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心中罵娘，嘴上卻也不敢說什么。
“劉老，原來您在這里啊，我們幾個眼拙，剛剛沒看到。”杜永剛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是沒看到，還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才走的？你們這些人啊，有什么好怕的，劉老又不會把你們吃了，難道你們心中有鬼？”秦川在一旁陰陽怪氣。
這幾個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杜永剛嘆了口氣：“秦工，是我們不對，我們看到你們來陽廠拿了海軍的訂單，心中不服氣，就想要把你們擠出這個行業。”
聽到他這樣表態，劉老滿意地點頭。
下面人玩的那些花花腸子，劉老怎么能看不出來，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圍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這叫競爭嘛。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劉老已經坐在了秦川旁邊，和秦川一起吃飯，這意味著什么？
杜永剛見風使舵，轉得最快，同時，這個表態也獲得了劉老的認同。
看到他這樣，劉大春也趕緊開口：“秦工，咱對不起您，以后，咱們保證不再犯紅眼病了，如果再犯，就讓我這兩只眼瞎了！”
“你們都沒吃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劉老開口。
這……
“有啥不好意思的？難道不想跟劉老一個桌子吃飯？”
聽到秦川的話，幾個人趕緊坐下，不過，束手束腳的，拿起筷子來，也只敢夾自己面前的菜。
“劉老，我給您這樣一番匯報，您也應該知道，我們來陽廠建造軍艦，也不是在吹牛，而是實打實的有真功夫的。”秦川說道：“所以，這四艘052B，如果全部交給我們造的話，那建造成本會進一步降低……”
幾個人的筷子停住了。
原本來陽廠只是拿到了一艘軍艦的生產權，現在，居然四艘都要？
“嗯，聽你這個分段造船的方案，是停先進的，不過……你們來陽廠吃獨食，其他工廠會滿意嗎？”劉老反問。
“其他工廠的人就在，咱們問問啊，那個誰誰誰，你們大蓮造船廠有意見嗎？”秦川看向杜永剛。
杜永剛咽了一口吐沫：“我們，我們……沒意見！”
“沒意見就好，那個誰誰誰，你們魔都造船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
“劉老，您看到了吧，他們沒意見，都交給我們好了！”
劉老陪著秦川胡鬧了這么一會兒，覺得也該收場了：“秦工啊，咱們海軍覺得，還是競標最合適。咱們不是在搞市場經濟嘛，海軍造船，以前各個造船廠爭著要，現在，干脆坐一起，競標！”
杜永剛和劉大春等人都松了一口氣，競標，咱們還是有機會的！
“多謝劉老！”
尼瑪，秦川謝什么？
等等，不好！
要說競標，肯定就是價低者得！美國軍人剛剛接受訓練的時候，教官就會反復強調：記住，你們手里的武器，是報價最低的供應商生產的！
這還是變相把軍艦生產讓給他們來陽廠啊！
“劉老，來，我敬您一杯，感謝您把四艘軍艦的生產都交給我們，接下來，請海軍派駐廠軍代表過去吧，順帶派一些戰士搞治安，放心，他們過去，吃喝拉撒都由我們廠來解決，海軍可以把這筆錢給戰士們存著……”
劉老的目光望向了杜永剛和劉大春等人：“說競標，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杜永剛突然站了起來，立正敬禮：“請劉老放心，我們大蓮造船廠不比他們來陽廠差！”
“我們也有！”劉大春跟著站了起來。
“這就對了！咱們海軍會一碗水端平，擇優選擇。”劉老說道：“這也是咱們海軍裝備改革的重要一環，對你們來說，這也是一次改革的機會，你們要搞市場經濟，沒有成本控制怎么行？”
“是，劉老教育得對！”
“劉老，我們明白海軍的良苦用心！”
“回去之后，把心思放在該放的地方，否則以后，遲早競爭不過民企！”
“是！”
“走吧，看你們和我吃飯也夠拘束的。”
幾個人如臨大赦，告辭離開。
等到他們離開，秦川沒有了剛剛趾高氣昂的態勢。
“老領導早就說過，我們國家要發展經濟，就必須要走市場化的道路，國企肯定是主體，但是我們這民企，也是要發揮作用的。”秦川說道：“劉老，剛剛咱們民企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在咱們的刺激下，國企肯定會努力降本增效……”
劉老笑了笑：“我又沒追究你剛剛狐假虎威的做法，你們民企就是要當鯰魚，在你們的刺激下，國企才能轉變觀念，更好地適應市場競爭。鋼鐵企業就做得不錯，這次只有他們造船廠出頭，那些煉鋼的企業，就沒有一個敢跳出來找你們麻煩的。”
“那可不一定，表面上不說，背地里不知道玩什么花招。”秦川說道：“現在，估計很多人都以為，我們能煉好鋼，是因為幾內亞的鐵礦石，都絞盡腦汁地想要吃一口的，咱們是步步驚心啊。”
“什么步步驚心，誰要敢來搗亂，那就正好殺雞儆猴，這次過后，各個造船廠就不敢找你們來陽廠的麻煩了……”劉老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川一眼。
“劉老，咱們可不敢徹底得罪這些國企，等到忙完了這段時間的事情，我就登門謝罪去。”
“登門謝罪？”
“咳咳，順手幫他們解決一些技術問題，同時推銷我們的鋼板，我們的月產量二十萬噸，這么多的鋼材，總得賣出去才行啊！”
秦川早就有所準備了，下一步，就是把來陽鋼鐵廠生產的鋼板賣給各個造船廠，五米五寬，四十米長，造船最方便了！哪怕就算是普通的鋼板，也能減少很多工作量，降低造船成本！
至于一些特殊的船舶，稍稍上點好鋼板，就能解決大問題！
以后，咱們還是要一起合作的嘛！窩里斗沒意思，共同抱團，沖出亞洲，走向世界！
劉老笑了笑：“如果和他們鬧僵了，以后你們來陽廠會有很多麻煩，不過現在看來，你早有準備，今天這一出，是給他們立威，接下來再給他們一些甜頭，這樣，你們來陽廠就在這個行業站穩腳跟了。”
秦川點頭：“是的，劉老，咱們民企發展可真不容易啊！這次多虧了您幫忙！來，我再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