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屋里的所有人都朝著方振看了過去。
而方振卻喘著粗氣，眼神復雜地看著許元玖，像是有什么話想說似的。
蔣琳隨之也回頭向許元玖看去：“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許元玖聳聳肩，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這是你們一家人的事情，何苦問我一個外人呢？”
站在一旁的方鶴亭立刻問道：“爸，你做什么了？為什么許許會說這種話？”
而方振卻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我……我只是……”
“要我幫你說嗎？”許元玖挑挑眉打斷了他的話語，“我幫你說也可以，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讓我親口說出來的代價是什么？”
就算蔣琳和方振不知道，方鶴亭肯定是知道的。
雖然許元玖沒對方鶴亭做過什么，但是在她身邊的這段時間，沒見識過也聽說過了。
現在的許元玖和多年前的許元玖已經不一樣了。
所以方鶴亭催著方振趕緊說出真相：“爸，你快說啊，你到底對許許做了什么？”
看著方振眼神慌亂地到處亂看，最后卻只是說了一句：“我的頭是她打傷的。”
許元玖聽言，只覺得這真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明明昨天晚上那么盛氣凌人，口口聲聲說著那些大義凜然的話，現在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許元玖突然想起了，之前方鶴亭聯手別人陷害沈逸舟，進而陷害到自己的時候，他也總是狡辯是別人的問題。
往深了說，其實他跟方鶴亭倒是挺像的，也難怪是一家人。
許元玖冷笑一聲，剛想說點嘲諷的話，那邊蔣琳便開口了：“你這女人，他再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這么做？”
她看著方振后腦上滲出的鮮血，心底里的怒氣逐漸外顯，眼底染上猩紅。
還來不及反應，蔣琳已經沖到許元玖面前，舉起手妄圖掌摑她。
但是卻被突然沖進房間的沈逸舟攔了下來。
“既然作為長輩，隨意毆打別人也不太好吧？”沈逸舟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沉重，加上他本身長得高，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蔣琳看著他愣了愣，隨后開始用力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里拽出來。
而沈逸舟比蔣琳高很多，此時緊緊拽著蔣琳的手臂，看起來都能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她想掙脫，沈逸舟卻拽得更緊，終于在蔣琳失了力氣之后重重地甩開了她的手。
蔣琳沒防備，忽地朝著地上倒去。
“媽，你沒事吧？”
方鶴亭上前一步去扶蔣琳，在確認蔣琳沒事之后又看向突然出現的沈逸舟，皺著眉頭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沈逸舟此時已經后退了一步，站在許元玖身后，就像一座穩穩的靠山一般。
他的聲音也沉穩持重：“我在這里就是為了防止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方鶴亭呆滯了一瞬，而蔣琳卻很快反應過來了。
“你跟她……”
她伸出手在兩個人之間指了指，隨后指著許元玖大聲道：“你背叛我兒子？！”
“我突然明白方鶴亭的性子為什么是這樣的。”許元玖對于她的思考方式很是震驚，“畢竟你這樣的母親，能養出這樣的兒子，應該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許元玖也不想再保持之前那一副和氣的樣子了。
所以那些溫順乖巧也全然退卻，換上了平日里的刻薄冷漠。
說話也完全沒客氣。
蔣琳被這話氣得腦袋發蒙，咬著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許元玖：“你在說什么？方鶴亭說你家境好，怎么這么沒教養？”
而許元玖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跟什么樣的人相處，我就會有什么樣的教養。”
“許許，你什么意思？”
許元玖聽言看向站在一邊的方鶴亭，冷笑一聲：“你現在是要幫你家人說話嗎？方鶴亭，你搞清楚，我已經不只一次給你機會了。”
她的笑容看起來冰冷至極，方鶴亭甚至不敢說話。
“你跟傅維生聯手的時候，跟許仟聯手的時候，我都給你機會了。”許元玖冷笑著看向他，“我最后問你一次，你跟我結婚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愛你啊許許，我想娶你當然是因為我愛你。”
“是嗎？”許元玖臉上全是嘲諷，隨后將視線移向一直沉默的方振，“叔叔，要不你來說？”
方振依舊沉默著避開了她的視線。
方鶴亭也不想再逼問方振，而是直接看向許元玖：“你和我爸到底發生了什么？”
許元玖沒回話，而是沖著方振挑挑眉：“你還不打算說嗎？”
眉梢高挑，眼神冰冷，這是危險的信號。
即使不了解許元玖的人，也感受到了她的威脅。
方振抿了下唇，抬頭看向蔣琳和方鶴亭，才小聲道：“我昨晚沒去和朋友喝酒，我回家了。”
這樣的話，昨天晚上……
蔣琳很快也明白了，抄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朝著方振砸過去：“無恥！”
而此刻的方鶴亭大腦飛速旋轉之后，立馬做出了他認為最好的抉擇：“許許，許許你聽我說，我替我爸向你道歉，求你原諒我們。”
他的話很是誠懇，可是聽到許元玖的耳朵里卻覺得難受。
周遭的聲音似乎被一堵無形的墻隔絕起來，只能看到眼前人的模樣，還有他說出口的那些祈求的話。
半晌，聲音消散，許元玖才垂眸淡淡道：“方鶴亭，即使到了現在，你在乎的也不是我。”
可是方鶴亭卻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他余光看向一旁的蔣琳和方振，伸出手牽住許元玖的手懇求道：“許許，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許元玖冷漠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幾乎與沈逸舟并肩站在一起，微微揚起下巴看著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沒問我好不好，沒問我有沒有受傷，而是先去袒護做錯事的人，求我原諒一個罪人，你真的愛我嗎？”
她頓了下，眼神睥睨道：“還是說，你愛的只是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