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許元玖張了張口，想跟他說點什么，可是好像又被堵在喉嚨里。
沈逸舟見她這個樣子也愣了下，隨后扯了扯嘴角，將她的行李放到后備箱上，然后走到許元玖面前。
“天氣冷，許總上車吧。”沈逸舟拉開車門，手搭在車上看著她，“這么冷的天容易感冒。”
許元玖朝著那輛車望過去。
那輛車還是他在帝都的時候，自己給他錢讓他去買的。
兩個人分開之后，沈逸舟離開了帝都，連之前自己給他買的衣服都沒帶走，那公寓也被清空了，卻唯獨帶走了這輛車。
也不知道是車子價格昂貴，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許元玖看了眼那輛車，然后深深地看了眼沈逸舟，才抬腳坐進了車里。
車子發動，行駛在高架上，車里安靜得要命。
許元玖低下頭勾了下嘴角，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旅游結束之后會回帝都的。”
“之前在帝都是因為許總在那里，現在離開帝都也是因為許總在那里。”
沈逸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聽起來沒什么情緒。
可是卻給許元玖的心上重重敲了一記。
她幾乎連呼吸都停了一瞬，然后才說道：“其實你完全可以當做那里沒有我。”
從主觀上來說，沈逸舟確實可以當做帝都沒有許元玖這個人。
可是客觀來說，許元玖在帝都的知名程度甚至超過那些流量明星，算是很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而且寰宇集團的產業遍布，只要出門就能看到寰宇集團相關的產品或者信息。
要想假裝沒這個人的話，真的挺艱難的。
沈逸舟搖了搖頭：“依照許總在帝都的影響力，我沒辦法當做許總不存在。”
他說的是事實，許元玖也沒再糾結。
“那你回了海城，也沒辦法回到海巨，現在住在哪里？”
“周辰幫我安排了地方。”沈逸舟回答完這問題，才反應過來還沒問過許元玖要去哪里。
他變了個道，放慢了些速度，微微側過頭問他：“許總去哪里？”
按理說，應該要去自己訂好的酒店的。
可是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汽車，又轉過頭看向沈逸舟，自己突然就不想去了。
“去你那里吧。”許元玖不知為何嘆了口氣，“我有話想跟你說。”
去自己那里？
沈逸舟皺了下眉，心底一下子慌了起來。
但還是應了下來。
從機場到住的地方大約需要半小時，到家的時候氣溫低了很多。
沈逸舟提前下車，將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披到她的身上，然后才轉身去拿行李。
上樓，進屋，溫暖才回來一些。
沈逸舟接了杯熱水遞給她：“許總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謝謝。”許元玖微笑著接了過來。
一切看起來毫無問題，可是沈逸舟卻自嘲地笑了下：“許總以前從不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許元玖挑了下眉，語氣里帶著些傷感：“就像我從不會說我想見你一樣，是嗎？”
氣氛在這一瞬間往著奇怪的方向去了。
沈逸舟清了清嗓子，打算把事情帶回正軌：“許總過來是想跟我說什么？”
“關于當時信息泄露的事情，我很抱歉。”許元玖將手里的杯子放下，“如果當時我能調查清楚，就不會有這么多事了。”
“許總知道是誰做的了？”沈逸舟裝模作樣地問了下。
雖說是裝模作樣，但是沈逸舟更好奇她查到了方鶴亭還是傅維生。
這決定了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你明明自己也知道的。”許元玖輕笑，“我也沒想到方鶴亭會這么做。”
方鶴亭？所以只查到了方鶴亭？
是因為她查到這里就點到為止了？還是說實在沒辦法再深入去查了？
如果是第二個原因，那只能說明，方鶴亭算是被傅維生那家伙給騙了。
既然查到了是方鶴亭做的，沈逸舟便對一件事比較好奇了：“那許總有沒有對方鶴亭有什么處分？”
許元玖沒有說話。
甚至都沒有看他，只是低著頭好像在歉疚似的。
這個反應沈逸舟很快就明白了。
“為什么？”他有些抓狂，“為什么被冤枉的人要被處罰，可是真正做錯的人卻什么事也沒有？”
可是他的歇斯底里并沒有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許元玖甚至沒看他，只是低下頭輕聲說：“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
許元玖直起身子往旁白走了幾步，好像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一般：“你沒必要知道。”
沒必要？
事關自己，怎么沒必要？
明明只差一點就成功了，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也沒必要過了那么一段時間才跟許元玖攤牌。
自己分明是受到傷害最大的人，為什么沒必要知道呢？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輸給了感情。
沈逸舟冷笑著：“我還需要知道嗎？”
他說完，朝著許元玖又走了幾步：“不就是你偏心方鶴亭嗎？自從他回來之后，許總你就不在乎我了。”
大概連沈逸舟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多失態。
他看起來有些無助，笑容里全是嘲諷：“都到了這種地步，許總還覺得方鶴亭對你全心全意嗎？”
其實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許元玖就已經懷疑方鶴亭了。
懷疑他對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多年前深愛著自己的那個方鶴亭。
她不處置方鶴亭，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念了舊情，更多的是想把幕后黑手拉出來。
這是個正當的原因，但她并不想讓沈逸舟知道。
所以也只能選擇沉默了。
可是這個樣子的許元玖，卻恰恰讓沈逸舟覺得，她就是偏心方鶴亭，就是縱容著方鶴亭。
他又走近了些，伸出雙手緊緊扣著許元玖的手臂，將她朝著自己拉近了些。
“許總不說話是默認了嗎？許總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
兩個人里的極近，許元玖甚至能夠看到沈逸舟眼里的怒火噴發而出。
像是能把她灼傷一般。
許元玖本能地避開了沈逸舟的視線，一副與自己的無關的表情輕聲說道：“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