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和接過奶茶,指尖傳來溫熱的溫度,心里的慌亂少了點。
霍景御開車很穩,還特意繞開了擁堵的路段,一路上沒多問。
只是偶爾說句“別擔心,會有辦法的”,給她打氣。
到了派出所,霍景御果然找到了那個民警朋友,說明情況后,對方特意加班幫蘇清和辦了臨時身份證明。
拿到證明時,蘇清和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她看著霍景御。
“霍景御,謝謝你,這次要是沒有你,我可能真的趕不上面試了。”
“謝什么,你之前幫我治腰傷,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霍景御笑了笑,眼神里帶著點溫柔,“明天面試加油,我相信你肯定能過。”
第二天,蘇清和果然順利通過了面試。
入職那天,她穿著白大褂,站在中醫科的辦公室里,心里滿是歡喜。
剛放下包,就看到霍景御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杯咖啡。
“聽說你入職了,過來看看你,順便……復查一下腰傷。”
蘇清和看著他手里的咖啡,是她常喝的美式,不加糖不加奶,忍不住笑了。
“你這復查的頻率……”
“那不是怕你忘了我這個‘重點病人’嘛。”
霍景御開玩笑道,眼睛卻一直看著她,沒移開。
幾乎每周都會來醫院“復查”,的確有點勤。
不過他也不是空著手來。
有時候是真的來做復健,有時候只是借口送點東西。
比如她愛吃的桂花糕,比如她之前說想買的專業書,甚至有時候只是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她給病人扎針灸,等她忙完,一起去醫院樓下的食堂吃頓飯。
同事們都看出來霍景御對蘇清和有意思,偶爾會拿他們開玩笑。
蘇清和每次都笑著打岔,心里卻有點甜。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霍景御的存在,習慣了他的關心,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感覺,只是還沒勇氣捅破那層窗戶紙。
霍景御也察覺到了蘇清和的變化。
她會主動給他發消息,問他腰傷恢復得怎么樣。
會在他來復查時,多給他做十分鐘的針灸。
會在食堂吃飯時,把他不愛吃的青椒夾到自己碗里。
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以前他身邊也出現過很多女孩子。
都沒有這樣過。
他甚至開始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
下午,蘇清和正在給病人扎針灸,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三個陌生的中年男女,還有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蘇清和!你果然在這里!”
為首的中年女人看到她,立刻快步走過來,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跟我們走,你姐姐等著你的腎救命呢!”
蘇清和的手頓了一下,針灸針差點掉在地上。
她看著眼前的人,是她的父母,還有她的姐姐蘇清媛。
她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找到醫院來。
“我不跟你們走。”
蘇清和深吸一口氣,把針灸針輕輕拔出來,對病人說了句“抱歉,您稍等”,然后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想把家人攔在外面。
可她的父親一把推開她,語氣嚴厲。
“蘇清和,你怎么這么冷血?清媛是你姐姐,她得了腎衰竭,只有你的腎能救她!你要是不捐,她就沒命了!”
“沒命也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蘇清和的聲音有點抖,卻帶著一絲倔強,“當年要不是為了給她提供臍帶血,你們根本不會生下我!從小到大,你們眼里只有她,從來沒問過我想要什么,現在憑什么讓我捐腎?”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母親指著她,眼淚掉了下來,“我們養你這么大,你就這么回報我們?清媛是你姐姐,你救她是應該的!”
蘇清媛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臉色蒼白,卻帶著點理所當然。
“清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我是你姐姐啊,你不能見死不救。等我病好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好不好?”
“補償?”
蘇清和笑了,笑得有點凄涼,“你怎么補償?捐腎對我的身體有多大傷害,你知道嗎?你們從來都只在乎自己,從來沒考慮過我!”
辦公室里的病人都看了過來,議論紛紛。
蘇清和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她從小到大,不管做得多好,都比不上姐姐的一句話,現在還要被他們逼著捐腎,她怎么能不難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干什么?”
蘇清和回頭,看到霍景御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本來是來送她落在他車上的圍巾,卻聽到辦公室里的爭吵聲,進來就看到蘇清和被圍著,眼睛紅紅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貓。
“你是誰?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
蘇清和的父親看到霍景御,皺著眉呵斥道。
“我是她的朋友,她的事,我就管定了。”
霍景御走到蘇清和身邊,把她護在身后,眼神銳利地看著蘇家人。
“你們逼她捐腎,問過她的意見嗎?知道捐腎對她的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我們是她的家人,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母親不服氣地說,“清和捐腎救她姐姐,是天經地義的事!”
“天經地義?”霍景御冷笑一聲,聲音提高了幾分。
“當年為了給姐姐要臍帶血,把她生下來,從小到大對她不管不顧,現在需要腎了,就來道德綁架,這叫天經地義?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也是個人,不是你們用來救姐姐的工具!”
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在蘇家人的臉上。
蘇清和的父親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霍景御的眼神逼得說不出話來。
霍景御看著蘇清媛,語氣更冷。
“你想要腎救命,可以去等腎源,可以讓你的父母捐,憑什么逼著你妹妹?她欠你們的嗎?”
蘇清媛的臉瞬間白了,低下頭不敢說話。
她知道父母年紀大了,不適合捐腎,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蘇清和身上,卻沒想到會遇到霍景御這么強硬的人。
“我告訴你們,”霍景御的眼神掃過蘇家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清和不會捐腎,你們要是再敢來騷擾她,或者在醫院里鬧事,我就報警!現在,立刻離開這里!”
蘇家人被霍景御的氣勢嚇住了,互相看了看,沒人敢說話。
最后,父親狠狠瞪了蘇清和一眼,拉著母親和蘇清媛,不甘心地走了。
辦公室里終于安靜下來。
蘇清和看著霍景御的背影,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堅定地站在她身邊,保護她,為她說話。
霍景御轉過身,看到她哭了,心里瞬間軟了下來。
他拿出紙巾,輕輕幫她擦去眼淚,語氣溫柔。
“別哭了,他們都走了,不會再來欺負你了。”
“霍景御,謝謝你。”
蘇清和哽咽著說,心里的委屈和感激混在一起,讓她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么護著我。”
霍景御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小心翼翼,像在呵護一件珍貴的寶貝。