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國的清晨總帶著薄霧，像一層柔軟的紗，輕輕籠罩著山間的石砌莊園。
司夜宴是被窗外的鳥鳴喚醒的，身邊的林清歡還睡得安穩，長發散落在絲質枕頭上，鬢角幾縷碎發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他沒有動，只是側躺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指尖無意識地拂過她眼角的細紋。
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卻在他眼里，比任何精致的妝容都更動人。
五十歲的林清歡依舊保持著溫婉的氣質，皮膚是健康的米白色，笑起來時眼角會有淺淺的梨渦，和年輕時一樣，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柔軟。
而司夜宴，褪去了商場上的凌厲，鬢角染了些許霜白，卻更顯沉穩儒雅。
看向林清歡的眼神，始終帶著化不開的寵溺，仿佛這么多年過去，那個在兒時遇到的救命恩人，從未從他的世界里走遠。
“看什么呢？”
林清歡緩緩睜開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底還蒙著一層水汽。
她抬手，輕輕拍了拍司夜宴的手背，“醒了怎么不叫我，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心事？”
司夜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語氣帶著笑意。
“在想，這么好的天氣，該帶你去做點什么。”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金色的陽光瞬間涌了進來，照亮了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庭院里那片綠油油的草坪和遠處起伏的葡萄園。
“T國的日出，果然沒讓我失望。”
林清歡坐起身，攏了攏身上的真絲睡袍，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
遠處的山巒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葡萄園里的葡萄藤枝葉繁茂，露珠在葉片上滾動，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空氣里彌漫著青草、泥土和葡萄的清香，清新又治愈。
“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更漂亮了。”
林清歡感嘆道。
他們曾來過T國，那時司夜宴的事業繁重，匆匆忙忙待了三天就被工作召回。
如今，司氏集團的事務早已交給了得力的下屬，侄子司書林也已經能獨當一面，他們終于有了完整的時間，來彌補當年的遺憾。
“這次，我們慢慢逛，把所有想看的風景都看遍，所有想吃的美食都嘗遍。”
司夜宴從身后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再也不會被工作打擾了。”
林清歡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和沉穩的心跳，嘴角揚起滿足的笑容。
她知道，司夜宴這一輩子，為了事業、為了家人付出了太多。
年輕的時候，他是雷厲風行的商界精英，每天有開不完的會、談不完的合作，常常深夜才回家，第二天一早又匆匆離去。
洗漱完畢，管家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莊園的餐廳是開放式的，落地窗外就是庭院，陽光透過玻璃灑在餐桌上，暖洋洋的。
早餐很豐盛，有新鮮的羊角面包、現磨的咖啡、煎得恰到好處的溏心蛋，還有剛從果園里摘來的草莓和藍莓，色澤鮮艷，讓人食指大動。
“嘗嘗這個草莓，很甜。”
司夜宴拿起一顆草莓，遞到林清歡嘴邊。
林清歡張嘴咬了一口，草莓的清甜瞬間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汁水飽滿，甜而不膩。
她點了點頭：“確實好吃，比我們在國內買的甜多了。”
“喜歡就多吃點，管家說果園里還有很多，下午我們可以自己去摘。”
司夜宴一邊說，一邊給她的咖啡里加了兩塊方糖。
他記得，林清歡不喜歡喝太苦的咖啡，每次都要加兩塊方糖，不多不少。
林清歡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心里暖暖的。
這么多年，司夜宴一直記得她的所有喜好：
記得她不吃香菜，記得她喜歡吃甜的，記得她冬天手腳冰涼，記得她看電影時容易感動，會提前準備好紙巾。
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貫穿了他們的婚姻生活，讓她在平淡的日子里，總能感受到滿滿的愛意。
“對了，書林和阮阮昨天給我發消息了，說司氏的新產品銷量很好，已經占據了歐洲市場的三成份額。”
林清歡喝了一口咖啡，語氣里帶著欣慰，“阮阮這孩子，真是個天才，不僅幫書林解決了技術難題，還讓司氏更上一層樓了。”
提到侄子和溫阮，司夜宴的臉上也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書林能遇到阮阮，是他的福氣。那丫頭不僅聰明，還堅韌，有擔當，和書林正好互補。現在他們經歷了這么多，感情也更穩固了，我們也能放心了。”
“是啊，”林清歡點點頭，“想想之前，書林被慕容秋算計，中了槍，我真是擔心壞了。”
“還好阮阮一直守在他身邊，醫生也給力，不然……”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司夜宴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都過去了，慕容秋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書林和阮阮也越來越好，我們就別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好好享受假期，過好我們的二人世界。”
林清歡被他逗笑了，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吃完早餐，司夜宴提議去莊園附近的小鎮逛逛。
小鎮的街道是用青石板鋪成的，兩旁是色彩鮮艷的小房子，墻上爬滿了紅色的三角梅，窗戶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盆栽，充滿了濃郁的意式風情。
街道上行人不多，偶爾能看到幾個當地居民，牽著狗悠閑地散步，或者坐在路邊的咖啡館里，曬著太陽聊天。
“這里的節奏真慢啊。”
林清歡走在青石板路上，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忍不住感嘆道。
“不像我們在國內，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連靜下心來散步的時間都很少。”
“以后，我們可以多來這里住住。”
司夜宴牽著她的手，步伐放慢，“等過兩年，我把手里的事情徹底交出去，我們就找一個喜歡的地方，買一套小房子，每天看看書、種種花、散散步，過真正的退休生活。”
林清歡轉頭看向他，眼里滿是期待。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司夜宴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我答應過你，等孩子們都長大了，事業穩定了，就帶你環游世界，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林清歡的眼眶微微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