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什么東西！”
“回回見面，都是一張司馬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欠了他多少錢。”
“也就是仗著家里的老太爺厲害，等老太爺歸了西，他算個屁啊！”
紀天問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周圍的聲音。
片刻后，他大抵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這位方少，名叫方羽辰，爺爺在曾戰場上立功無數，獎章能掛滿的那種。
但方家老爺子，卻是典型的老頑固。
鐵面無私，完全不肯幫下面人動用關系。
甚至聽說有主動幫忙的，還會立即向相關部門檢舉。
一來二去，自然也就沒人敢再招惹方家了。
哪怕方家人主動求助，往往也會遭到拒絕。
開玩笑！
幫忙換不來感謝，反而是舉報，這誰頂得住啊！
而最近方家老爺子病危，各種大佬幾乎排著隊，天天往方家跑。
沒了老爺子的管束，方家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搞錢。
哪怕在帝都這片地界，不把錢放在第一位。
可誰又不想有錢呢？
就以今天來說，別人開著幾百萬，上千萬的豪車過來赴宴。
可方羽辰開的，卻是五萬塊錢買的二手車。
這種落差，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
紀天問在聽完方羽辰的信息后，明白這貨為什么這么高傲了。
自卑到極點，就會演變成自傲。
亦或者說，極度自卑，和極度自傲，就像是一面鏡子，屬于一種矛盾結合體。
此時，方羽辰已經到了康詠綺跟前，他面帶微笑，聲音低沉卻富有磁性道：“康小姐，做我女朋友吧。”
他的笑容，給人一種很自信的感覺。
仿佛只要他開口，康詠綺就一定不會拒絕。
然而，現實卻是康詠綺的白眼，快要飛出天際。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男朋友，就直接讓我做你女朋友，你以為你是誰啊？
內心惱火之余，她也有些幽怨。
他明明答應了，假裝他的男朋友。
可她被圍了這么長時間，他都沒有……
正心中碎碎念時，一道聲音傳過來：“她有男朋友了。”
誒？！
康詠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見到紀天問走來，眼中滿是驚喜，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
紀天問無視周遭看熱鬧的目光，一步步走到近前，很自然的握住了康詠綺的手，然后平靜的看著方羽辰。
方羽辰眉頭一皺，淡淡的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康詠綺是我女朋友。”紀天問說道。
“那又怎么樣？”方羽辰嗤笑道：“你們又沒有結婚，愛情這種東西，是不分先來后到的。”
“確實不分先來后到，但需要遵從本人的意愿。”紀天問回懟道。
康詠綺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扭頭看著紀天問，微笑著說道：“我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說完，她的臉上染上大片紅暈，心跳也不自覺加快。
但，卻忍不住有些落寞。
如果不是假裝情侶，如果沒有遇到這個方羽辰突然過來表白，她或許也沒有機會，沒有勇氣，跟紀天問說出這樣的話。
方羽辰眼中閃過一抹惱怒，冷聲道：“我爺爺為國家流過血！”
聽到這話，紀天問和康詠綺全都愣住。
兩人互相對視，內心的想法，在此刻出其的一致。
怎么會有這么腦殘的人？
爺爺為國家流過血，所以想讓誰當女朋友，誰就得同意？
不過，紀天問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也沒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越是自卑的人，往往越想表現出驕傲。
方羽辰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爺爺了。
“所以呢？”紀天問順著話茬問道。
方羽辰眉頭緊鎖，臉色難看道：“什么所以？”
紀天問好笑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爺爺是戰場上的功臣，值得我們晚輩愛戴和尊重。”
“事實上，我個人也非常敬佩這樣的老英雄。”
“畢竟，沒有他們的流血犧牲，也不會有現在的山河無恙，煙火尋常。”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可是，這跟我女朋友剛剛說的話，有前后因果關系嗎？”
“這……”方羽辰頓時語塞，接著面紅耳赤。
他都把爺爺給搬出來了，這個混蛋怎么還能這么淡定？
康詠綺眼珠轉了轉，忽然說道：“你說你讓我做你女朋友，是因為喜歡我，對嗎？”
“當然！”方羽辰不假思索道。
康詠綺頷首，接著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草擬一份協議，等爺爺給我的二十億到手，我會立即全部贈予我現在的男朋友……”
“那不行！”方羽辰直接打斷道：“你要是答應做我女朋友，那你的錢，就等于是我的，憑什么給別人？”
康詠綺沒忍住樂了，覺得跟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繞彎子實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干脆直接問道：“你究竟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二十億？”
“都喜歡！”方羽辰言辭鑿鑿道：“網上不是說了嘛，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不用選，全都要。”
這番話一出，當場逗樂了不少人。
在場有不少沒接觸過方羽辰的人，這會兒都覺得大開眼界。
都是在帝都混的，他們或多或少也都聽過一些傳聞，說是這位方少爺不大正常。
現在看來，傳聞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這位方少爺，確實是不正常啊。
紀天問搖頭失笑，沖方羽辰說道：“建議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做個好夢，夢里什么都有，應有盡有。”
“你是在嘲諷我嗎？”方羽辰怒聲道。
紀天問訝異道：“可以啊，這都看出來了？”
一句話，當場引發哄笑。
方羽辰暴跳如雷，臉紅脖子粗道：“我爺爺為國家流過血！我是他的孫子，你居然敢嘲諷我？”
“……”紀天問。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以及雷人的言論，的確是把他弄的有些不會。
哪怕是李剛的好兒子，當年也沒這么囂張吧？
紀天問沒敢再去探究背后的原因，他擔心過多代入傻子的角度，去嘗試理解傻子的邏輯，會讓自己也變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