。如果長得像,我也放你們走。”
鄭白羽剛要反駁,忽然話鋒一轉。
“沒錯沒錯,這是個好辦法。那位大兄弟,把你女兒的相貌露出來讓所有人都看看。”圍觀人群立即出言起哄。
“這,這,我女兒的病不能見風,必須捂嚴實了......”
余大蘭心里更慌,又找借口。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情況發生了。
余大蘭沒有扶著昏迷著的念念的時候,吳鐵民為了預防念念滑落,人是微彎著腰的。
這時候幾經推攘,吳鐵民也在試圖掙扎脫身,念念的身體就突然向地上滑去。
“小心孩子!”
人群發出驚呼。
靠得最近的鄭通元手疾眼快,連忙蹲身將念念打橫抱住。
念念當即在鄭通元懷抱里仰面朝天。
頭上那頂破軍帽悄然落下。
念念的柔順長發自然灑落,絕色容顏在眾人面前展露無遺!
一張小臉精致如畫,臉蛋白里透紅吹彈得破。
除了眼睛一直緊閉,其它根本沒有半分病態。
‘嘶’
人群中瞬間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們以前何曾見過如此精致如此完美的女娃子?
“大家請看,這個小妹妹與他們兩人有哪里相像?”
鄭白羽先是被念念的出塵容顏驚得心臟劇跳了一下,隨后就立即大叫。
“確實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一個是天上的仙女,一個是地上的......”
“這兩人不會真的是......”
人群隨著議論,紛紛把懷疑眼神投向吳鐵民和余大蘭。
“這,天下與父母不是太像的子女也不是沒有......”余大蘭兀自想狡辯。
“狡辯是沒有用的。大家可以上來聞一聞小妹妹身上的香水。這種香水應該不是他們夫婦倆能買得起的。”鄭白羽立即大聲說道。
“這個香水味道我之前就聞到了。我們單位一位女領導就是用的這個,是國外進口香水。聽說指甲蓋那么點就要三十多塊錢。之前不知道是誰用了這香水,現在才知道是這個小姑娘身上傳出來的。”
人群中一個有見識的單位人員很是驚嘆地說道。
鄭通元此時也是疑云大起。
他親自抱著念念,對香水味道的感受尤其直觀。
“難道小羽的判斷真的沒有出錯,這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兩口子竟然會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將小姑娘帶走了!”
鄭通元一下子把念念抱得更緊。
“這,這香水,是,是孩子她大姨......”
余大蘭臉色慘白,強自解釋。
但是她的解釋好像已經有點不趕趟了。
周圍人群已經對她和吳鐵民產生了極其濃重的懷疑。
眾人很是默契地將場地圍得更緊密,大有堅決不讓他倆逃脫的意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鄭白羽給了悍匪夫婦最后一擊。
鄭白羽突然騰出一只手,迅速撩開念念上身罩著的那件舊長衣,露出下面的綾羅衣裙。
“大家請看小妹妹原本穿著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