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在停車場拍的。
因為是冬天，兩人都穿了黑色的長款大衣，沈逸舟一只手給許元玖拎著包，另一只手將她的一只手揣進自己的口袋里。
兩個人雖然低著頭，但是那個角度還是能夠看出兩個人都在笑著，大概是剛剛在聊什么開心的事情。
如果這張照片沒有作為證據，那作為一張海報都可以。
方鶴亭的手緊緊捏著照片的兩端，說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這是什么？”
當一個人明知故問的時候，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在確認。
許仟扯了扯嘴角：“方先生應該知道，前段時間許元玖去了一趟海城吧。”
方鶴亭確實記得前段時間許元玖去了一趟海城。
她去的很是突然，明明前一天還在給自己發消息，第二天就銷聲匿跡了。
后來她回來的時候自己也問過她去哪里了，得到的答案是去海城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懷疑。
畢竟寰宇集團在海城有項目，方鶴亭自己也是知道的。
許仟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難道是沈逸舟也在海城嗎？
方鶴亭沒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
許仟見狀又繼續道：“那方先生是否知道，沈逸舟現在就在海城？”
雖然早有預料，可是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方鶴亭還是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什么？！”
“看方先生的樣子，看來是不知道這件事。”許仟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驕傲，雙手抱在胸前玩味地看著方鶴亭，“許元玖在海城可是待了挺長一段時間的，那段時間兩個人基本都住在一起。”
細細想來，那段時間許元玖去海城差不多有兩個多星期的時間。
他一直以為她就是去工作罷了。
他從沒想過許元玖會背著他去跟沈逸舟見面。
可是現在所有的事實證明就擺在眼前，逼得他不得不信。
他眼中依然是不可置信和懷疑，這讓許仟頓覺心情大好。
他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卻眼神冰冷：“方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一男一女同處一室會發生什么，方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方鶴亭捏著那照片的手越發緊。
最后甚至于，那張照片皺皺巴巴的有些看不清上面的樣子了。
許久之后，方鶴亭才沉著聲音問道：“所以許先生今天找到我，還給我看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做什么？”
終于到了這一步，一切都在許仟的計劃之內。
他歪了歪頭，微笑道：“很簡單，幫助我除掉沈逸舟。”
除掉沈逸舟這件事，方鶴亭確實想過。
自從自己回來之后，好像總是活在沈逸舟的陰影之下。
明明他才是那個替代品，為什么最后委屈的卻是自己。
他想剔除他，沒有他，自己能活得比現在輕松些。
可是有了上次傅維生的前車之鑒，方鶴亭對于陷害沈逸舟的事情總是有些提防。
前面聽了傅維生的鬼話，雖然成功讓沈逸舟離開，但結果是許元玖的利益受損，自己還受到了一個不忠誠的盟友的背叛。
所以這一次，方鶴亭也提前問了一句：“那許許呢？”
“我們不會動許元玖的，畢竟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會對她下手呢？”許仟搖搖頭，在提到許元玖的時候滿臉和善，“我只是覺得，沈逸舟只要跟許元玖多相處一天，我們許家的境地就會越艱難。”
他說的也有道理。
但是方鶴亭又補充了一句：“還請許先生把計劃告訴我，我自會權衡你的計劃是否對我和許許有利，再決定是否要幫你。”
“之后我的助理會聯系你的，屆時他會給你帶個東西過來。”許仟注視著他的眼睛，很是誠懇地點了下頭，“如果方先生同意了，你留下那個東西就好。”
方鶴亭低下頭思索片刻，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許仟已經攙著許少成站起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得帶我父親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頓了下，滿面笑容地看著他：“方先生放松點，也早些休息吧。”
出了公寓，進了電梯，許少成從電梯門上看到了許仟拉了一張臉。
他輕笑一聲，問道：“怎么愁眉苦臉的？”
“我只是有些擔心方鶴亭會不會同意。”
許少成卻勾了勾唇，很是肯定道：“他肯定會的。”
“爸怎么會這么認為？”許仟有些疑惑。
許少成移了下拐杖，然后整個人靠在了電梯的墻壁上，淡淡道：“我這輩子見過那么多人，我能看出來他其實是個很貪心的人。”
他看著許仟那疑惑的樣子，繼續道：“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如沈逸舟，所以他也知道，一旦沈逸舟沒了，自己基本可以安穩待在許元玖身邊了。”
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許少成真的是閱歷豐富，只這么一會兒便弄清楚了方鶴亭的目的。
許仟也跟著笑了起來，攙著他將他扶上車。
車門關上，許少成的聲音又再一次響了起來：“不過這種人嘛，留著他對我們來說也是危險。”
“你的意思是……”
雙目相對，即使許仟的話沒說完，但是也懂得了彼此的意思。
許仟點了下頭，許少成卻擺擺手：“等事成之后再動手。”
“我知道。”許仟點頭，“我還有一件事。”
“你說。”
“我派去的人說，今晚善寧集團的年會上面，陳賀宇和喬湘現身了。”
陳賀宇和喬湘之間的關系，早幾年的時候許家的人就知道了。
所以當時許佑去世之后，許家人才會逼著喬湘凈身出戶。
至于陳賀宇，上次他聯手許元玖擺了許仟一道之后，許仟對他一直怨恨著。
這兩個人對許家來說都是危險人物。
許少成自然也有這個意識，皺著眉問道：“許元玖見到他們了？”
“見到了，還說了話。”許仟說著，又有些不安心起來，“陳賀宇還好，但是喬湘那女人可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主，你說她會不會把過去的事情暴露給許元玖？”
許少成卻不贊同他的這個想法：“她又不傻，這件事許元玖要是知道了，她還能有好日子過？”
他說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過要是陳賀宇的話，說不定還能再幫我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