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心中又增添了幾分佩服。
姜還是老的夠勁啊！
想到這兒，兩人又來到了一家大型工廠，這次沒聊幾句兩人就出來了。
許天嘆了口氣，“這些人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不是我和楚嵐關系好，我都以為她想坑我。”
蘇震卻見怪不怪，小公司和大公司本就不一樣，可所有的大公司都是一開始從小公司做起，日積月累的人脈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我看我們直接去小廠家看看吧。”
許天有些灰心，他沒想到只不過是公司大小不同，也會因人而異看人下菜碟。
輾轉幾次，兩人來到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廠家。
“剛才你都見到了我如何與他們交流，這次你來吧，我就不進去了。”
蘇震駐足在廠外。
許天點點頭，他要是連這點東西都學不會，還談什么志向遠大！
想到這兒，許天一人進了廠里，學著蘇震的樣子到處閑逛，先看一看他們的工作流程。
“你是？”
一個灰頭土臉的人迎面走了過來。
許天先是客氣的介紹了一番，隨即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你好你好！”
那人急忙將臟衣服拍打了一下，隨即伸出了手，
“我叫王勉，是這個廠子的老板，您的需求我們都可以滿足。”
許天一聽這話心立馬沉了下去，看來又遇到了和之前一樣的情況。
“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邊有點亂，要不你進辦公室我們再談？”王勉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來都來了，就當長長見識了。
抱著這個態度，許天來到了王勉口中所謂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倒更像個雜物間，里面堆的建材連讓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僅有的一張沙發還被幾袋水泥霸占著。
“您稍等！”
王勉費力的將水泥拖到一邊，又拿著抹布反反復復擦了好幾遍，這才讓許天坐下。
“我想先看看材料。”許天說道。
王勉一愣，隨即一句話沒說就出去了，許天癟癟嘴，剛要起身離開，就見王勉手里抱著材料回來了。
“您看看，這都是新生產的。”
許天原本沒抱什么希望，看他態度如此真誠，自己也認真起來，細細地看了看。
剛才蘇震已經教過他如何看材料的質量，所以他學以致用，都看了一遍。
結果讓他震驚，王勉拿進來的材料質量都很不錯。
王勉搓搓手，“你要是看上了，咱們再進一步談合作的事情。”
有著質量這么好的材料，腰板該硬才是，可許天怎么看怎么覺得王勉不對勁。
怎么說呢？
偷感很強…
該不會又被人糊弄了吧？
想到這兒，許天多問了一句，“你確定這都是你們廠子剛生產的？”
王勉連連點頭，“當然是，不行你跟我進廠子里看看，就是有點臟。”
許天又道，“產能是多少？”
“這…”王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許天心中冷笑，站起來就要走。
王勉在背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舉動把許天嚇了一跳。
“你這是干什么，趕緊起來。”許天連忙轉身扶他。
王勉臉色寫滿了滄桑。
“廠子已經連續半年多沒有接到生意了，要是再沒有訂單，我這個廠子就要黃了。”
“你要是看得上我廠子的質量，我一定加班加點幫您完成。”
許天不解，“你這材料質量都過關，怎么會接不到生意？”
王勉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無非就是惡性競爭，他沒錢沒勢力，所以只能勤勤懇懇的將質量提上去，可也正因為這樣，附近的很多廠家都開始排斥他，甚至往廠子潑臟水，久而久之，他的廠子就再接不到訂單了。
而許天是這大半年，第一個來廠子里的客戶，所以他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許天身上。
至于產能問題，他支支吾吾的原因也是因為太久接不到訂單，開不出工資，工人七七八八的都快走完了。
留下的都是跟著他走南闖北打拼這么多年的老人。
“你這邊需要多少，我一定給你供上！”王勉說道。
許天看著他，“沒訂單你可以出去找啊，守株待兔也沒用啊。”
王勉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怎么會沒出去找過，可江城就這么大，大公司看不上他，小公司又想趁他病要他命，把價格壓得比成本還低，他能怎么辦？
許天雖然很同情他，但是他也需要穩定的廠家來提供材料，一時之間，陷入了糾結。
王勉繼續道，“我保證，產能一定會跟上，我現在就招人，只要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許天看著臟亂差的辦公室，不由得感慨起來，他想要的也是一次機會證明自己，可他等到了。
而王勉這次機會，他若是給了，到時候產能跟不上會產生一大堆問題，可他廠子的質量也確實過關……
“我回去想想，明天給你答復。”
說罷，許天離開了這里。
蘇震還在外面等他，他把王勉以及這個廠子的真實情況說了一下，想聽聽蘇震的建議。
然而蘇震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告訴他，讓他自己做決定，便再沒有給出實質性的建議。
在蘇震看來，許天的這次選擇，決定了他日后該走的路。
而這個小廠子正如旭升集團，是一起克服困難往前走，成為日后許天的忠實合作伙伴，還是分道揚鑣各走各路，許天另辟新徑，這都是他的抉擇。
蘇震只負責引導，絕不干涉。
回去的路上，許天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剛到工地，他就急忙下了車。
此時阿蓮聽了他的建議，和她母親支了個小攤賣飯，附近還有好幾家賣冰鎮飲料及一些生活用品攤子。
“阿蓮，你阿爹呢？”許天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阿蓮指了指工地另一頭，阿爹年紀大了，干工地是沒力氣了，但是做這些小本買賣還是可以的。
許天點點頭，連忙找過去了。
阿爹攤位上是一些熟食，都是自己鹵的，聞著味道不錯，所以生意也還可以。
“我問您一件事，村里可還有那些沒找到工作的壯年？”許天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