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洲的眼神有些閃躲。
最后甚至不敢去看林清歡。
沒錯。
當(dāng)初知道陳有錢的身份之后,他想過直接將人打暈捆綁起來送給林清歡。
可這樣,他不確定能不能讓林清歡感動。
他就琢磨,如果帶著陳有錢去見林清歡,然后當(dāng)著林清歡的面出手,是不是更有震撼力。
“怎么,陸總怎么不深情表白了?是又不喜歡了嗎?”
林清歡滿臉的嘲諷。
隨后看向陳有錢。
“你現(xiàn)在若是自首,也許還能看你的認(rèn)罪態(tài)度,得到一定的刑罰減免,可你若是執(zhí)迷不悟,便是死路一條!”
這很明顯,是在激怒對方。
畢竟誰都知道,這里的犯罪事實已經(jīng)可以用“地震”來形容。
這個村子的人,有一個說一個,全都跑不掉。
“你特么放屁!你再不讓那些人離開,我立刻殺了你男人!”
林清歡氣定神閑。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但是我跟他之間有個孩子,現(xiàn)在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不在我這里,但你若是將他殺了,我的孩子就能繼承到無數(shù)資產(chǎn),我也可以拿到撫養(yǎng)權(quán)。”
“你一動手,我就是百億富婆!”
“陳有錢,我真的謝謝你,你這個名字真好,到處給人送錢。”
陸承洲的臉色更白。
“清歡……”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委屈跟無力。
林清歡卻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向陽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好了周圍布控的人。
若是陳有錢真的情況暴躁,存在要傷害人質(zhì)的情況,那就只能用狙擊手。
林清歡繼續(xù)說到。
“陳有錢你怎么還不動手,是因為不敢嗎?”
“你居然這么慫?”
她還極為挑釁地看了村長一眼。
“村長,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怎么不動手?難道你就打算這么坐以待斃?”
村長氣的老臉通紅。
“有錢!”
他不由跺腳!
陳有錢的刀子劃開了陸承洲的脖子,能清晰地看到血水順著脖子流下來。
陸承洲的喉結(jié)急劇起伏。
再次看向林清歡。
“若是我死了,你就能開心的話……”
他這次,真的沒有了任何算計。
是真的在說遺言。
“那我真的死得其所,只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對我母親出手。”
說完,他閉上眼睛。
若是真的要結(jié)束,那就快點吧。
臨死之前,唯一的遺憾。
就是離婚了。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跟謝如欣有任何牽扯,就等著林清歡走到他的身邊。
陳有錢也被激怒,熱血上涌,猛地抬起刀子,打算刺入陸承洲的后背。
這不會讓人死掉。
但會震懾到林清歡身邊的那些人。
他之前就聽盧卡斯說過,國內(nèi)都是人文主義,不會輕易動罪犯的命。
所以……
“嘭!”
在他覺得可以繼續(xù)威脅對面的人的時候,他好像是覺得大腦里像是有什么穿過。
隨即,聽到了槍聲!
他愣了一下。
當(dāng)即就覺得身體沒有了支撐性。
重重地倒下去。
“別動!”
“舉起手來!”
“抱頭蹲下!”
他好像是還看到了很多鞋子,很亂的腳步,可他沒了思考的能力,意識立刻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陸承洲還站在原地。
陳有錢被當(dāng)場擊斃,溫?zé)岬难苯訃娏怂怼?/p>
鮮血淋漓。
哪怕是經(jīng)歷過很多可怕的刺殺,可是有人這么慘烈地死在他面前,還是第一次。
他的大腦也是有一瞬間的空白。
身子控制不住地驚顫。
許久。
他才能慢慢的回過神來。
大腦終于恢復(fù)了運轉(zhuǎn)。
緩緩地,朝著林清歡的方向看去。
一開始,他的眼前甚至有些模糊,入目的全都是血。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才逐漸清晰。
林清歡根本都沒看他一眼,
只是在現(xiàn)場查看被蝎子蜇傷的警察。
難道,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了嗎?
他們之間,就沒半點感情了嗎?
她怎么能這么狠心?
他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為什么就是不能讓她心軟呢?
甚至,他的生死,她都不看在眼里了嗎?
旁邊處理罪犯的人低聲議論。
“我覺得吧,那個女人肯定恨透了那個歹徒。”
“我覺得也是,她的話都是故意激怒,她應(yīng)該知道咱們布置了狙擊手。”
“沒錯,激怒歹徒,歹徒有一個激情殺人的過程,雖然只有幾秒,但足夠咱們的狙擊手扣動扳機了。”
“這樣,可以救人,也能殺人!”
“也不一定吧,她可能知道狙擊手會保護人質(zhì),但真的討厭歹徒,所以是認(rèn)為狙擊手只會讓歹徒失去行動能力而已吧。”
“別亂說了,這是隊長帶來的人,估計是隊長提前跟她說了。”
“也是,一個外人不可能這么懂得咱們的部署。”
“走吧走吧,去下面幫忙抬人,救護車來了!”
救護車來了很多輛,表情略顯呆滯的陸承洲被拽到了旁邊。
他還在回味剛才那些議論。
原來,又是他誤會林清歡了嗎?
他怎么越來越蠢了!
林清歡哪怕真的厭惡他了,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yī)生,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沒命。
剛才那么做,肯定是那個警察隊長的意思。
她其實也很害怕吧。
但她依舊很敬業(yè),哪怕心態(tài)極度不穩(wěn)定,還是幫忙治療傷員。
他不該那么懷疑她的!
他深吸了幾口氣,慢慢地朝著林清歡走去。
林清歡剛好處理好了幾個警員的傷,緩緩起身,但還是有些頭暈。
陸承洲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站穩(wěn)。
林清歡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躲開了他。
“陸總又怎么了?”
陸承洲的眼眶微紅,看著她的時候,眼神里全都是愛戀繾綣。
“清歡,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林清歡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
陸承洲知道她這是故意說反話,若是以前,他肯定生氣,可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他怎么舍得責(zé)怪她!
“清歡,我也受傷了。”
他覺得,現(xiàn)在打感情牌,的確讓人不舒服。
所以,不如成為她的患者。
她醫(yī)德高尚,跟她先成為醫(yī)患關(guān)系,似乎更好。
他故意放輕了音調(diào),顯得有些可憐。
“你看,還在流血,你能幫我包扎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