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啊，你說的這兩個超級小天才，他倆的思想品性如何？”
龍正毅忽然用手指磕了磕茶幾，正色問霍教授道。
“龍老你是想知道他倆的革命覺悟？這個么......”
霍教授沉吟起來。
實話實說，如果龍老問的真是陳國梅和唐科澤在通常意義上的革命覺悟如何，那還真的不太好說。
在那些年月里，陳家?guī)仔置迷陉悋┑挠幸饧s束下，雖然從來都沒有對各種大會小會和活動表現出明顯抗拒，但同樣沒有再其中做出過狂熱表現來凸顯自己。
基本都是隨波逐流。
“......這兩個年輕人從來都沒有明確地對當時的時局發(fā)過牢騷和評論，一般也會參加各種大會小會......”
霍教授字斟句酌地說道。
龍老聽得有點迷糊，隨即就反應過來霍教授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么。
“小霍，雖然你的答案讓我很滿意。但我真正要知道的其實并不是這方面。我想知道的是，這兩個年輕人具體的家庭背景和大體的成長軌跡，以及他倆對國家和民族的認同感如何？”
龍老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道。
“龍老你問這些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覺好像是在政審一般？這兩個孩子能參加去年的高考，政審絕對是過關的了。”
霍教授略微松了一口氣，隨即有點奇怪地說道。
“我知道他倆的政審已經過關，我這不是對他倆極度好奇，想多了解一點的么？”
龍老笑了笑，貌似很隨意地說道。
而就在龍老說出這話時，洪老臉上卻是適時出現了一抹奇異神色。有點歡喜，又有點惋惜不舍。
“原來如此。那我就給龍老簡單地講一下。唐科澤來自一個革命功勛家族，他的爺爺和三個伯伯都犧牲在了蘇區(qū)建設和長征路上。他的父親為了國家身經百戰(zhàn)，先后經歷了抗戰(zhàn)和解放戰(zhàn)爭以及援朝戰(zhàn)爭......陳國梅的祖輩雖然全是貧農，但是她的二堂兄在62年參加過西南邊境那場戰(zhàn)爭并榮立三等功。她的親二哥陳國勇參加了69年的北部邊境之爭并榮立一等功，現在已經是團長職務......”
霍教授當即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神色。
但他卻是沒有注意到，龍老聽得頻頻點頭的同時，眼光也越來越亮。
“......這兩個孩子在兄長們英雄事跡激勵之下，在陳國泰的正確教育之下，對國家和民族的熱愛之情無比強烈，非常想以自己的學識讓國家早日強大起來。自從加入項目開始，這兩個孩子一直廢寢忘食很少歸家......今天是他倆家里團年的日子，但他倆現在都還在實驗室里為剛接到的任務規(guī)劃試驗切入點和設計試驗流程。”
霍教授的簡介以對兩個年輕人的盛贊而結尾。
‘啪啪啪’
“不錯，非常不錯！”
龍老笑容滿面地鼓起掌來。
洪老知道龍老已經徹底動心，禁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龍老也覺得他倆很不錯是吧？我更是這樣認為的。”
霍教授對兩老不一樣的異樣眼色渾然不覺，猶自沾沾自喜地附和說道。
“既然小霍你也這樣認為，那把這兩個年輕人上交給國家如何？”
就在霍教授深感得意之時，龍老忽然話鋒一轉。
“龍老此話何意？他倆不已經是國家的人了嗎？”霍教授有點茫然地說道。
“小霍，我這里所說的把他們上交給國家，可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種。”龍老笑著說道。
“不是我理解中的那種？那是哪種？”霍教授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老洪，你給他說吧。”
龍老見霍教授的思想鉆了牛角尖，笑著對洪老說道。
霍教授就轉頭看向洪老。
“我說你這個小霍，平時都那么聰明，怎么這時候反倒是糊涂了？老龍的意思是，讓你把那兩個年輕人‘轉讓’給他們軍研所。那兩個年輕人從此就有很大的可能會隱姓埋名地去搞那些稱得上鎮(zhèn)國重器的秘密項目。”
洪老面露苦笑，無可奈何給霍教授解釋說道。
說話的同時，洪老臉上的不舍神色越發(fā)明顯。
這段時間龍老一直都在要求洪老這邊為他提供一批足夠頂尖又足夠可靠的各科學者，去加入軍研所搞秘密項目。
洪老倒是也挑選了一些學者名單給龍老挑選。但龍老總是不夠滿意。
今天龍老就親自跑到洪老這里來談這事。
恰好就碰上霍教授把陳國梅和唐科澤這兩個超級小天才‘自動’地交代出來。
如果龍老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洪老或許還會出于增強民生研究團隊科研實力的心思而隱瞞一二。
但是既然龍老已經都知道了，他再遮遮掩掩，就有點不顧大局的嫌疑。
在此之前，如果霍教授對兩個年輕人思想品行的評價不是那么過于過硬，而只是一般的話，或許龍老出于項目安全考慮，這事還有的談。
但是霍教授偏偏又對兩個年輕人的愛國熱情贊賞有加。
兩個年輕人既有超級才華，愛國熱情又是爆棚，這下事情就難辦了。
以至于這一刻洪老無比清楚地知道，那兩個年輕人已經留不住了，必須要‘上交’。
“什么？讓國梅和科澤加入軍研所，從此隱姓埋名搞秘密項目？這，這，這是從何說起啊？龍老，兩個孩子還那么年輕，而秘密項目一搞就是十幾二十年甚至二三十年......”
洪老都已經說得那么明顯了，霍教授怎么不可能不明白，一下子大驚失色。
“小霍，國家當年搞‘和平工程’和‘兩彈一星’的時候，有多少年輕人心甘情愿地隱姓埋名你是知道的。國家能有今天的和平，能有今天的國際地位，那些年輕人功不可沒。我非常相信你說的那兩個年輕人同樣能夠做到。”龍老語氣很是認真地說道。
“可是龍老，國梅和科澤的兩個孩子都才兩歲多啊。”
霍教授心里一急，連忙為兩個年輕人進行最后的爭取，一句話沖口而出。
“嗯，有這情況？”龍老明顯一愣。
緊接著龍老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說說他倆現在的具體情況。”龍老沉聲說道。
“他倆現在......”
霍教授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內容。
熟悉弟子近況的他猛然想起，八妹和唐科澤的孩子不但有唐科澤的母親專門照顧，而且兩個孩子還有那么多的親人在京，并且還居住在一起。
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孤苦無依’的情況。
“怎么不說了？”
龍老猜到一點原因，立即有點戲謔地說道。
“好吧龍老，我就直說了。兩個孩子的條件雖然都極為符合，但究竟要不要加入軍研所，還得看他們自己的意見。你知道，這方面不能有絲毫強迫。要不然效果只會適得其反。”
霍教授攤了攤手，有點無力地說道。
“那行吧。你這就回去征詢一下他倆的意見。我說小霍，這可是組織交給你的傳達任務，你一定不要從中作梗起反作用......算了，反正我現在也有空，就直接和你一起過去，親自和他倆談。”
龍老看著霍教授，剛說讓霍教授代為問詢，忽然又決定馬上就親自過去。
“完蛋！”
霍教授與洪老對視了一眼，心里同時哀嘆一聲。
陳國梅和唐科澤兩人‘上交給國家’已成定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