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相信你家那位？”
姚鈴兒歪頭看肖筱。
肖筱抬眸與姚鈴兒對視，滿臉春意，笑而不語。
她把答案都寫在了那張干凈明媚的臉上了。
肖筱怎么能不相信征嶸？
征嶸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可靠。
昨晚肖筱遭到征嶸的婉拒，當時心里是很不爽的。
兩人認識以來，肖筱還從未對征嶸提過任何要求。
這是她第一次為家里人去找征嶸，而且僅僅只是要一個去征德集團實習的機會。
肖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遭到征嶸的拒絕。
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如果不是征嶸有什么難處，那只能說，他們這夫妻的感情比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
姚鈴兒看著肖筱那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表情，故意逗她。
“肖主任，請問戀愛腦掛哪個科？”
兩人禁不住大笑。
肖筱以前很少有這種放肆的笑容，但最近她這種外露的情緒變得越來越多。
姚鈴兒笑著笑著，突然緊盯著肖筱的臉，換成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親愛的，我發現你結婚之后變了好多!”
“嗯？是變美了？”肖筱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散。
哪還用姚鈴兒說啊，她自己都發現，她整個人從里到外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肖筱也收斂了笑容，回味著和征嶸結婚之后的點滴。
她本以為婚姻是一座城。
自己無非是從城外搬進了城里。
就如同她從南島來到京城一樣。
結果等她走進了，發現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婚姻更像是一個熔爐，它的目的是要把里面的這兩個人放在一起融化重塑，最終改造成一個整體。
姚鈴兒的眼神投向一望無際的湖水，喃喃道：“說不上來，你看上去還是那個肖醫生，但我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我也覺得很奇妙！”肖筱答道。
肖筱拉著姚鈴兒坐到了湖畔的一個長椅上。
她們看著遠山近水，享受著這個季節的和風暖陽，分享著彼此的心思。
以往都是姚鈴兒說得多，肖筱負責默默聆聽。
今天卻正好相反，一直是肖筱在說。
“當你聞到梔子花香的時候，就能忍受家里有落葉和飛蟲；當你為無處不在的狗毛抓狂時，狗子的蠢萌熱情又讓你能再忍一忍！”
肖筱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異常生動，哪里還有半分平日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肖大主任的影子。
“我現在能認識至少上百種植物，還能分得清各種寵物狗的種類。”
那個一天要洗十多遍手的肖醫生，現在居然能接受摸完狗之后直接上床睡覺，還能接受杰瑞偶爾發瘋跳到自己的床上來。
“哈哈哈……”姚鈴兒笑得前仰后合。
肖筱也跟著笑出聲。
肖筱笑起來很好看。
她本身就長得嬌小柔婉，一旦收了冰冷肅穆的殼子，就像一個清麗可愛的鄰家女孩。
“你接著說！我愛聽！”姚鈴兒一邊笑著一邊鼓勵肖筱繼續：“就當是提前了解一下婚姻的恐怖真相。”
在好朋友面前，肖筱此刻的分享欲爆棚。
“結婚之后，本來就有限的個人空間，現在還被無情壓榨。”
“就連臥室、浴室，都不再是私密空間！你知道嗎？會有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隨時出現在那里。可惡的是，他那樣不禮貌的行為好像還受到了法律的保護”
這哪里是那個邊界感極強的肖大主任能忍受的？
“哈哈哈哈……”
姚鈴兒再次大笑，還不忘揶揄肖筱：“我知道你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還有牙膏。被擠得奇形怪狀。我每天早上都不得不重新從最底下一點點再擠上去。”
“你知道的，我看書的時候，最討厭被打擾，一旦被打擾，否則我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重新投入其中，但現在經常會有人或者狗闖進來！”
肖筱嘆了口氣繼續道：“不過我現在好像已經習慣了。他兩在我旁邊，一個吃東西，一個蹦跶亂跳，我依舊能不為所動，注意力集中！”
“太好了太好了！上天有眼，征嶸是替我去報仇的！你那些臭毛病，我忍你好久了！”
姚鈴兒突然想起了什么，壓低了聲音問肖筱：“那……你兩還分房睡嗎？”
“必須分，那已經是我在這個家里最后一塊私人領地了！”肖筱義正言辭。
姚鈴兒把頭湊的離肖筱更近了，小聲說：“憑我閱男無數的經驗來看，征老師人帥活好，我敢打賭，你終將失守最后一塊高地！”
肖筱的臉色騰得就紅了。
這個微表情瞬間落入姚鈴兒的眼中。
“哈哈……你就說，我猜得對不對吧！”
姚鈴兒說完這話猜到自己要挨揍，趕忙站起身往河邊走。
就在不遠處，那幾個男人正在河邊的釣臺上釣魚。
肖筱抬手只擺了個唬人的姿勢，并沒有真的下手。
她見姚鈴兒嚇得跑遠了，就喊了她一聲：“哎！姚姚，珊珊的實習單位不用你幫著找了！”
“還用你說，我壓根就沒打算幫忙！”
……
兩天兩夜的假日聚會過得飛快。
下午釣完魚，晚上是篝火晚會，大家在一起吃了烤全羊后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早征嶸開車送走肖青禾和肖靈珊，生活又歸于平靜。
十一假期的最后兩天，肖筱連續值了兩天班，換來了一天調休，為的是送征祁去三院的住院部辦理住院。
現在知道征祁病情的除了鄭曉云、征嶸和肖筱之外，就只有征祁的司機和特助魏堯了。
趁著征嶸和鄭曉云辦理住院手續的間隙，征祁把肖筱叫到病房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你能幫我勸一下征嶸嗎？他愿意聽你的話！”
肖筱知道征祁指的是什么。
現在征德集團，除了四個研究院由征開濟親自管理，兩個生產公司是二舅喬倚慵一家在管理之外，集團總部以及四十多個國內子公司，兩個海外分部都是征祁一個人在管理。
現在征祁突然生病了，這一大攤子事急需可靠的人來接手。
這個人首選便是征嶸，可征嶸一直對這事很排斥。
雖然征嶸一直未參與征德的運營管理，但一直在幕后主持投資公司的業務，所以他對集團內部的主要業務并不是完全陌生。
他要是肯接哥哥的班，征祁才算真正安心。
“征嶸他是怎么想的？”肖筱問。
“他的意思是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來管理！”征祁蹙眉答道。
“有合適的人選嗎？”
征德現在不是一家私有化的公司，企業到了這個規模，已經不能算作是征家的私產。管理權交給外姓股東或者職業經理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征祁沒有回答。
恐怕在征祁的眼里，除了征嶸，任何人都不能讓他滿意。
征德集團自創立以來，凝聚了征開濟和征祁父子兩代人數十年的心血。
征祁不可能像征嶸那么瀟灑，放心將這么大的家業交到外姓人手里。
“這件事我覺得要尊重征嶸自己的意愿！”
肖筱一邊說著，一邊滿懷歉意地看向征祁。
“大哥，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您！”
無論征嶸作何選擇，肖筱只能是那個在背后支持他的人，她不愿意利用親密關系去干擾征嶸自己的選擇。
征祁看著肖筱的臉，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肖筱此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現在是一個病人，最好是能完全放下工作，好好治療，延長生存時間。
但很明顯，征祁在短期內可能還達不到。
這間病房是一個套間。
里面放著治療床，隔壁還有一個家屬休息間。
外間的會客廳本身就不大，現在被征祁帶來的辦公設備填滿了。
這里就像是一個微型的辦公室。
對于一個絕癥病人來說，有些殘忍。
肖筱心里過意不去，開口勸慰道：“大哥，您的身體不宜勞累。要不先聽征嶸的建議，讓職業經理人盡快接手征德的管理？”
“只能如此了，好在曉云也能幫上忙！”
征祁看著肖筱，欲言又止。
這時，肖筱的手機響了，是姚鈴兒打來的電話。
“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肖筱跟征祁打了招呼，就走出去接電話。
電話一接通，姚鈴兒脆亮的聲音呼之欲出。
“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誰了？”
姚鈴兒今天去征德大廈送融資報告，肖筱看了眼手表，這時間，應該是剛進行完第一輪的洽談吧。
“誰啊？”
肖筱一時想不到，什么人能讓姚鈴兒這么大驚小怪。
“汪朔！”
姚鈴兒的聲音咬牙切齒。
肖筱知道，雖然汪朔不是姚鈴兒的初戀，但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年是姚鈴兒最用心最投入，也是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段戀愛。
那個男人優秀、貼心，是姚鈴兒口中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有關汪朔的優秀事跡，肖筱這個外人都能講個幾天幾夜，那都是這么多年來，姚鈴兒在她耳邊碎碎念出來的。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前任，不應該像死了一樣嗎？
“他怎么在那兒？”肖筱不解。
“汪朔現在是征德集團的什么副總！”
姚鈴兒說這句話的口吻，像是走在大街上踩到了一坨新鮮的狗屎。
“那真是冤家路窄！”
肖筱倒是情緒穩定。
“要是征智德這次真的給你投資了，他豈不是又變相成了你的上級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