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鶴亭雖然跟許元玖認識的時間久，還跟許元玖的關系很是親密。
但是那都是許元玖回到許家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關于許家的事情，以及許元玖跟許家的關系，方鶴亭可謂是一概不知。
在他眼里，現在許元玖的叔叔和爺爺主動來見自己，是不是說明兩個人的關系有再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他揚了揚嘴角，笑道：“二位請進。”
單從這些表情來看，許仟基本能判斷出來，這個方鶴亭對于許元玖并沒有多了解。
他朝著許少成笑了下，然后攙著許少成進了公寓。
方鶴亭將二位邀到沙發上坐下，隨后給兩位倒了杯水之后，便坐在正對面。
“不知道二位找我做什么？”
許仟打量著他的著裝，臉上帶著一絲八卦的意味：“方先生這身打扮，今晚是有什么活動安排嗎？”
方鶴亭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許許帶我去參加了個晚宴。”
“晚宴嗎？”許仟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最近舉辦晚宴的不多，是那個善寧集團的晚宴嗎？”
“許先生也知道嗎？”
“當然。”許仟笑笑，“善寧集團的路知寧，我和他父親認識很久了。”
一直沒說話的許少成也在此時開口了：“我和陸先生還是大學同學呢，自然是認識的。”
兩人一唱一和，氣氛也逐漸融洽起來。
許仟說著說著又似乎有些感嘆：“我記得我第一次去這種場合的時候很是緊張，你感覺怎么樣？”
若是說沒什么感覺，第一是自己撒了謊，第二就是這么說好像有些駁了許仟的面子。
所以方鶴亭也就老老實實道：“確實有些不太習慣，也許之后就好了。”
“很正常，正常人都會這樣的。”許仟說著輕笑一聲，“不過我之前聽人說，沈逸舟第一次和許元玖去這種場合的時候，那可真是游刃有余，這沈逸舟真是不一般。”
方鶴亭的微笑就這么僵在了臉上。
又是沈逸舟。
今天晚上已經不止一次有人拿沈逸舟來跟自己比較了。
到底為什么？
許仟仔細觀察著方鶴亭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繼續道：“想來今天晚上應該已經有人把沈逸舟跟方先生放在一起比較了。”
許仟這個轉折有些莫名的怪異。
縱然方鶴亭再不敏感，也感覺得到他是有什么話想要對自己說，而不僅僅只是過來寒暄兩句。
方鶴亭起身給兩個人添了些熱水，然后坐下直接問道：“許先生剛才說想找我談談，現在可以告訴我是關于什么事了嗎？”
還行，倒是沒有許仟想象中的遲鈍。
他扯了扯嘴角，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只是想要提醒方先生，沒了沈逸舟，自然就不會有人拿你給你沈逸舟比較了。”
沒了沈逸舟？
這話聽起來倒是跟傅維生之前來找自己“結盟”的話術沒什么差別。
方鶴亭想著，警惕性也提高了一些：“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許仟沒有直說。
他往沙發后背上靠去，雙手抱臂看著方鶴亭：“以前江北是我在管理的。”
“然后呢？”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方鶴亭有些不太理解。
“別怕，我不會來跟你搶的。”許仟聳聳肩，“我只是想說，沈逸舟跟在許元玖身邊的時候給我使了不少絆子，我被許元玖從江北趕出來也是因為沈逸舟使壞。”
至此，許仟才徹底把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清晰地展現在方鶴亭面前。
方鶴亭也很快領悟到了：“所以許先生是想……報仇？”
“看來方先生很聰明。”許仟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方鶴亭沉默了下來。
他當然是恨沈逸舟的。
自己這次回來，原本看沈逸舟跟自己的那幾分相似就證明許元玖還愛著自己。
可是真正相處起來，方鶴亭總覺得許元玖跟自己在一起完全是因為一種“未完成事件”的牽扯。
她好像并不愛他，但是因為本該有結果的兩個人沒有得到應得的結果，所以許元玖才想要去達成那個結果。
可是之前想要的結果，又真的是許元玖現階段想要的結果嗎？
這件事其實除了許元玖本人，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清楚些。
而這些日子跟在許元玖身邊的方鶴亭最是清楚。
那些本該屬于自己的愛，已經被沈逸舟全數占去了。
所以，他恨他。
再者說，因為沈逸舟的存在，所有人都要拿自己和他比較。
而比較的結果卻往往是個輸。
你說，他怎么能不恨呢？
想著這些，方鶴亭真的很想答應下來。
可是腦海里又浮現出傅維生出賣自己時候的樣子，還有許元玖迫不得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候。
這樣的事情，真的不能再發生了。
“抱歉，我不能答應。”方鶴亭搖搖頭，“我不確定這個行為是否會給許許帶來什么傷害，我不會冒險的。”
許仟原本還以為，方鶴亭在聽到可以除去沈逸舟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他挑了挑眉，很是驚訝地問道：“你很愛她？”
“當然。”這不是廢話嗎？
這個答案也從側面證明了，自己不會答應許仟今天遞上來的“結盟請求”。
可是許仟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眉眼之間的笑意越發濃重。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翻出一個文件袋，沖著方鶴亭揮了揮之后，便把文件遞給他。
“那你看看這個吧。”
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牛皮紙文件袋。
方鶴亭皺了下眉頭，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將文件袋接了過來。
許仟沖著他挑了挑眉：“打開看看。”
方鶴亭打開那個紙袋，從里面摸出一小疊照片。
而照片上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許元玖和沈逸舟。
并肩而走的，相互對視微笑的，還有沈逸舟攬著她的腰將她箍在懷里的……
幾乎所有的親密動作，在那些照片里都有體現。
方鶴亭迷茫地一張一張翻看著照片，卻在看到兩個人并肩從酒店出來的照片時，那一小疊照片才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