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璉出獄了…
花郁塵一整夜沒睡著。
養了十幾年的閨女…他不能左右她的去留。
可是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
他不知道岑璉會不會將她搶走。
整整一夜,他一邊在勸慰自已。
一邊又難過四個兒女,少了個閨女,以后心里的空缺要怎么彌補…
想了很多,第二天,他還是跟凌苗說了。
“岑璉回來了…”
這件事,他還是得聽凌苗的意見。
聽到這個消息,凌苗愣住了,不言不語的看著花郁塵。
“他來找霜兒了?”凌苗有些慌。
花郁塵點點頭,“嗯…”
“他安的什么心!”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他把霜兒帶走!”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唇色愈發的蒼白。
“你冷靜一點?!被ㄓ魤m摁著她躺下。
“你自已的身體都還沒好,你怎么管這些事。”
“那不然呢!”凌苗說,“我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畜牲將她帶走嗎!”
“霜兒路都走不穩帶回凌家來養,話也不會說,瘦的跟貓一樣。”
“我們帶她看病,生怕養不活?!?/p>
“兩家人一起將她養到這么大,養的亭亭玉立?!?/p>
“他倒好!出來了就要人,他憑什么!”
花郁塵說,“他到底是霜兒的爸爸,我們能養她的人,養不了她的心。”
“若真是父女連心,咱們難道還能將霜兒關在家不讓她出去見他嗎?”
他摟住不安的凌苗,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老婆…”
“霜兒是個乖孩子…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p>
“他來了又能怎樣…霜兒自會定奪…他搶不走的…”
“別擔心…他搶不走的…”
其實花郁塵心里也沒有底,這樣說也是在安慰自已。
沒一會兒,孩子們進了病房。
霜兒提著早餐過來,“媽咪,吃點早餐吧?!?/p>
凌苗看著她,張了張嘴想問什么。
但是當著孩子的面,她又不是那么敢問了。
花郁塵看出了老婆的心思,于是問霜兒,“他又給你打電話沒有?”
霜兒搖頭,“沒有。”
“他還是想來見你,你見還是不見?”
霜兒說,“我有爸媽?!?/p>
凌苗滿眼心疼的看著她,“孩子啊,我們不阻止你去見他。”
“但是這里永遠是你的家,我們永遠是你的家人?!?/p>
“你要記得回家啊…”
霜兒笑道,“媽咪,我當然要回家啦,我哪兒也不去?!?/p>
朵朵說,“要我說霜霜你拉黑他算了,見都不用見。”
“一歲多就拋下你,能有什么感情,這個爹不認也罷。”
“反正以后有咱爸咱媽就夠了?!?/p>
“家里四個兄弟姐妹永遠都是彼此的親人。”
阿儒說,“見一面也沒關系。”
“看不見總是覺得有希望,看見了或許就心死了?!?/p>
花亦錦說,“我贊成阿儒說的。”
霜兒剛來凌家小可憐見的樣子,他到現在還記得。
這么多年,霜兒就是跟著他長大的。
從早教到初中,爸媽一直把她安排跟自已在一起,就是怕人欺負她。
朵朵義憤填膺道,“怕什么,我陪你去!”
阿儒看向她,“你去干嘛。”
“搶人!”
花郁塵說,“我陪霜兒去,你們都待在家。”
“那不能夠。”朵朵說,“我能看見別人搶走我姐妹?”
“我管霜兒親爸是誰,她來了我家,我爸就是她親爸,誰都不能騙走!”
霜兒笑道,“我有腳,家在哪兒我會自已回家,誰都搶不走的,放心吧?!?/p>
那個人,或許去見一次說明白了,就消停了。
媽媽住院的這段時間,她沒空去。
所以時間就約在媽媽出院的第二天。
那天她一個人出門的。
殊不知她出門不久,身后又跟了輛車。
花郁塵帶著老婆孩子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
沒辦法,朵朵非要鬧著去看看。
老婆也放心不下,生怕那個瘋子會做什么。
地點在一個商場的茶餐廳。
霜兒到了地方,目光在搜尋著那個已經記不清面貌的人。
她進來的那一刻岑璉就看見了她。
心跳極速加快,他想喊她,嘴皮子卻抖得不成樣子。
“霜…霜兒……”他的聲音太小,那姑娘沒聽見。
“霜兒!”他大聲喊。
霜兒的目光看了過去,兩人隔著幾步遠,目光在空中交織。
那一刻,鋪天蓋地的思念席卷著岑璉。
霜兒定住腳步,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人。
岑璉笑著笑著居然就哭了。
他還記得最后一次看見霜兒,她追著他,哭喊爸爸不走…
他可憐的寶貝,居然長得這么高了…
這些年凌家沒有將她帶來探視過,他也沒臉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他想她想瘋了。
“過來…霜兒…”岑璉朝她招手。
霜兒挪動僵硬的步子過去,他跟爹地一般大的年紀。
應該是特意換了身新衣服來見自已。
直到她來到自已跟前,岑璉滿目淚光,上下打量著她,又哭又笑。
“長這么大了…爸爸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霜兒看著他,不言不語,并沒有他那樣激動。
只是看見了一個跟自已有點淵源的人而已。
“這些年是在外公家過嗎?”岑璉問。
“偶爾,上學一直在我爹地家?!?/p>
“你爹地?”
“姨父?!?/p>
花郁塵?
岑璉一直還記掛著她的失語癥,“你的失語癥治好了?”
“失語癥?”霜兒不懂,“失語癥是什么?”
她居然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也是…
那時候她才那么點大,也許治愈的早,都不記得了。
岑璉笑說,“不記得也好…”
“你小時候有過一段時間,不會說話…”
“爸爸一直擔心你會不會變成特殊小朋友…”
“你擔心多余了?!彼獌赫f。
“爹地媽咪將我養的很好。”
是,是很好,岑璉看出來了。
小姑娘渾身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白白嫩嫩的,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氣質一看就是千金小姐出身。
岑璉笑著點頭,“是…是…”
“過來,坐著跟爸爸說說話。”他想牽小姑娘的手。
霜兒一躲,不跟陌生人接觸。
岑璉悻悻收回手,不敢再越界。
兩人面對面坐著,岑璉問她想吃什么喝什么,她都說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