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莫年他老師這一退縮,就退縮了一輩子。
導(dǎo)致后來小醫(yī)仙成長到人人知曉的醫(yī)仙,再到被人陷害算計致死,他老師得知聽聞的時候,卻已經(jīng)太晚了。
“那……你老師被趕出符師協(xié)會的理由是……”
虞餅若有所思,扭頭問出問題。
“沒錯,是因為研究這樣的陣法符紙,其實都是來源都是古早的禁術(shù),都是不被允許的,”莫年深吸口氣,無奈回答,“但是我老師并沒有接受師娘死去的事實,沉浸在長久的自責(zé)中后,就開始翻看禁術(shù)自己研究辦法了。”
“人死不能復(fù)生,總歸是天道輪回之道。”
虞餅二人雖然已經(jīng)站在了過去的環(huán)境中,但因為小說內(nèi)沒有提到的事,在抱有懷疑的同時,也在考慮是否是她的出現(xiàn),會將事情的結(jié)局出現(xiàn)逆轉(zhuǎn)。
但是……
想到中后期的小說劇情,她抬眸望向正在努力站起身子的青年,對方在刻畫陣法的時候已經(jīng)消耗了大部分力氣,當(dāng)下在溫暖陽光的照耀下卻仍顯虛弱和蒼白。
“其實你可以同你老師說,不用復(fù)活醫(yī)仙的。”虞餅抱胸,并沒有出手幫助扶起眼前的人,偏偏對方也是死倔,沒有開口求助。
“為什么?”莫年眉眼執(zhí)拗,他終于靠著自己努力撐起墻壁站了起來,但伴隨話落的是持續(xù)不斷的咳嗽聲音。
“因為其實有概率,醫(yī)仙并沒有死去,她精通醫(yī)術(shù),是大陸上所有煉丹師稱之的天才,包括經(jīng)過她傳下的各種藥方更是開辟前人之未有,令所有人為之驚艷。”
“這樣的一個煉丹師,就算不能在比自身修為高超的修士手中活下來,也可以想到解救方法逃脫吧?畢竟,那件事發(fā)生之后,現(xiàn)場并沒有人找到醫(yī)仙靈力爆炸后留下的殘魂。”
虞餅侃侃而談,這些話中之語倒不是她的想象,而是小說中所寫到的后期。
并沒有什么紅品符師使用的禁術(shù)陣法,而是醫(yī)仙本來就沒有死,用不知什么靈術(shù)將自己的魂魄保存起來,最后也重新獲得了肉身,重新出現(xiàn)在了大陸上。
甚至這個女子在后期還會是知宜的師尊,培養(yǎng)了知宜未來的煉丹道路。
虞餅在進(jìn)到陣法前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如今知道了,也就知曉二人在這里繼續(xù)呆下去并無意義,在將猜測告知后,想要直接離開。
哪知青年俯身靠來,凌亂的氣息讓她腳步后退,下意思保持距離根本不想被碰瓷靠上。
“你這女人,變臉還真快,”嘴唇上挑并未同意,而是瞇起眼詢問,“你怎么知道難么清楚,當(dāng)時現(xiàn)場的情況和這件事?”
莫年眼中掠過狐疑。
虞餅這才意識到這點(diǎn),但也沒有過分遮掩:“那是因為從前有認(rèn)識的人在醫(yī)仙的教派,所以我聽說了……言歸正傳,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我并不能確保你說得屬實,師娘走故去多少年了,若是她真的保留了殘魂活了下來,早就重新修煉好復(fù)仇歸來,哪里能輪得到我們來出手。”
青年笑,在喘氣休息間,他的臉色終于好看了起來,接著回答:“就算退了一萬步,我也不可能聽你的,畢竟,除卻提醒師娘這個目的,我來這兒是為了其他東西的。”
其他東西?
他還有什么是需要在這里拿到的?
虞餅恍然想到了對方和老人對話時說過的因病體毫無自由,莫非……
小醫(yī)仙有能力治好他的病根?
心中閃過猜測,嘴巴也迅速問了出來,她下意識拽住對方的毛絨衣袖,四目相對:“……快點(diǎn)回到我。”
“你跟來不就知道了。”
青年轉(zhuǎn)身就走,二人一同穿過白墻黑瓦,陡然間進(jìn)入了個四面黃墻的祠院中,正中間的碩大香爐正升騰起滾滾生煙,縈繞在人群和上空。
虞餅將自己身體上的長衫擰好,隨即打量起周圍的修士,依葫蘆畫瓢開始買香上香,同時觀察環(huán)境推測現(xiàn)在的所在地:“武式會……會在哪個教派舉辦?”
這邊她還在用小說中描述的場景一一對上現(xiàn)實,另旁的青年率先道出答案:
“定禪教。”
青年潔白無瑕的睫毛微微顫抖,向著后方望去,只見從臺階緩緩走上個面容被陰影遮住的男子,而對方身披黑金袈裟,在走來的同時,不斷引起旁邊圍聚人群的尖叫聲。
腳步聲、尖叫神、還有隱隱在很外邊傳來的打斗聲混雜在一起,虞餅也順著他的目光探去的剎那,手中盤串珠的“沙沙”音也在同時流入耳內(nèi)。
她的第一個反應(yīng)想起的是司馬蘇木。
可這位遠(yuǎn)在未來的無情谷中,而眼前的大角色會是誰?
在男子面容即將出現(xiàn)在光亮處的前刻,旁邊的青年率先目光一定,道出答案:
“蕭佑,是蕭佑。”
蕭佑?
咦,好耳熟的名字。
虞餅在剎那暈頭轉(zhuǎn)向,可又突然回過神來了,她猛地吞咽下口水,再次更加仔細(xì)地抬頭看去。
男子面如冠玉,五官如畫淡然出塵,分明是在人群的簇?fù)碇谐霈F(xiàn)的,目光卻直視前方超然出塵,根本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他太過超然的氣質(zhì),一眼望去時幾乎和旁人不在同個圖層。
蕭佑不就是原書的男主嗎?
大大的感嘆號在腦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幾圈,虞餅剎那意識到,在這個時間點(diǎn),男主確實是該是定禪教的禪子的,而他們當(dāng)下就在參加由定禪教所舉辦的武式會。
年輕禪子在眾人面前走過,留下的幾縷青煙味道擴(kuò)散在空中,讓原本因為擁擠顯得渾濁的空氣,再一次清新起來。
“喂,你看他這么久做什么?”莫年敏銳察覺到虞餅的不對勁,用手碰了碰對方。
那種眼神……很復(fù)雜。
可是照道理而言,他們根本不該認(rèn)識才對。
“我看到帥哥多看幾眼很難以接受嗎?”虞餅望著男主的背影消失在祠院最遠(yuǎn),回頭看向他,老實回答。
不過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觸及到原書的核心人物罷了……
回想起書中原主的最后下場,她下意識抖了抖身子,不希望自己步入原主的后塵,所以眼前的事一定要好好完成,腳踏實地的保護(hù)住兩個孩子。
“……行。”
可分明,他長得也不差啊,也沒見得對方當(dāng)時在后院看到他的時候,目光有多么驚艷出神。
莫年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大差不差將這個說辭給相信了。
“快點(diǎn)吧,你要去找什么東西,要去到哪里,我們在這里的時間不定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
回到正題上,反正在這個時間段,虞餅也不會和男女主產(chǎn)生任何交際,她扭頭看青年,催促道。
“走吧,先去我老師的庭院,將他刻符紙的刻刀拿在手里,那東西會是我們回去的關(guān)鍵,再者,將未來的事同他說一遍,讓他再勇敢些。”
莫年的目光堅定,腦中早已將這定禪教的道路描繪過千遍萬遍,很快同虞餅指路。
路上,虞餅詢問:“若是你說得再多,你老師他也不相信,該如何?”
二人避人很快到達(dá),比起剛才小醫(yī)仙和她同門穿著的靚麗顏色衣裙,這里居住住處中的衣服一片灰色暗色,趕到時,有個人正在院子中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老師!”
莫年眼睛一亮,快步走去,卻發(fā)現(xiàn)無論是二人的叫喊和聲響,都引起不了對方的任何注意。
“為什么?”虞餅奇怪,蹲下身子拿起周邊的小石子,卻發(fā)現(xiàn)石子可以拿起來,但若是將拿起的石頭放到對方面前,石子便會像他們一樣變得透明。
眼前的少年一身短衫滿臉英氣,卻手拿著符紙在全身心投入眼前的算卦,又是后悔又是無奈,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石子。
“會不會我們只是這個世界的外來客人,并不能讓旁人發(fā)現(xiàn),從而左右未來的事情?”莫年推斷。
聽聞這個,虞餅蹙起眉頭,緩緩搖搖頭:“應(yīng)該不是,當(dāng)時我們剛落地的時候,小醫(yī)仙和她的同門是能聽到聲音,故此才朝我們方向?qū)ふ襾淼摹!?/p>
她們能聽到,但眼前的少年卻不可以,似乎是個萬分矛盾的事實。
莫年見此,緩緩沉下眼眸:“我明白了,老師他也是發(fā)動陣法的其中一人,只要是和陣法相關(guān)的人,都不能見到過去的自己。”
原來如此,可這樣一來,他們進(jìn)來的最初目的不就完不成了么?
畢竟莫年只了解他的老師,若是聯(lián)系不上老師,能不能取得別人的信任一說,不會被追問到底禁術(shù)陣法,又是另外一碼事。
——
另邊,雁城城主府中。
屋內(nèi)一片下人連帶管事都抱著萬分焦急苦惱的神色,反觀在屋室下正中心坐著的銀發(fā)少女,卻一臉淡然和無所謂。
雖然是無所謂,但她的面容明顯出現(xiàn)了不解和困惑。
林納言在長時間等待下沒有等來虞餅和推薦人,也沒有等來大娘帶來所謂的莫少爺。
似乎至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而原本擁擠了很多人的庭院中,也因為等待的時間太久,減少了很多人,倒是同他針鋒相對的魏蕭蕭還在,同她的兩個姐妹一起。
“請問……還要多久?”焦灼的氛圍中,林納言弱弱抬起手,同將他帶到這里來的大娘對視。
對方很明顯在因為什么事煩心,聽到這聲詢問以為是催促,萬分不耐的吐氣,尖酸刻薄的嘴臉頓時顯現(xiàn):“若是等莫少爺一會便不耐煩了,那么就算莫少爺選中了你,城主和夫人也不會同意你過門的,急什么急,有什么好催的?”
若是這番話遇上平常的柔弱普通女子,肯定就會忍不住因為被兇哭出來,落荒而逃了。
但面前的這位是林納言,他出奇的情緒穩(wěn)定,并不普通,也并不是女子。
“不是的,”林納言站起身子,淡淡沒有感情的瞳眸與大娘對視,“我只是想茅廁了,所以問問他何時來,若不來的話,我想先去茅廁再回來。”
大娘被這寒冷的雙眸一刺,她下意識擺擺手,趕對方出去:“去吧去吧,快點(diǎn)的。”
林納言聞言稍稍點(diǎn)頭作為回應(yīng),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茅廁是假,打聽莫少爺這么久都不出現(xiàn)才是真,更何況……
他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虞餅了。
以虞餅的性格,若是真的找不到推薦人,肯定會回來同他說一聲的。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心中閃過疑慮,他腳步更快,快速攔下了正在掃地的下人:“莫少爺?shù)降兹チ四睦铮繛槭裁闯侵鞲娜送蝗粴夥者@么壓抑?”
開門見山,直接了斷。
下人抬頭見到個面無表情的靚麗女子原本是意外想拒絕的,但下刻手中就被塞到了個沉甸甸的袋子,低頭打開一看,竟然是滿袋子靈石!
城府夫人啊!
他也想守口如瓶的,但奈何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下人迅速將袋子收入囊中,俯身壓低嗓音:“是因為,少爺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了……原本城主和夫人派了好幾個修士去看守他,但不知道為什么都被打暈了。”
“現(xiàn)在莫少爺不知所蹤,城主已經(jīng)下令全城搜索了,但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找得到呢!”
不出所料的答案。
林納言莫名想起,自己上次同虞餅去李家找人,自己沒有找到失望而歸時,回到酒樓就見到了二人笑顏如花的面色。
他心中僵硬地冷笑兩聲,再問:“那這樣一來,想必莫少爺是有幫手了,你們知道他的幫手會是誰么?”
“這倒有所不知,我們只是一向認(rèn)為,”下人頓住片刻,鄭重其事推斷,“那人應(yīng)該是混在招親隊伍里面潛入后院的。”
“其他消息的話……大概就沒有不知道了。”
林納言告別下人,走到回到房間主屋的路上。
他攥緊衣袖,心中升起不好的猜測。
哈哈虞餅,最好是別讓他知道已經(jīng)找到莫少爺開始辦事,結(jié)果留他一個人在這邊孤孤單單,本就身穿女裝行動不方便,還要待上不知道多久,宛如牢獄之災(zāi)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