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姨，菲菲在洗澡呢，您有什么事和我說吧？”
我接過電話，懶洋洋地開口。
我們都以為鄧美嘉打電話是為了興師問罪，沒想到電話里卻響起了和煦的笑聲：
“哎……菲菲不在啊！那我和你說吧！”
我心里止不住地狂跳了幾下，每次她忽然如浴春風，肯定有事相求。
我沖林菲菲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對電話里說：
“您說吧！”
鄧美嘉聲音中流露出幾分竊喜，美滋滋地說道：
“我聽說你們把你大姨夫他們一家搞了，你大姨把那小三打了一頓，現在你大姨夫都不回家了……”
鄧美嘉語氣中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哼，誰讓他們申請把我們賬號凍結了，現在好了吧！被反噬了，我們正郁悶呢，你們算是給我出了一口惡氣！”
我連忙糾正她的措辭：
“阿姨，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大姨夫居然帶著小三赴宴。”
雖然我這么說一點兒公信力也沒有，可我絕對不能承認。
“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這么損的招，也就你能想出來。”
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問道：“那您給我們打電話是為了什么？”
鄧美嘉嘿嘿一笑：“其實呢，我是想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眉頭不禁挑了起來，扭頭看向林菲菲，她眉頭蹙著，臉上也寫滿了困惑。
以我對鄧美嘉的了解，一般能讓她用商量的口吻，大概就是有事相求。
我倒想看看，她又想做什么妖。
“您說。”
“是這樣，我和你叔叔租了個小院打算弄客棧，這眼看著馬上五一了，我們也想宣傳一下，你看你能不能……”
“幫你們參謀參謀，給點兒意見是嗎？”我怕她讓我幫她帶貨，連忙搶著說道。
電話里沉默了一陣，她帶著幾分討好的笑聲響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和你叔兒是想讓你在我們小院里開場直播，給我們宣傳一下，咱們都是一家人嘛！你現在這么有流量，當然得拉我們一把對不對？”
有這么一個丈母娘，真是夠鬧心的。我沒直接拒絕她，扭頭看向林菲菲。
林菲菲沖我搖搖頭，眼眸中透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她精致的五官在橘色的燈光下，顯得越發孤獨，那種無奈的小眼神仿佛刻在了臉上，惹人憐愛。
我捏了捏她的臉蛋，然后對鄧美嘉說：
“阿姨，我這也挺忙的，直播檔期都排滿了，估計五一之前都沒時間了。”
鄧美嘉并不在意，笑嘻嘻地說：
“那沒關系，晚點兒也行，過完五一沒多久就暑假了嘛！那時候才是客流高峰。”
她嘆了口氣，聲音低轉，語氣中略帶著幾分惆悵：
“我和你叔叔現在已經被限制高消費了，飛機，高鐵都坐不了，現在這個小院已經是我們最后翻盤的機會了。”
“我知道以前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我畢竟是菲菲的媽媽嘛！你能給別人帶貨，為什么不能給我帶貨呢？”
我笑了，順著她的話頭說：“那不是因為別人給我傭金嘛！您要是如果給錢，我也可以考慮考慮。”
鄧美嘉笑聲有些發苦，這次她不僅沒動怒，反而笑得更加歡暢：
“哎呀，現在我和你叔兒都窮死了，哪有傭金給你啊！你看在菲菲的面子上，給我們……”
“打個八折！”我說。
“……”
電話里陷入了沉默，猶如一潭死湖，周圍的聲音仿佛消失了，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她微弱的呼吸聲。
我和鄧美嘉之間，注定隔著一種無形的墻，無法翻越。
半晌，她終于硬著頭皮開口：
“余斌，你就幫幫阿姨這次忙吧，我們現在的錢都投到了小院里，哪有多余的錢給你傭金呀！”
我不答反問：“你們不是說要倒騰院子嗎？怎么又干起小院了？”
“哎，別提了，根本沒我們想象的那么好干，我們現在這個院子，就是盤來的，死活倒騰不出去，算了我們自己做吧！”
她頓了一下，語氣中多了一絲親近的感覺：
“我之前也想過自己直播，但人設不是崩了嘛！所以我只能請你出面了。”
我裂了咧嘴，無奈道：“您也知道粉絲反感您啊！我再給您帶貨，那也沒用啊！”
“有用有用，我不露臉不就行了嘛！你那么有辦法，連你大姨夫這么高職位都能整下來，做一個直播又算得了什么？”
我冷笑了幾聲，還沒等我說話，她搶著說道：
“我先掛了啊！等你們回來聊……”
“哎……”
她根本不等我開口，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和林菲菲面面相覷，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一抹惆悵的情緒在她眼中悄然流轉。
“哎，我真醉了，我媽這人怎么這樣？”林菲菲柳眉微蹙，仿佛承載了太多的無奈。
“管她呢，咱們過得開心就好。”
我把手放在她臉上，努力在她臉上扯出一個笑容。
林菲菲頭一偏，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我真拿她沒轍，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她的，老陰魂不散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默默感嘆般嘆了口氣，心中對她的憐惜，又多了幾分。
碰上這樣的原生家庭，真是沒誰了。
感慨完了以后，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長發，仿佛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寶。
“她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你不在乎就完了，如果你的情緒一直被她影響，還是太在乎了。”
“什么？我在乎她？”林菲菲皺起眉，流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呵呵一笑，感慨道：
“也許應該說，你一直期待她能認識到自己錯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識到自己有問題。”
林菲菲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嘟了嘟嘴，走到床邊坐下，踢掉拖鞋，晃悠著兩只白皙的玉足。
“你說得對，我心里一直不甘心，我不理解，為什么有的人就能愛自己的子女，而有的就對子女不聞不問？”
林菲菲柳眉緊皺，臉上寫滿了困惑。
我挨著她坐下，拍了拍她白皙的長腿，頓時入手一片光滑。
“沒辦法，有的人就是只顧自己，她永遠不能理解，當初給你造成了多大傷害。”
林菲菲抬起眸，杏眸里水光蕩漾，短暫的遲疑后，她朱唇輕啟：
“那你不會真管她吧？”
我微微一笑：“如果給錢，我可以管，不給錢就算了。”
她目光幽幽地嗔了我一眼，唇角微揚：
“那你以前還幫她賣過衣服?這次終于狠下心不管了？”
我苦笑了一聲，無奈道：“我那次是為了幫你，要不然……”
“其實我知道。”林菲菲嫣然一笑，眼神帶著點兒小感動。
“知道就好，說吧！要怎么報答我？”
“你說呢！”
我懂了，她的這種報答，就是有點兒費腰。
……
我們飛回了云城，趙和頌和韓荔這件事也告一段落。
韓荔主動辭職了，但這件事并沒有因為她辭職結束。
她老公直接鬧到了公司，還專門在他們公司前面放了一輛面包車，車身拉了一條橫幅，將她和趙和頌的丑事公之于眾。
趙和頌可沒有韓荔的覺悟，該上班上班，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他的日子過的并不好，我聽林菲菲八卦，說趙和頌在會上被大老板罵的狗血淋頭，已經準備開始找下家了。
而我們的日子，終于回到了以前。
林菲菲復工以后，她本來還擔心會有人欺負她，可事實證明，職場上很多人都是見人下菜碟，就連排班室都對她笑臉相迎，給她排班居然還問她行不行，生怕她不滿意，把炮火對準她們。
鄧美嘉那邊想搞民宿直播，我想搞冷處理，作為一個成年人，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答案。
這天，我正在家里準備晚飯，今天是我和林菲菲在一起的紀念日，我特意今天沒有安排直播，只想好好陪她一天。
為了這頓飯，我忙活了一下午，還特意買了一束花，插在餐桌上。
又買了她最喜歡的那款口紅。
床單上也撒滿了玫瑰花瓣。
所有氛圍都拉滿了……
叮咚！
這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我愣了一下，林菲菲每次回來都是直接推門而入。
這么晚來我家，會是誰？
我打開門，鄧美嘉正站在門口，滿臉帶笑，還拎著一袋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