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生日宴開刀，制造恐怖威脅。
尋找與葉輕相似的女性下手，實行第一步精神恐嚇。
再明確那些人是因她而死，用精神施壓。
最后一步是犯罪錄音，聆聽受害者的受刑過程。
一遍沒聽完，這些警員都吐了。
更別說作為案件關聯人的葉輕。
十遍，足以令人精神崩潰。
“太狡猾了，還用唱片機，想要快進都不行。”
楊斌狠狠吐出一口氣，氣得牙癢癢。
得知膠片還沒過半，魏雋思忖片刻，下樓去車里取了東西，再折返回來，戴了鞋套進去現場。
來到臥室，一推開房門就聽見斧頭剁肉的聲響。
和著受害者高亢的尖叫，堪稱恐怖片音效現場。
他走過去，把一副耳機戴在了葉輕頭上。
柔軟的海面一下遮住所有聲響。
葉輕愣了一下，抬起頭去看他，懵懂的小臉上微微有些泛白。
魏雋同樣戴著一副耳機，跟她一塊坐在床邊，用手機打字問道：‘聽完一遍了嗎？’
聞言，葉輕點點頭。
‘24分13秒，這是第二遍的開頭。’
看來人沒折磨到點就死了，所以才要她聽那么多遍。
‘既然這樣，到點撥回來就行，線索應該都掌握了吧。’
‘嗯。’
‘那我陪你一起等。’
之后魏雋攬過葉輕的肩膀，讓她靠著自已休息。
耳機里播放起舒緩的音樂，徹底將現場的恐怖隔開，把她暫時帶到另一個世界。
半個小時后，魏雋感覺小孩腦袋一滑，伸手扶住了她。
葉輕睡著了。
其實這段時間，她一直沒睡好。
魏雋經常加班回來，看到房間燈還亮著。
關于這樁案子的線索，她來回反復一直在找。
那條巷子里慘死的人命，一直壓在她身上。
魏雋把她腦袋放平，枕在自已腿上，手掌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胳膊。
葉平安……連環殺手……邊境……
葉輕，這么多的秘密，你能背負到什么程度。
有時他總在想，或許小孩冷血一點，對這個社會冷漠一點，自私一點，那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可惜，沒有如果。
葉輕還是那個葉輕。
跟當初在邊境救他時，一模一樣。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頂針再次到頭。
魏雋率先摘下耳機。
門外的警員也掐著點進來，見到葉輕在睡覺，下意識都放輕了動作，在臥室里重新檢查起來。
最后樂高的積木倒塌下來，他們才看到里頭有一個玩具鬧鐘。
設定時間剛剛好。
一張紙條從小鳥玩具嘴里吐出來。
上邊是一個地址。
楊斌立即帶人去搜捕。
房間里光線完全撤離時，葉輕才醒過來。
睜眼時，她還有些懵。
耳朵上的隔音棉被一只手撥開，魏雋溫柔的嗓音傳了過來。
“睡飽了嗎？
太陽下山了有點涼，披好衣服。”
葉輕摸到肩上還蓋著少年的備用襯衫，坐起來看見碎成一地的樂高，愣了一下。
“他把線索藏在里面了？”
“嗯，警方找到尸體了，在江邊一處水草里。”
葉輕點點頭，沒有再問。
聽犯案過程就知道，對方將她肢解了。
受害者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活活被嚇死的。
當天晚上。
魏雋陪她到警局再次做筆錄。
這次，葉輕給出了完整的罪犯側寫。
“年輕壯年男性，不超過40歲，有錢并且長相不錯，可能從事醫療行業，職位不低。
有潔癖，還有強迫癥。
智商很高，善于偽裝，身形保持得很好。”
這份信息比警方總結歸納的要齊全許多，大大縮減了搜索范圍。
楊斌立即劃定各大醫院跟醫療器械的高層年輕男性作為排查對象。
“這些你都怎么看出來的，能講講嗎？”
楊斌好奇追問，也為了做檔案記錄。
葉輕想了想，才開口道：“他砍人剁肉持續了15分鐘，雖然中途有休息，但不是老人跟女性具備的力量。
受害者都很漂亮，她們失蹤沒人發現，屋子也沒有任何線索，應該是熟人作案。
造型師工作對象都是有錢人。
沒有報備公司的客人，外形上會是她喜歡的。
切割手臂，摘除眼球保鮮處理，這些手法都很專業，醫生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至于高智商都不用解釋了。
光是能掐準時間，讓她聽完十遍膠片，從樂高里爆出紙條，就足見一般。
當時積木擺在高處，葉輕沒發現，也想不到兇手會為了一張紙條，耐心在受害人家里拼十萬塊積木。
這種心理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楊斌一邊記錄一邊點頭贊同。
“確實很有道理，我們在第二名受害者眼眶的位置也發現了數字紋身。
關于這個，你有什么想法？”
由于尸體太碎了，照片沒有貼出來。
楊斌只拿出鑒定科拍的細節圖給她看。
101。
不出意外的數字。
葉輕撫摸著照片上，女孩眼睛的皮膚邊緣，平靜道：“他拿走的，都是她們賴以生存的部分。
第一名死者數學突出，一支筆計算能比計算器還快，做會計后也經常手寫計算。
所以他砍掉的是握筆的右手。
第二名死者是造型師，在圈內有獨具慧眼的稱號，所以對方挖走了她的眼睛。
把東西寄給我，是一種炫耀。”
炫耀他的天賦也好，手段也罷。
這絕對是一個自負的人。
他料定葉輕抓不到他。
“這次案件確實與以往不同，雖說是針對性報復，但受害者目標太廣泛了。
并且作案手法也干凈老練，找不到太多蛛絲馬跡。
行兇都不是第一現場，指紋毛發都沒有發現。”
更別提兇器那些了。
“不是沒有目標。”
葉輕突然出聲，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照片。
“第二名受害者是干媽喜歡的造型師，這是他的警告。
下一次，他會直接對我身邊的人動手。
這些，都是他未來的目標。”
照片在桌上一字排開。
莊文雪，魏太太，閔敏，柴雪珍，趙漫漫……
這些與葉輕密切關聯的女性，都是獵物待選名單。
楊斌看得腦門突突直跳。
這尼瑪真動了哪一個，葉輕還不得瘋了。
他抬眸看過去，就見小孩眼神漆黑，卻堅定道：“我想開直播，跟對方親自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