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野在駐地忙了幾日，臘八這天也沒回來，直接從駐地去了穆家老宅，他是最后一個到的，來了先掃視一圈。
很好，大帥七個夫人全到了，禁足的二夫人三夫人，別館的八夫人，整整齊齊，一個沒落。
十幾個兒子女兒也是從高到矮站的規規矩矩。
打眼一瞧，就少他親姐了。
穆野的臉色有那么一瞬不好看，吐了口氣，他徑直走到謝扶光身邊。
謝扶光似乎知道他在不高興什么，握住了他的手。
“手怎么這樣涼。”穆野蹙眉，看了眼她身上的狐裘：“這件狐裘還是太薄了，明日陪你去選皮子，做件新的。”
謝扶光沒覺得手涼：“我不冷，我還有幾件皮草大氅，根本穿不完。”
“那也做。”穆野堅持：“這幾日都沒陪你，明日我沐休，陪你逛街。我們去吃西餐，然后去看電影，或者你想做其他的。”
謝扶光淺笑：“我聽你的。”
穆野那點子不高興散去，握緊了她的手。
兩人說話，謝扶光無需仰頭，都是穆野俯首去聽，那張冰塊臉，也只有在謝扶光面前，才會融化。
站在他們身后的弟弟妹妹們，心態各異。
祭祖的程序，每年都一樣，上香，磕頭，燒紙錢，費不了多少時間，中午前就結束了。
午飯是在老宅吃的，臘八節少不了喝臘八粥，南方的臘八粥是甜的，謝扶光有點喝不慣，她愛喝咸味臘八粥。
“味道不好？”見她喝的痛苦，穆野問道。
謝扶光：“剛才吃的太飽，這會喝不下了。”
穆野二話不說就把她的碗挪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替她喝了。
穆君安和穆雪見此，默默的也把自己的碗推過來。
“找你們老子去。”穆野給他們推回去：“我只吃我夫人剩的。”
兄妹倆可不敢讓大帥阿爸吃他們剩的，又痛苦的拿起勺子。
八夫人孔藍英皺眉：“吃不下就不吃，何必勉強自己。”
她不說話，七夫人都看不慣呢，一開口，可給了七夫人機會，笑吟吟的道：“老八你沒帶過他們倆，不知道大帥對他倆很嚴格，不許他們浪費糧食。”
孔藍英冷冰冰的看過去：“你叫我什么？”
七夫人：“老八啊。”
話音落，孔藍英抄起粥碗砸過去，碗里還有沒喝完的半碗粥，連帶著都砸到了七夫人身上。
七夫人尖叫著跳起來：“你不就是老八嗎，我哪里叫錯了，還是你到現在都不肯承認自己是大帥的八夫人？”
“我樂不樂意承認，關你屁事。我兒子女兒浪不浪費糧食，又關你屁事，大帥府如今窮的連半碗粥都浪費不起了？”孔藍英冷笑。
“話不是這么說。”三夫人幫腔：“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咱們大帥府更應該以身作則。”
孔藍英哂笑：“你跟我說話前，先把你身上的鹿皮扒掉。”
三夫人今日穿了件鹿皮大衣。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別一見面就吵架，吵的大帥頭疼。”三夫人敗下陣，二夫人又補上位。
孔藍英無差別攻擊：“我姓孔，你姓張，誰跟你是姐妹。”
二夫人臉色僵硬。
四五六夫人不吭聲，心里爽死了。
“大帥你看看她。”七夫人撒著嬌跺腳：“我比她先進門，叫她一聲老八哪里有錯，她不尊重我就罷了，連二姐和三姐也不尊重。”
大帥還沒說話，孔藍英接了話：“別讓他看我，我也不尊重他。”
“……”
除了謝扶光和穆野這對夫妻沒見過孔藍英的狂之外，帥府其他人，從老到少，都有種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的感覺。
魯省大帥的女兒，自打嫁進帥府，就不知道尊重二字如何寫。
偏她英姿颯爽，與帥府其他女人都不一樣，大帥新鮮的緊，對她多有縱容，一度壓了所有夫人一頭。
這幾年她在別館閉門不出，連親生的兒子女兒都不管不問，漸漸的，無人記得她，自也是早忘了她當年的狂妄。
連大帥自己都忘了，被噎了一下才想起來，無奈的對七夫人道：“衣服都濕了，不冷嗎，先去換身。”
七夫人咬咬唇，憋屈的走了。
大帥輕咳一聲，斟酌著用詞問孔藍英：“你身體可大好了？”
“好不好的，你看不見？”孔藍英半點面子不給他：“這才幾年，你就老眼昏花到這個地步了？”
“……”
他就多余問。
“大帥是關心你。”四夫人替大帥緩解尷尬，笑道：“我瞧著你是好利索了，這也馬上過年了，不如你就跟我們回帥府吧，兩個孩子也大了，需要姆媽陪伴，你自己生的，也不好總麻煩別人照顧。”
生怕她不答應，說完又立馬讓大帥表態：“大帥您說呢。”
大帥點頭：“回吧，身體既好了，住別館不像樣子。”
孔藍英不接話，但她沒反對，就是答應了。
四夫人心中暗喜。
五夫人和六夫人也悄悄遞了一個眼神。
二夫人三夫人幾不可查的蹙眉。
不過大帥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們高興起來：“快過年了，你們倆該走動的，也出去走動吧。”
“謝大帥。”兩人高興極了。
對于大帥解了她倆禁的事，大家都不算意外，兩人的娘家還在呢，大帥終究有所顧忌，不可能一直關著，今天帶她們來祭祖，就是打算趁機解禁的。
七夫人去換衣服就沒再回來，她不想看見孔藍英，直接去車上等著了，結果走的時候被告知，孔藍英不回別館了，大帥讓她回帥府住，氣的她差點當場升天。
她看著孔藍英，眼睛里滿是惡毒。
孔藍英一個眼風都沒給她，徑自上了車。
謝扶光推了推穆君安和穆雪：“去，跟你們姆媽坐一起。”
兄妹倆長這么大第一次見自己的親姆媽，有點好奇，又有點畏懼，磨磨蹭蹭不敢上車。
孔藍英降下車窗：“你倆沒長腿？要我抱？”
兄妹倆齊齊搖頭，馬上邁開腿爬上車。
謝扶光給了兄妹倆一個安心的眼神后，隨穆野上了他的車。
車子一輛輛啟動，夫妻倆的車就綴在大帥的車后，大帥不是自己坐的，七夫人也在。
謝扶光記起前幾日想跟穆野說的事：“你有沒有發現，大帥氣色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