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辦公室里的兩個人都愣了一瞬。
隨后許元玖馬上往旁邊走了兩步，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傅維生。
他微笑著站在那里，朝著許元玖點了點頭，緊接著面色突然一沉，看向方鶴亭說到：“方鶴亭，你這個樣子是要做什么？”
方鶴亭聽言，放開了他原本緊攥的拳頭，然后回過神身來看著傅維生，一臉淡然：“你見到的就是事實。”
如果所見的就是他剛剛所想要做的，那傅維生真是慶幸自己今天過來了，還及時進來了。
不然真的難以想象會發生什么。
傅維生皺著眉，臉上滿是不屑與譏諷：“我看你真是不清醒了。”
“清醒？我還有什么可清醒的？”方鶴亭似乎對這話反應很是激烈，“她害得我們全家什么都沒有了，你讓我怎么清醒？”
說完他似乎還不解氣一般，握著拳頭在桌上捶了幾下：“我家一夜之間全被毀了，你讓我怎么清醒？”
與他的激動相反的，是傅維生的淡漠。
他微微仰著頭，瞇著眼不屑地看著方鶴亭，輕聲道：“你們家的事情跟元元沒有任何關系。”
這句話就像是鐵錘一般，重重砸在方鶴亭的心口。
他幾乎是愣了半晌才不確定地開口確認：“什么？”
“是我做的，至于我為什么會做那些事，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就在這一瞬間，方鶴亭只覺得自己剛剛的惱羞成怒像是個笑話。
他對許元玖的人設一直是破鏡重圓的深情男人，可是現在卻被自己親手毀了。
“你……許許……我……”、
他支支吾吾地開口想說點什么，妄圖把自己的人設圓滿回來。
可是好像不管說什么都無濟于事。
這樣子引人發笑。
“元元念著舊情沒打算對你下手，可是你居然不念舊情地懷疑她。”傅維生嗤笑一聲，語氣里全是對他的諷刺，“方鶴亭，看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他愛過她嗎？方鶴亭的回答是肯定的。
帝都大學里最漂亮的女人，在各個方面也是優秀的，可以算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了。
方鶴亭可以肯定自己是愛過她的。
可是方鶴亭也可以肯定的是，比起愛別人，他更愛自己。
方鶴亭低下頭，沒應他的話。
傅維生也扯了扯嘴角，對他的反應并不意外。
他只是看著方鶴亭垂頭的樣子，慢條斯理道：“我知道你今天為什么過來，如果你能保證以后再也不出現在元元面前，我可以幫你。”
有了前面的事情，方鶴亭也不想裝了。
他看著傅維生，生怕他是在說什么玩笑話愚弄自己似的：“你說真的？”
傅維生聳聳肩：“我作為一家公司的負責人，我說話當然是算話的。”
方鶴亭聽他這么說，幾乎沒任何猶豫地點了下頭：“好，我答應你。”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許元玖，直到方鶴亭離開之后才回過神來，突然泄了氣一般地坐到椅子上。
這樣子的她讓傅維生有些擔心：“元元，你沒事吧？”
或許沒事吧……
畢竟有些事情本來就是如此，只不過自己不愿承認罷了。
等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接受。
許元玖沒回答傅維生的問題，而是朝著她輕笑一聲：“你來又是為了什么？”
“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我挺好的。”許元玖的語氣淡淡的，似乎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流似的。
傅維生笑了下。
他走到許元玖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亮晶晶地盯著她：“就算剛剛聽到了方鶴亭那么說也挺好？”
“你到底想說什么？”
許元玖承認自己現下對傅維生有些生氣。
總覺得他今天就像是故意過來跟自己作對似的，所以態度也不是很好。
但是傅維生真真實實地習慣了她這樣，此刻也并不介意。
“關于方鶴亭過去的一些事情。”傅維生也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個文件夾放到許元玖的面前，“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方鶴亭的過去嗎？
按理說這些東西，許元玖自己比他要了解得更多。
可是能讓傅維生親自跑一趟來跟她說這事，想來應該不是什么小事。
她皺了下眉頭，伸手將文拿過來。
文件不厚，也就兩頁紙，可是許元玖卻覺得沉重。
像是千斤的巨石吊在她的手上，許元玖只覺得無力。
那不單單是方鶴亭的過去。
那還是一份關于她過去美好回憶的句點。
許元玖閉了閉眼，將文件又重新放回到桌上。
“元元，方鶴亭配不上你。”
許元玖勾了勾唇，看著傅維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要說，你比他更合適？”
“要是以前我確實會這么說。”傅維生也跟著笑了起來，“但是現在，我覺得你應該去找對自己更好的人。”
他說完頓了下，眼神暗淡了一瞬之后，又繼續道：“又或者說，等那個適合自己的人回來。”
適合自己的人嗎？
許元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張熟悉的臉。
半晌，她迷茫的眼神逐漸聚焦，看向傅維生輕聲問道：“傅維生，你為什么？”
很突兀的一句問話，傅維生有些沒懂：“什么為什么？”
“你變了。”
“元元，我還是很喜歡你，跟從前一樣，我真的很喜歡你，這一點我從沒變過。”
他說著苦澀地笑了下：“但是我不敢喜歡你，我背著對你的罪孽去喜歡你，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那份喜歡都太過于沉重了。”
看著許元玖眼里不同往常的情緒，傅維生試探著伸出手，將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握在手里。
“元元，你一定要幸福。”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是珍重，“就當是為了……過去的自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