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蘇清媛看向蘇清和的視線,目光落在蘇清媛的臉上,那眼神冷得像冰,徹底撕碎了她所有的偽裝。
“蘇清媛,你這點心思,別在我面前耍。”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以為裝病就能讓蘇清和愧疚,讓我對她有看法?你錯了。”
“她在意你,是因為你是她姐姐,不是因為她欠你的。”
“至于我,我看的從來不是她會不會養著你們,是她有沒有被你們拖累得委屈。”
蘇清媛的臉色徹底沒了血色,嘴唇哆嗦著,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霍景御看著她,眼神里沒有半分憐憫,只有徹骨的冰冷。
“你爸之前被顧明宇利用,差點毀了和濟堂,蘇清和沒怪他。”
“你現在裝病折騰,她還是半夜跑過來,你覺得她軟,好拿捏,是嗎?”
他頓了頓,指腹輕輕摩挲著手里的記錄單,語氣里多了幾分狠厲。
“我告訴你,她的軟,是給真心對她的人的。你這點伎倆,騙騙她還行,在我這里,沒用。”
蘇母急了,撲到床邊護著蘇清媛,對著霍景御喊。
“霍先生,你怎么能這么說媛媛?她也是病糊涂了才會這樣!她只是想讓她姐姐多關心關心她,有錯嗎?”
“關心不是靠裝病勒索來的。”
霍景御的目光掃過蘇母,那眼神讓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蘇清媛的治療費用,是我讓醫院先掛在我賬上的。”
“她需要的特護,是清和托人找的。你們沒花一分錢,卻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甚至還想著用她的病,來挑撥我和蘇清和的關系。”
他低頭看向蘇清媛,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清晰。
“我以前在商場上見多了像你這樣的人,表面裝可憐,背地里算盡心機。你想靠我往上爬,想讓蘇清和給你當墊腳石,我都知道。”
蘇清媛的身子抖得像篩糠,雙手緊緊抓著被子,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里。
她沒想到霍景御會看得這么透,那些她以為天衣無縫的偽裝,在他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戳就破。
“我再給你一次警告。”
霍景御的語氣冷得像淬了冰,“好好治病,別再搞這些小動作。”
“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裝病折騰蘇清和,或者試圖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頓了頓,眼神里的狠厲讓蘇清媛渾身發冷。
“我會立刻讓醫院停掉你的治療,把你從特護病房挪出去,至于你爸能不能從派出所順利出來,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再折騰了。”
“你……你不能這么做!”
蘇清媛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恐懼,“我是蘇清和的姐姐!你要是對我這么狠,她會怨你的!”
“她不會。”
霍景御的聲音斬釘截鐵,“因為她比你清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算計。你要是真把她當姐姐,就別再用‘親情’這兩個字綁架她。”
他說完,轉身看向蘇清和,語氣瞬間軟了下來,“我們走。”
蘇清和看著蘇清媛慘白的臉,心里沒有半分同情,只有一種徹底的疲憊。
她跟著霍景御走出病房,關門的瞬間,聽見蘇母壓低的咒罵聲和蘇清媛壓抑的哭聲,卻沒再回頭——。
車子駛回巷口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巷子里的老槐樹開始飄下第一片落葉,落在車頂上,輕得像聲嘆息。
蘇清和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突然開口。
“你早就看出來她在裝病了,對嗎?”
霍景御側過頭,伸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指尖帶著暖意。
“她真要是胸悶缺氧,心率不會只驟降那么幾分鐘就恢復。”
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這種人,你越退讓,她越得寸進尺。”
蘇清和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發熱。
她想起剛才在病房里,霍景御擋在她身前的樣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的。
“對了,”霍景御像是想起什么,從儲物格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蘇清和。
“這是助理剛發過來的,顧明宇那邊的律師昨天聯系過派出所,想跟蘇父私了,被警方駁回了,證據鏈完整,他跑不掉。”
蘇清和接過文件,看著上面的記錄,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她抬頭看向霍景御,嘴角漸漸揚起一抹淺淡的微笑:“謝謝你。”
“謝我什么?”
霍景御發動車子,往和濟堂的方向開,“謝我幫你拆穿蘇清媛的把戲,還是謝我幫你盯著顧明宇?”
“都謝。”
蘇清和看著他的側臉,晨光落在他的睫毛上,鍍上一層淺金。
“也謝你……讓我不用再勉強自己,去維系那些早就爛掉的親情。”
車子停在和濟堂門口時,林清歡已經開了門。
看見他們回來,立刻放下掃帚迎上來:“怎么樣?蘇清媛沒事吧?”
“沒事,裝的。”
蘇清和說著,走進店里,拿起柜臺上的蜂蜜水喝了一口。
還是溫的,應該是林清歡一早起來溫好的。
她轉頭看向林清歡,笑著說。
“別擔心了,都解決了。對了,品鑒會的東西準備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
林清歡拉著她走到后院,“你看,這是昨天剛從長白山寄過來的樣品,品質比之前的還好,我已經分好份了,就等下周請老街坊過來嘗了。”
蘇清和看著后院里擺著的野山參樣品,根須完整,色澤鮮亮,心里突然覺得無比踏實。
霍景御走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卻堅定。
“別再想蘇清媛的事了,她不敢再折騰了。接下來,咱們好好準備品鑒會,讓和濟堂的名聲,比以前更響。”
蘇清和點了點頭,握緊了霍景御的手。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亮,透過玻璃窗灑在店里,把藥材的香氣烘得暖洋洋的。
……
而病房里,蘇清媛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眼淚終于止住了。
蘇母還在罵罵咧咧,說霍景御太絕情,說蘇清和太涼薄,可她卻沒再附和。
霍景御的話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讓她明白,靠裝可憐和算計,根本換不來她想要的東西。
但她看著床頭的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里又漸漸浮出一絲不甘。
就算這次輸了,她也不會就這么算了,霍景御那樣的男人,她沒理由放手。
只是她不知道,霍景御早就交代了醫院的護士和醫生,密切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再發現她有任何裝病或者挑撥的跡象,立刻停掉所有特殊治療。
她的那些算計,在絕對的實力和清醒的認知面前,不過是自不量力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