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宴留在H市,就是為了讓這件事徹底解決。
冰泉島的事情,本來是他要追查的。
這是他的任務。
還以為當初霍景御差點因為冰泉島死了,他恨透了這個組織。
是他將林清歡拉下水。
讓林清歡陪著他遭受了很多。
若是不盡快將這件事查清楚,將那些人處理掉,他對不起林清歡的付出。
回去H市之后,就先去找研究數據。
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林清歡雖然剛剛失去了父親,但是沒時間傷感。
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是平緩了一個小時。
她就開始對著屏幕分析從貨輪上帶回的資料。
司夜宴的實驗小組已經破解了周明輝的加密硬盤,發現嚴震的實驗資金不僅來自境外勢力,還有國內某家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的匿名注資。
“‘啟星生物’。”
林清歡放大公司logo。
“這家公司三年前突然崛起,董事長是個叫顧長風的神秘商人,沒人知道他的背景。”
司夜宴走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嚴震提到過‘啟星生物’在研究‘意識永生技術’,強化人實驗只是第一步,最終目標是實現意識在不同軀體間的永久轉移。”
其實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
“和001說的意識移植程序吻合。”
林清歡調出顧長風的資料,照片上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笑容溫和,和嚴震有七分相似。
“他和嚴震是什么關系?”
“同父異母的兄弟。”
司夜宴的聲音沉下來。
“顧長風三年前從國外回來,剛好是001被帶回國內的時間。”
“他很可能是嚴震的后手,負責接手意識移植項目。”
窗外傳來敲門聲,是張警官。
他臉色凝重地遞過一份報告。
“煉鋼廠的尸檢報告出來了,嚴震的尸體缺少了一塊枕骨,切口很整齊,像是被特意取走的。”
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枕骨里藏著人類的部分記憶神經,嚴震霆很可能在爆炸前通過某種技術取走了自己的意識核心,而不是依賴碎片。
林清歡拿起桌上的玉佩,指尖感受到熟悉的悸動。
她忽然想起001臨終前塞給她的芯片,當時只顧著逃亡,還沒來得及深入破解。
她立刻將芯片插入電腦,這一次,數據流里出現了一段隱藏視頻。
視頻里,嚴震霆坐在實驗室里,對著鏡頭說話:“長風,當你看到這段視頻時,我應該已經‘死亡’了。
“記住,意識移植的關鍵不在容器,而在密鑰。”
“你要清楚,林清歡鎖骨處的胎記,才是打開意識庫的真正密鑰。“
”001只是誘餌,煉鋼廠的爆炸是掩護,真正的意識核心藏在啟星生物的地下實驗室……”
視頻突然中斷,屏幕上彈出一行紅色的字:“游戲開始。”
林清歡的心臟猛地一縮。
最后那句話,分明是對著她說的。她終于明白,嚴震霆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001,而是她。
001的存在,只是為了逼她激活體內的基因序列,讓她成為無法逃脫的意識容器。
司夜宴走到她身邊,關掉電腦屏幕。
“不管他的計劃是什么,我們都不會讓他得逞。”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打開后里面是枚銀色的項鏈,吊墜是微型電磁屏蔽器。
“實驗室根據玉佩的頻率做的,能暫時屏蔽你的基因信號,讓他們無法定位。”
林清歡接過項鏈戴上,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讓她的情緒暫時緩和了下去。
她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輕嘆一聲。
從來沒想到。
有人居然會想到用這樣的方式長生。
可……
長生不老真的那么好嗎?
一個人的意識不斷更換宿主。
真的不會徹底崩潰嗎?
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跑回去,翻看實驗日志。
“意識剝離時的神經損傷、移植后的記憶紊亂……嚴震的實驗日志里藏著太多漏洞。”
林清歡指尖劃過屏幕上的意識波形圖,那些扭曲的峰值實在是有些奇怪。
“他只算了基因匹配度,卻沒算意識的排異反應。就像強行把兩棵樹的年輪擰在一起,遲早會從內核開始腐爛。”
司夜宴遞來一杯熱可可,杯壁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
“所以他需要你的完美基因當‘防腐劑’。”
“但阮先生說得對,基因是枷鎖也是武器,他能激活,我們就能熔斷。”
他看向桌上那本泛黃的筆記本,“癌細胞研究數據,或許就是破解的關鍵。”
林清歡點點頭。
其實她剛在認真地想這件事。
“癌細胞的無序突變源于端粒酶異常激活,若能逆向編碼,可誘導特定基因序列產生可控紊亂……”
張警官的消息恰好彈進來。
【查到啟星生物近半年采購了大量神經抑制藥劑,用途標注是‘實驗耗材’,但劑量足夠控制五十個成年男性】。
“他們在準備批量移植。”
林清歡瞬間起身,將筆記本塞進背包。
“嚴震的意識核心需要載體,那些藥劑是用來壓制宿主意識的。”
她摸了摸頸間的電磁屏蔽器,冰涼的金屬硌著皮膚,“我們必須在他們啟動下一輪實驗前找到意識核心。”
司夜宴早已備好裝備,電磁脈沖槍、熱成像儀,還有連夜破解的啟星生物建筑結構圖。
“地下實驗室在主樓地下三層,入口偽裝成消防通道,需要雙重基因驗證。
“顧長風的虹膜和嚴家嫡系的基因密鑰。”
他將一枚微型注射器遞給林清歡,“里面是調配的基因偽裝劑,能暫時改變你胎記的基因信號特征,應付驗證時用。”
林清歡接過注射器,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鎖骨處的胎記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她看著鏡子里那枚淡青色印記漸漸隱去,忽然想起001耳后相同的形狀,心底泛起一陣澀意。
這個胎記,以前并不明顯。
粗心的她,甚至并沒發現。
只是后來她跟司夜宴去了冰泉島,落入大海之內,這個胎記,就逐漸明顯了。
她并沒多想,只以為是到了年齡,基因選擇性表達而已。
如今才明白。
這是她在冰泉島的時候,那些人啟動了這些基因聯系。
唉。
她再次輕嘆。
心底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