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散了眾人,沈青竹回房便開始翻箱倒柜,半響別說像樣的首飾,她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了。
“我去大帥府穿什么呀。”
如今家里可沒錢給她置辦行頭。
沈青竹想到了凌云之,要是她暗示凌云之,她肯定會送自己衣服首飾,從前謝扶光就是這樣懂事。
她又跑出去打電話,約了凌云之,對方欣然答應。
果然,沒有當嫂子的不想討好小姑子的。
沈青竹解決了困難,高高興興回房,與丫鬟討論赴宴當日梳什么妝,翌日故意穿了身舊衣裳出門。
她與凌云之約在洋人的蛋糕房,凌云之還是穿的很時髦,沈青竹羨慕的夸她的衣裳好看,說自己就沒有這樣時髦的衣裳,大帥壽宴那天都不知道穿什么。
各種暗示。
凌云之品嘗著洋人做的小蛋糕,不在意的道:“穿什么都行啊。”
反正大帥也不會注意到你。
沈青竹一噎。
是她暗示的還不明顯?
“年輕的女郎們都要穿洋裝吧,我都沒有。”沈青竹說的直白點。
凌云之:“也不是,我就不會穿,洋裝太繁瑣,礙事。”
媚眼拋光給瞎子。
沈青竹要氣死,她不知道凌云之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
凌云之已吃完了盤子里的小蛋糕,她似還有其他事,看了眼懷表就道:“我得走了,今天的下午茶就到這里吧,服務生,買單。”
“你這就要走!”沈青竹急了。
凌云之:“我是軍官,很忙的,別人約我我根本不會出來。”
正好服務生過來了,她指指自己的盤子:“多少錢?”
“您只付自己的嗎?”服務生詢問。
凌云之理所當然:“當然。”
“你不請我!”沈青竹不可思議。
“我為什么要請你?”凌云之更不可思議,還給她普及:“洋人一起喝下午茶都是AA,各付各的。”
又道:“青竹,你要多學學洋人的文化。”
說完留下自己的那份錢就走了。
沈青竹人都傻了。
她沒帶錢啊。
出來前根本沒想過凌云之不請她,以前和謝扶光出來,她從未讓自己花過錢。
“我、我這個蛋糕一口都沒吃,我能、能不能退掉?”沈青竹問這話的時候,羞的頭都抬不起來。
服務員:“抱歉小姐。”
沒說其他話,但鄙夷的眼神,更讓沈青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謝扶光從別館回謝家,路過洋人的蛋糕房,想到姆媽和小娘都愛吃甜食,便讓司機停車,帶著花朝去買。
剛進門就聽有人在跟服務生理論:“你們憑什么不給退,我碰都沒碰一下。”
“是沈二小姐。”花朝立刻聽出是沈青竹的聲音。
謝扶光也看到了。
她不知發生了何事,也沒興趣知道,正要去挑蛋糕,沈青竹看見了她。
“謝扶光。”沈青竹像看見了救星,蹬蹬小跑過來。
謝扶光淡淡問她:“有事?”
沈青竹:“你來的正好,我沒帶錢,你快幫我付錢。”
指使的理直氣壯。
“沈二小姐莫不是失心瘋了,你買東西,憑什么讓我家小姐付錢?”花朝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
“憑她從我家拿走了一百萬。”沈青竹越想越委屈:“要不是她,我能連一塊小蛋糕都沒錢付嗎。”
“你家的錢都是我賺的,我只拿走一半,已夠仁慈。你買不起小蛋糕,要去怨該怨的人,而不是給你留了條活路的人。”謝扶光撥開她,徑直走向玻璃柜臺。
沈青竹又想起把她丟下的凌云之,可她能怪人家嗎,洋人都是AA,是她不懂才鬧笑話。
歸根結底還是謝扶光的錯,都怪她鬧離婚。
沈青竹跟上謝扶光:“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幫我付錢,你又不缺這點錢。”
“我是不缺。”謝扶光點頭,勾唇反問:“可你是乞丐嗎?”
追著別人要錢,與乞丐何異。
客人們全都低笑。
沈青竹的臉漲成豬肝色,她到底是小姑娘,臉皮再厚也受不了被當堂嘲笑,眼睛一紅,扭頭跑了。
服務生急了:“你還沒付錢呢。”
她要去追。
謝扶光道:“她是沈公館的二小姐,你只管去沈公館收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沒錢還要來這里擺闊。”花朝簡直服氣。
服務生說:“她是同另外一位小姐一起來的,但那位小姐只付了自己的,還說什么洋人都是各付各的,叫叫……”
她想不起來了。
謝扶光:“AA。”
服務生:“對對對,就是這個洋詞。”
那謝扶光知道是誰了。
凌云之唄。
沈家人真是從她身上拿慣了,以為誰都會慣著她們,這回踢到鐵板了。
“凌云之不給她付錢,難不成小姐就會,怎么吃了這么大的教訓,還覺得您好拿捏呢。”花朝是不懂沈青竹的腦回路。
謝扶光懂。
沈家人對她的刻板印象就是戀愛腦,還軟弱可欺,愚蠢好騙,就算吃了大虧,一時半會也轉變不了思維。
她們反而會把這種思維套到凌云之身上,認為喜歡沈知章喜歡到愿意當二夫人的她,也定會把他的家人視如己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