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鐘，我們才回到根據地，兩天跑了一千公里，就為了爭這一口氣。
確實累了點兒，但我覺得值，只是辛苦了林菲菲，和我一起折騰。
涼爽的秋風吹過，帶走白天的喧囂與炎熱，我和周疏桐帶著直播設備，起程趕往這次展會會場。
今晚各個品牌方晚上七點以后才能進場布置，我們也要提前過去，直播所有的機器架好，上架的產品，都要提前準備好。
我們先去酒店辦理入住，連飯都沒吃，便直接趕往會場。
會場里塵土彌漫，各個商家都在打掃各自地盤的衛生，我們找到韓夜她們公司所在的展區，首先看到了一張讓我不爽的臉。
Bella!
她正倚著柜臺，指揮手底下幾個員工收拾陳列，一看到我，笑容凝固在臉上。
她低頭掃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一開口便陰陽怪氣：
“呦，大主播遲到了啊！我們七點鐘進展廳，你們快八點才進來。”
我掃了她一眼，“我們又不是你們員工，我當然不用遵守你們的時間了。”
Bella哼了一聲，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話不能這么說，你既然答應來了，是不是就得配合我們的時間？理應和我們共進退。”
她之前想偷偷摸摸搞我，但我英明神武地發現了，害得她被韓夜一頓臭罵，現在索性破罐破摔，把什么都放在了表面上。
對這種人，不能慣著。
我微微一笑，道：“我是答應來了，但我和你們可沒簽合同，要不然我現在就走？”
“你……”
Bella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次展會，我和她們沒簽帶貨合同，只是和韓夜口頭達成共識，上午三個小時帶貨，下午三個小時帶貨，拿提成也是我直播間賣的產品。
要不是為了明天上午多睡幾個小時，我才不今天晚上急急忙忙趕過來。
“你要是再廢話，我們就回去了啊！我就和你們韓總說，你態度不好，你信不信？”
她緊抿著嘴唇，仿佛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敢吭聲。
周疏桐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我這才作罷。
遇到賤人不能忍，必須把ta往死里懟。
反正懟與不懟，ta都會故意陰陽怪氣，雞蛋里挑骨頭，拿著放大鏡看你。
還不如直接翻臉。
Bella老實了以后，我和周疏桐分工明確，一個整理設備，另一個選明天要上的樣品。
我們正有條不紊地忙著，一個驚訝的聲音在我們頭頂響了起來：
“余斌？周疏桐？”
我和周疏桐不由一愣，齊齊抬起頭，一張熟悉的老臉，出現在眼前。
楊嘉木！
我在腦袋中搜尋了半天，終于把這個人想起來了。
如果不是這次遇到，我早就把這個人給忘了。
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當初我在梅雪嫣公司干得好好的，他用盡手段排擠我，后來被他得償所愿。
楊嘉木抬頭看了一眼品牌方的名字，視線重新落在我們倆臉上以后，笑容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原來你們從公司辭職以后，跑來賣女士內衣褲啦！”
周疏桐翻了個白眼，根本沒理他。
我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你這也辭職了？”
楊嘉木撓了撓光頭，“可不是嘛！我和你們梅總合不來，后來我就自己干了，你們還做直播呢？”
他視線落在了我剛架好的設備上，嘴角一撇：
“你們做了這么久，一點兒起色也沒有，明天我請了一個網紅主播過來，你們要不要過來和人家好好學學？”
我呵呵地笑。
看來這廝平時不怎么看直播，要不然也不會在我們倆面前，說出這種話。
“誰啊？”我笑著問。
“莎莎，你們應該聽說過吧！”楊嘉木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洋洋得意的笑容。
我扭頭看向周疏桐，“你認識嗎？”
“我搜搜！”
周疏桐拿出手機低頭搜索，然后把手機遞給我。
我拿過來一看，頓時有些印象。
她以前約我連過麥，被我無情地拒絕了，后來給我發私信，問我能不能有機會合作，我覺得我和她風格不同，就沒了下文。
大家都是同行，我也沒必要拉踩別人，把手機還給周疏桐，點了點頭。
“哦，我知道她，這姑娘有點兒人氣。”
揚嘉木笑得洋洋得意，“那是，我親自找的主播那還錯的了！”
說罷，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中透著施舍和高傲：
“早知道你們做直播，我就把機會給你們了，畢竟你們以前也在我手底下干過一段時間。”
周疏桐杏眼圓睜，正要發火，我從容不迫地笑了笑：
“好！那明天有機會我和您找的那位網紅主播學習學習。”
楊嘉木臉上笑容更濃，“行，明天我帶她來給你們認識一下，但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和你們這種小主播說話，我就不知道了。”
楊嘉木心滿意足，邁著從容的步伐離開。
周疏桐用胳膊肘輕輕頂了我肋骨一下。
我瞬間感覺到一種微妙的痛感，有點疼，又有點兒癢。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剛才居然不懟他？不像你風格啊！”
我故弄玄虛：“你知道打臉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嗎？”
“是什么？”
“自己打自己臉。”
“切！我才不信呢！”
“那你明天等著看吧！”
……
第二天，會場里人頭攢動，韓夜親自過來了，看到我和周疏桐專注地介紹品牌，臉上流露出幾分贊許。
我對今天直播能賣多少錢，沒抱太大希望，畢竟周末上午，很多人都在睡懶覺。
不過對這種展會感興趣的，還是大有人在，評論區其中一條引起了我的注意：
【斌哥，這種展會，是不是應該也有模特啊？方便帶我們轉轉嗎？】
我一愣，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可轉念一想，我這是為了給韓夜的品牌造勢，不能給別的品牌引流，要不韓夜得氣死。
我婉轉地拒絕了這位網友的提議，不過等直播結束以后，我可以替他去看一看。
這時候，我不經意掃了一眼，恰好看到楊嘉木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