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體情況，也許有些領導更關心的，還是你所能帶來的利益。
張宏大寬以律己，嚴以待人，林菲菲說他有個頭疼腦熱都半死不活，該請假請假，可林菲菲有抑郁癥盡人皆知，他卻不讓林菲菲休息。
就算勉強同意了，還打了個折。
“菲菲，其實我也挺關心你的，要不然這樣，你呢最近就先別來公司，在家里播，一天兩個小時，你看這樣行嗎？”
聽起來他像商量，可上級和下屬說話，哪有商量的余地？
林菲菲仰面長嘆，抓狂般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苦笑起來：
“張總，我現在狀態確實不太好，硬播身體受不了，而且我想利用這一周，好好修改下匯報版的PPT，另外我還得做下周計劃……”
電話里遲疑了一陣，張宏大才勉為其難答應：
“那……好吧……但你得保證，這次匯報給我爭口氣，咱們分公司可得揚眉吐氣一把。”
林菲菲嘴上連連說好，當著我的面兒卻翻了個白眼。
“對了，菲菲，我還得問你個事。”
張宏大話鋒一轉，語氣柔和了幾分：
“對了，菲菲啊……咱們過幾天去匯報的時候，按照往年的慣例，領導都會問一下，我想先問問你，你有什么需求，我先做到心里有數。”
林菲菲柳眉輕輕一挑，眼神也變得亮了起來。
“我還真有！我想問問你，咱們直播間能不能在平臺投流啊！這幾天平臺一直聯系我，想讓咱們增加投流。”
她抿了抿嘴唇，繼續雀躍地說：
“另外，咱們直播的設備也該升級了，直播手機太卡了，而且還需要一個降噪麥克風……”
她的話還沒說完，張宏大忽然咳嗽了幾聲：
“咳咳……菲菲，你說的這些咱們暫時都實現不了。”
林菲菲大吃一驚，“實現不了？”
“嗯……咱們公司呢，主打一個省錢，花小錢辦大事，你這才剛開始，還沒賺到多錢，先讓公司花錢，這恐怕不太合適。”
林菲菲有些沮喪，“投流這些其實也花不了多錢……”
“那你能保證，投流一定有效果嘛？”
她苦澀一笑，“這誰能保證啊！有時候也是概率問題。”
張宏大在電話里笑了幾聲：
“這不就得了，如果投流有效果還行，沒效果的話誰擔這個責任啊！”
林菲菲撇嘴道：“那升級設備呢？”
“咱們現在這手機還能用，你每場直播我都看，我看著很流暢，另外那個你說的什么降噪麥克風，我也覺得沒必要……”
“可我直播的時候，會議室外面一有聲音，聽得特別清晰，有時候”林菲菲有點兒急了。
“嗨，這不沒有也能播嘛，沒事，咱們直播間就這點兒粉絲，等做完項目也就不播了，你就湊合著播吧！”
“……”
林菲菲十分無奈，嘆了口氣，無比疲倦地說，
“那您說，能給我什么支持？”
“咱們現在倉庫的貨，有一批快過期了，這些臨期產品可以做一個五折優惠促銷，另外的支持嘛……公司可以讓你在家播，也省得你來回來去跑。”
我也聽不下去了。
真虧他想得出來。
林菲菲在家播的話，他們連場地都不用出了。
“那我先想想吧！謝謝領導關心。”
林菲菲掛了電話，無奈地聳了聳香肩，“你也聽到了，我們公司領導還沒你靠得住。”
我假裝義憤填膺：“他也配和我比？”
她頓時笑了，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嘆息道：
“哎，但凡一說到花錢，我們公司是只進不出，沒招沒招的。”
我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無奈，其實這只是一份工作罷了，沒必要太走心。
太在乎同事領導的想法，你就輸了。
我拍拍她的香肩，“既然如此，那你做好自己份內事就好了，我們上班是為了賺錢，不是來長結節的。”
我話音剛落，林菲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是一笑：
“你別說，我還真覺得胸口有結節，一摸起來咯噔咯噔的。”
“來，讓我幫你診斷一下。”
林菲菲一巴掌將我的手拍掉，幽幽地白了我一眼：
“去去去，少來，我過幾天要回大都參加比賽，你自己在家的時候，給我老實點兒。”
我雙指指天，咧嘴一笑：
“你還不相信我嘛！”
林菲菲沒好氣地嗤了一聲，“那誰知道你會不會出去做腎療。”
我唇角一勾，聲音中帶著幾分暗示，笑道：
“我等你回來，讓你給我做。”
林菲菲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我給你做也行，但你得告訴我怎么做呀！”
我張了張嘴，話都到嘴邊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又沒去過，我哪知道啊？”
林菲菲杏眼睜得大大的，似乎有些意外，“你還真沒去過啊？”
那當然。
去過也只能說沒去過。
林菲菲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眼睛里閃爍著滿意的光芒：
“嗯，表現不錯，繼續保持啊！”
“那當然。”
“老公，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會不會想我?”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林菲菲弓起背，有些垂頭喪氣，可她脊背的線條猶如一道優美的弧線。
“切！什么叫不知道？”
我瞇起眼睛，拍了拍她的香肩，“因為從你這么一說開始，我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噗！
林菲菲做了一個吐血的表情，杏眼一嗔，嘴角卻揚起了更高的弧線：
“真惡心，這么說假不假啊？”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不過無所謂，我心里頭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反正我不在的時候，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笑了笑，“還有什么要囑咐我的嘛？”
“除了老實點兒，你還得把自己照顧好，少熬夜，直播的時候多喝點兒潤喉茶……”
我心里一暖，還沒等我開口，林菲菲忽然踮起腳尖，白皙的玉足在燈光照耀下，透出淡淡的粉色。
我以為她會主動送上一個吻，于是主動閉上了眼睛。
不是有人說過嘛，接吻時不閉上眼不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