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許知問六點半就醒了。
他剛小心翼翼的坐起來，就聽見嘟嘟問：“舅舅你醒啦。”
“你醒了？！”許知問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半，你怎么醒這么早？”
“我六點鐘就醒了的。”嘟嘟爬起來：“但看舅舅沒醒，我就一直躺著啦。”
“你醒那么早做什么？”
“平時我六點鐘就要上課的。只是現在放寒假，一周只上一次課，在周一。”嘟嘟自己下床，準備去洗漱。
許知問怔怔的跟著他一起去洗漱。
他看著嘟嘟自己踩著小板凳，開水龍頭，用兒童洗面奶洗臉，刷牙。
之后又去沖了沖澡，自己擦寶寶乳，整個小人兒立馬香噴噴的了。
“你自己會洗澡？”
“啊。”
“那昨天還讓舅舅給你洗？”
嘟嘟拿過來家居服，“我以為是舅舅想給我洗澡啊。我媽媽出了事，你肯定也著急擔心，我以為你需要我陪伴你呢。”
許知問拿著牙刷：“……舅舅不至于那么脆弱。”
“舅舅，你快些洗漱吧，一會兒吃過早餐，要等人上門給我打疫苗的。”
嘟嘟說完，自己走了出去。
許知問覺得他反倒是像被照顧的那個。
“阿姨早上好。”嘟嘟跟保姆打招呼，“我妹妹呢？”
保姆從小看著嘟嘟長大的，對小少爺格外喜愛，“小小姐剛剛一直哭鬧，這會兒坐在客廳喝奶呢。”
嘟嘟一聽，倒騰著小腿兒下樓去。
客廳里。
霖霖的小身子窩在沙發中，抱著奶瓶正在喝。
嘟嘟走過去，直接問：“你哭過？”
“哥哥……”霖霖軟聲軟氣的。
嘟嘟卻不抱她，坐到一邊，“你告訴我，為什么哭鬧？”
霖霖回答：“媽媽，我要媽媽。”
“媽媽在忙啊。”
嘟嘟皺眉：“周澄霖，爸爸媽媽都有工作的，他們要工作才能養活我們。不然你哪里來的奶喝？別人家像你這么大的孩子，都不喝奶了。你不能因為你想要，你就影響其他人啊。保姆阿姨哄你多辛苦啊。”
霖霖被哥哥教訓的低下頭。
保姆不忍心了，“沒事的小少爺。”
嘟嘟有點動氣的樣子，“不要抱她。”
保姆只能收回動作。
霖霖抬著頭，怔怔的看著哥哥。
站起身，嘟嘟扭頭：“你要是再因為這樣的事哭鬧，哥哥就不帶你玩了。爸爸媽媽不在家，我們要懂事啊。他們忙完了，自然就回來陪你了。再者說，媽媽不在，哥哥跟舅舅不是還在嗎？再哭不許吃飯了。”
哥哥兇她。
霖霖想哭，但又怕哭了哥哥不帶她玩了。
罷了，霖霖把奶瓶一丟，摸了一把臉上剩下的淚珠，“不哭，霖霖不哭了。”
嘟嘟嘴角有笑，卻忍下來，板著臉道：“那走吧，哥哥帶你去吃早飯。”
霖霖立馬趴下沙發。
嘟嘟皺眉：“要穿鞋子啊。”
霖霖趕緊去撿自己的小拖鞋穿好，然后乖乖拉住哥哥的手。
二樓看了半天的許知問，幽幽嘆了口氣。
嘟嘟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啊。
滿打滿算也才四周歲，說話竟然一套一套的了。
剛剛訓霖霖話的那個神態，幾乎與他姐夫一模一樣。
早餐桌上。
嘟嘟一邊吃著，一邊用平板放著時事新聞，距離挺遠，估計是為了保護眼睛。
許知問坐在餐桌旁，一言不發。
“你自己夾。昨天霍姐姐給你夾菜，今天自己夾。”嘟嘟叮囑妹妹。
霖霖用筷子還不是很靈活，笨拙的夾著。
外甥女的長相遺傳了姐姐，跟許知恩長得很像很像。
這姐弟倆倒是挺會遺傳。
“舅舅，一會你去工作吧。”
許知問聽懂了他的意思，“我得帶著你們。”
“啊？”
“你們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許知問說。
這個節骨眼，孩子放在哪都不如在他身邊讓他放心。
有些事許知問已經知道了。
他不信方雍會把主意打到這兩個孩子身上。
那樣的話，他這個舅舅一定會跟方雍拼命。
“那好吧。”
飯后，門鈴響起。
來人是展清與秦以琳。
“干爸！”嘟嘟跑著撲過去。
展清把他抱起來，“想干爸了？”
周聿與許知恩出了事，他這個做干爸的自然要過來看看孩子。
許知問起身：“展清哥。”
“你一個人帶他們呢？”展清問。
“嗯。”
展清皺眉：“你不是還要管公司，能忙得過來嗎？”
“沒關系的，嘟嘟懂事，能帶著霖霖。”
展清道：“你忙你的去，交給我。”
許知問不是不放心展清，而是不好意思麻煩人家。
“不放心我啊？”展清笑問。
“怎么會。只是……”
秦以琳抱著霖霖，說道：“放心吧。我看著他們長大的。”
許知問猶豫，“那……就麻煩你們了。”
“去吧。”
許知問提醒了下，“嘟嘟他一會兒要打疫苗。”
“行。”
叮囑了嘟嘟幾句后，許知問離開了家，去了成億集團。
他剛走沒多久，上門來打疫苗的人就到了。
展清抱著嘟嘟，“怕不怕？”
“不怕。”嘟嘟仰著頭看著展清，“其實也有一點怕。不過一會兒就不疼了。”
展清心疼的不得了，“干爸陪你，不怕的。”
打疫苗的時候，展清把他的眼睛捂上，嘟嘟卻拿開了。
“干爸，我爸爸說過要直面困難。”
于是嘟嘟眼睜睜看著那針扎到他的小胳膊，然后推入疫苗。
他吸了口氣，又吐了口氣。
展清笑了：“疼？”
“一點點啦。”
打疫苗的護士笑說：“周小少爺每次打針都不哭，真棒。”
等他們走后，展清給樓下的司機打了通電話，“盯著那群人。”
秦以琳問：“他們不對勁嗎？”
“以防萬一吧。”
而離開這里的打疫苗的護士，坐在車里打了通電話。
電話接通后，護士低聲道：“家里有人，不止有保姆。那人好像是融北航空的董事長，叫展清吧。”
車窗開了一個小縫，一個人無聲無息走過。
于是，那人給展清回了電話：“展董，那個護士的確有問題。好像在特意盯著周總家里都有誰在。我聽見她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