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璉的案子開庭的那天。
是以綁架和重婚罪兩罪立案。
作為受害者,花郁嫻到場。
凌向松代替凌晴也到了場。
凌苗和凌浩陪在他身邊,凌卓在家帶霜兒。
岑璉被帶來的時候,凌向松看見他還是沒忍得住激動。
破口大罵他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牲。
凌苗連忙叫他消氣。
腦子出了一次毛病,可千萬不能再動怒。
萬一腦子里的血管再次破裂,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除了雙方代理律師,兩方都保持著安靜。
挾持人質這一罪,當時那么多公職人員在場,這是鐵板釘釘的事。
只能從犯罪輕重的角度來辯解。
岑璉的代理律師已經讓他做好5年的心理準備。
盡量往最低年限辯解。
五年無所謂,出來他也才35。
岑璉態度很好,該交代的交代,該說的往弱化犯罪動機的方向說。
但是重婚,他拒不認罪。
法律對重婚這一罪的定性,要求比較高。
所以很多時候出軌只是道德犯罪,達不到法律層面。
加上這個律師是岑璉爹媽還沒進去的時候花重金聘請的。
有十足的把握才接這單。
凌晴的案子不像花郁嫻的案子,后臺有那么多人幫她。
江水奪走了她的生命,卻帶不走她的苦楚。
岑璉現在只想要快點出去,所以對小雨的事咬死不認。
從頭到尾都只說自己對她沒感情,只不過是玩玩而已。
他愛他老婆,他有女兒,沒必要跟別人生孩子。
凌向松聽到這話差點當即拍案大罵。
凌苗拽住了他,現在罵岑璉對于她們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岑璉還說,他一沒有私生子,二沒有出軌對象到場。
不足以判定他重婚。
至于凌晴為什么要跳河,也許是因為小產。
小產過后她情緒一直很不穩定,有點抑郁的傾向。
她決定輕生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說,也沒有給任何人發信息。
第二天他們滿世界找人,最后才在河邊找到。
就算他們之前有吵過架,這也只是家庭紛爭,算不上刑事案件。
對于岑璉突然變得聰明,說得滴水不漏,想必是沒少跟律師交接。
重婚很有可能最后真的無法定罪。
那么這樣一來,岑璉的刑期撐死10年,若是再一減刑…
這不是凌向松想要的結果。
誰知道突然又出現一個受害者當事人到場。
所有人全都看了過去。
是一個女人。
岑璉看見那具身影的時候,一度呼吸都幾乎暫停了。
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就再也沒有挪開。
岑露在眾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來,帶著一個文件袋。
眼神連看都沒有看岑璉一眼。
岑璉的目光隨著她挪動,心跳洶涌澎湃。
久久無法平復。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
岑露的突然出現,讓知道內情的人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讓不知道的人一頭霧水。
文件袋遞交到了書記員的手上。
岑露一字一句道,“我要指證岑璉迷奸!”
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果然,和凌苗想到的一模一樣。
岑璉的代理律師很顯然沒有想到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個狀況。
腦子里高速運轉著應對之策。
反觀岑璉,好像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看向岑露的眼神,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
岑露今天能來,也出乎了岑璉的意料。
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指認他曾經犯過錯。
他第一反應,沒有想到情況是不是開始對他不利。
那人往那兒一站,還是那樣耀眼…
法官問,“你指認他迷奸了誰?”
岑露的眸子泛紅,透著蘊藏了很久的恨。
“他迷奸了我!”
凌向松和凌浩心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岑璉。
他們對這個人的畜牲程度還是想得太天真。
他簡直…簡直堪比男人中的敗類!
他連人都算不上!就是一個只會發情的種畜!
凌向松抬起手,顫抖著指著他,混濁的眸子又恨又悔。
悲憤的直搖頭。
這是他們凌家曾經的女婿啊!
他們全都瞎了眼,把凌晴交給這樣一個遭天譴的畜牲!
庭審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每個人的心都是驚濤駭浪的,只有岑璉一個人靜了下來。
他曾經也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感情的王八蛋…
可是直到這一刻,岑露和他對簿公堂,揭發他的罪行。
他沒有一點兒波瀾…連最基本的焦急都沒有。
忽然發現原來他跟凌晴沒什么不一樣,都是戀愛腦。
只是都愛錯了人…
凌晴為了他自愿犧牲生命…
他現在好像也自愿認罪伏法…
對她做的那些事,他沒有后悔。
哪怕現在面臨罪加一等,他也不悔…
這輩子無法得到她的心,只得到了僅僅一晚的時間。
對他來說,已經是完成莫大的不可求。
甚至他的私密相冊,還有那段錄像。
他保存了很久很久。
對于花郁塵和周家大公子這些她曾經的追求者,只有他贏了!
律師只希望岑璉能夠長點腦子,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
證據呈現在眾人眼前,是一張醫院的DNA檢測和傷情鑒定。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為了這層遮羞布,小事化了。
她一早就留了這一手,就是為了等到今天。
岑璉和岑家在她身上討的,她都會一一奪回來。
結果讓律師徹底失望,岑璉沒了像反駁重婚時的堅定。
也不知道是鐵證面前他放棄掙扎了,還是他突然良心發現了。
這下好了,綁架和迷奸這兩宗罪坐實了。
又是一個三年以上…
岑璉的目光從頭到尾一直落在不肯看他的那人身上。
我本不想認罪,可是你來了…
所以我放棄了掙扎…
一審判決。
兩罪并罰,岑璉被判12年有期徒刑。
面對這個結局,凌向松閉了閉眼睛,這口氣,出了大半。
縱然他依舊心有不甘,他老了,無能為力了…
養這個閨女一場,這是作為父親最后對她力所能及的事…
法院外面,樓嘯朝出口的花郁嫻揮了揮手,“老婆,這里。”
花郁嫻朝他小跑過去。
花郁塵抬眸見他們出來了,收起手機朝老婆走去。
“怎么樣了?”
凌苗說,“12年。”
“重婚罪也判進去了?”
凌苗搖搖頭,“另一宗罪。”
“什么?”
凌苗看著他,“岑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